第781章 從未忘記的故事

  熒等人還有什麼謀劃，

  王道一也已經無所謂了，

  他和嘉明並不熟悉，倒是香菱可以和嘉明說上幾句話。

  只要將話帶給熒就可以了，

  回到萬民堂，

  一個俏生生的女孩正蹲在門口的一邊，好奇的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眼裡滿是光彩，

  如此繁華的街道，如此繁華的璃月，

  不正是他們這些夜叉們所期望的畫面嘛。

  在戰爭時期，大家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和平的璃月，

  戰爭結束後，魔神怨念與各種妖邪又威脅著璃月，他們還是不得安寧。

  終於，在自己隕落的千百年後，終於看見了這幅美麗的畫卷。

  看著看著，女孩又有些想自己的兄弟姐妹了，

  「浮舍大哥…應達…彌怒…」

  想著想著，女孩的眼眸又開始朦朧起來。

  「在看什麼呢？」王道一的聲音打斷了女孩的回憶，

  朦朧的淚水瞬間消失，展現出水夜叉對水元素的超級掌控力，

  「沒什麼，就是看看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伐難回答道，然後目光看向了王道一，她知道，自己可以活下來，和當初這位魔神的饋贈有關。

  「和以前比，是繁華了不少吧。」王道一知道伐難在想什麼，他走到女孩身邊，也蹲了下來。

  老實說，在門口蹲著……並不美觀，但兩人似乎都不在意這點。

  「是啊，若是大哥他們都能看見這幅美景，那該有多好啊。」伐難眼神迷離，似乎陷入了某種想像。

  在她的眼中，已經逝去的夜叉們環繞在她身邊，大家一起看著璃月萬家燈火，

  浮舍大哥帶著寵溺的笑，他總是會包容大家的一切，

  應達大大咧咧的喝著酒，熾熱的情感如同火焰一般燃燒，她總是那麼熱情，無論和誰都可以處得很好。

  彌怒手中握著繡針，帶著喜悅的笑容，給大家裁剪著新的衣裳，明明是一位大漢，卻有著最細的心。

  而自己，則是在貪睡的金鵬臉上畫著鬼臉。

  「大家……」伐難迷離的目光中，晶瑩閃爍，「我好想你們啊。」

  門檻邊，王道一神色不變，周圍光線微微扭曲，將淚眼朦朧的夜叉隱藏。

  好一會兒，

  伐難才從回憶中掙脫出來，

  水元素微微蕩漾，淚花消失不見，

  「抱歉，我的情緒還是有些不穩定。」伐難對著王道一露出一絲歉意。

  這算是後遺症，

  雖然風之神穩定了她的精神，不至於進入崩潰的狀態，

  但風之神沒有封印她的情感與記憶，她現在很容易進入回憶的狀態。

  而一旦進入回憶的狀態，她的情緒就容易失控，

  雖然不會進入瘋癲的狀態，但無意識的流淚是經常的。

  「沒什麼，哭著哭著就好了，這些事情你總要面對的，雖然他們不在了，但你也要代替他們活下去，代替他們見識如今璃月這大好河山。」

  籠罩在伐難身上的扭曲光線逐漸消散，女孩重新出現在普通人的眼裡。

  這一出消失又出現的把戲，卻沒有引起什麼圍觀，

  在王道一強大的神念影響下，大多數普通人都會無視他們。

  「璃月的山，璃月的水，璃月的人，這可都是你們守護下來的啊，這山水人間，你不得去看看嗎？」

  「魈給你找的嚮導，她手裡有留影機，你們可以走到哪裡拍到哪裡，將風景和人都留下，然後，將這些影片祭祀給他們，讓他們也都看看這大好河山。」

  「如今世間承平，看完了璃月，還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他們一輩子都在打仗，都在戰鬥，都在廝殺，如今他們的努力得到了答案，你更應該帶著他們去看看。」

  「蒙德的風與牧歌，稻妻的險峻景象，須彌的雨林沙漠，楓丹的奇山異水，納塔的龍與人，甚至是至冬的寒冬，這些伱都該帶著他們去看看啊。」

  王道一語氣緩慢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向伐難述說如今的世界，也給她制定了一個似乎很有意義的目標。

  帶著其他夜叉的期許，去看看大家守護下來的璃月，然後再帶大家去看看這個神奇的世界。

  伐難的眼眸逐漸亮起，點點滴滴如同希望與期盼的光芒在她瞳孔內浮現：「是啊，我要代替他們一起活下去。」伐難的語氣堅定了起來。

  她本就是一位強大的戰士，一旦堅定了某種信念，便可以執行的非常好。

  「我決定了，我要帶著大家…去看看這個世界。」她的語氣堅定並純粹。

  「哈哈，非常好，這樣才是我璃月的夜叉大將啊。」王道一欣慰的笑道。

  他知道，伐難依舊沒有從悲傷的回憶中走出來，但願意出去看看，就已經是非常好的事情了，

  這就是『病情』痊癒的轉折點了。

  「我和你說啊，就這璃月港內，就有好幾處有趣的地方，你看那邊……」王道一笑著伸手指向不遠處的三碗不過港，

  田鐵嘴正在屏風前，手舞足蹈的說著書，台下的觀眾時不時發出一陣叫好聲，

  「說書人，便是如今璃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們口中的故事，雖然經過了不少改編，但也都是曾經你們親身經歷的事情，帝君也說，來這裡聽書，別有風味。」

  說著，

  王道一站起身來，對著三碗不過港喊道：「老田，說一段層岩巨淵夜叉的故事。」

  說書台上，田鐵嘴聽見了王道一的喊聲，伸手示意收到，但也沒有直接結束現在的故事，而是繼續說了下去，

  直到口中的故事告一段落後，才對著聽眾們鞠了一躬：「哈哈，道一小哥大家都知道，他要聽一段層岩巨淵的故事，那我便插一段。」

  聽眾們也沒有什麼不滿的，紛紛鼓掌歡迎，

  「話說五百年前，有災禍自層岩巨淵而出，

  初戰時，千岩軍結陣死戰，將戰線保持在層岩巨淵附近，戰爭造成礦脈受損，以此為生的山民苦不堪言，

  有一日，有山民以酒待四臂仙人，請求仙人幫忙處理層岩巨淵之災難，仙人飲下苦酒，未作回答，徑直離去，

  三天後一位使用雷電力量的仙眾時常活躍在戰場之上，有人問其名，未得回答，獸潮之後，該仙人不知所蹤。

  今日，我講的便是這位無名夜叉之故事……」

  在田鐵嘴的語言藝術下，一位為生民之性命挺身而出的仙人形象逐漸豐滿，

  藝術加工的故事跌宕起伏，贏得聽眾叫好聲不斷。

  而在王道一的身邊，伐難眼眸內又是悲傷，又是開心。

  悲傷是因為她一聽就知道，這位挺身而出的仙人，是她的大哥浮舍。

  開心是因為璃月人沒有忘記她的大哥，大家雖然不知道那位夜叉的名字，但還是願意將這個故事口口相傳下去。

  「看見了嗎？伐難，雖然人的時代已經到來，但英雄不會被遺忘，他們的傳奇與故事將永遠在人的文明中流傳，不僅僅是說書人，還有戲劇，還有歌曲，還有話本，

  語言，文字，圖畫，人類用他們擁有的一切文明載體來承載著先烈的偉大事跡，

  無論是你，我，他，還是他們，你們，我們，大家都不會被遺忘，文明長存則偉大永在，

  而你，只需要去見證這份情誼被不斷傳承下去。」

  說話間，王道一站直了身子，目光無限延長，不知道落在了何處。

  伐難目光空洞，不知道是被震撼到了，還是被驚艷到了，遲遲沒有回應王道一的言語。

  但王道一併不介意，他收回眺望向未知遠方的目光，重新落回眼前的女孩身上：「你知道嗎？你們真的很偉大，你們和帝君一起開創了這個世界七分之一的文明，

  給這個世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這些痕跡將永遠的留在名為提瓦特的世界之上，

  無論時光流轉，還是山海傾覆，這份痕跡都將作為你們存在過的證據流傳下去。」

  「他們的肉體或許已經隕落，靈魂也已歸於地脈，但他們的精神與信念，將與你腳下這個國度，這個文明一起繼續成長，萬世不休，永世不眠。」

  「所以，伐難，不需要難過，不需要悲傷，帶著他們的精神與信念一起見證這個文明的成長吧。」

  在伐難無法感知的地方，王道一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蠱惑』的味道，

  其實是納西妲權柄中對於夢境，夢幻，催眠之類的一部分技巧運用。

  它無法改變一個人的意志，卻可以讓別人更仔細的聆聽你的聲音。

  就像現在，伐難逐漸沉醉在王道一描述的美好中，

  不朽的信念與精神，

  不朽的國度與文明，

  帶著大家的遺志，去見證這一切的美好，

  王道一描述的完美情景，幾乎擊破了伐難的心防，讓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證王道一述說的一切。

  「嘿，道一，你們在幹什麼呢？」正當伐難陷入美好的想像中的時候，派蒙的聲音非常巧合的響起。

  熒和派蒙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這位就是伐難了吧，我是派蒙，她是旅行者熒。」派蒙不知道自己驚醒了伐難，還在非常友好的自我介紹著。

  被派蒙驚醒，伐難眼眸微微一寒，但很快恢復過來，對著熒和派蒙點點頭：「我記得你們，我復活的時候，你們就在一邊。」

  「啊，你記得啊！」派蒙有些驚訝。

  伐難笑了笑：「風之神只是穩住了我的精神，並沒有封印我的記憶，我自然是記得你們的。」

  頓了頓，她又繼續道：「你們就是金鵬…哦，魈給我介紹的導遊嗎？」

  她還是有些習慣叫金鵬，而不是魈。

  派蒙抬了抬頭，一副得意的樣子：「沒錯，我就是提瓦特最好的導遊，派蒙。」

  看著她志得意滿的樣子，王道一忍不住說道：「我一直以為派蒙是應急食品來著。」

  「啊啊啊，什麼呀，可惡，派蒙才不是食品！」派蒙大怒。

  小傢伙突變的臉色，將伐難逗笑了。

  「哈哈哈哈，金…魈和我說過了，兩位都是他的好朋友，也是有名的冒險家，遊歷過很多地方，接下來就麻煩兩位了。」

  聽到伐難的客氣話，派蒙立馬就息怒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擺手：「過獎啦，過獎啦，不過我們會好好做導遊的，一定讓你滿意。」

  熒也笑著點點頭：「璃月港，我們還是比較熟悉的。」

  見她們開始聊的起勁，王道一看了看天色，還算早，

  「不如，你們現在就帶著伐難出去走走，熒，你留影機在身上沒，多給伐難拍點照片。」

  熒往身後一抹，也不知道從哪裡就拿出一台留影機來：「當然在身上，之前一直給蘇珊拍照，我現在拍照技術可好了。」

  （蘇珊，旅行隨機任務中的照相npc，在各國旅遊，碰到黃毛阿姨就會請求幫忙拍照。）

  「哈哈，好，那你們去吧，記得吃晚飯前回來就行…算了，要是有事情，你們自己在外面吃也可以，反正熒的手藝也不差。」王道一說道。

  伐難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到了熒和派蒙身邊，然後看向王道一：「那我就和她們走啦。」

  王道一點點頭：「遇見事情，多聽熒的，不要急著出手。」

  他可沒忘記，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實可是一位可以硬撼魔神的夜叉大將呢。

  真要在璃月看見一點不平事，脾氣上來了，這女娃一揮手，壞人可就連沫都不剩一點了。

  那千岩軍和總務司估計得炸了，

  七星也得出面安撫諸國的遊客。

  「嗯，我知道了，多聽旅行者的話。」伐難乖巧的點了點頭。

  「去吧，熒，派蒙，照顧好伐難……有什麼花費的，回頭找我報銷吧。」王道一開口說道。

  聽見可以報銷花費，派蒙眼睛一下就亮起來了，

  王道一連忙繼續道：「十萬摩拉，再多沒有了。」

  眾所周知，神明都是窮鬼，

  要不是沙漠那邊送了一筆摩拉過來，王道一也沒有餘糧啊。

  派蒙興奮的神色一滯，然後撇了撇嘴，

  不過，總比沒有好，

  雖然只有十萬摩拉，但也夠派蒙十天的伙食費了呢。

  派蒙可是一個月就能幹掉三十萬摩拉的狠傢伙。

  目送三人結伴離去，

  王道一才笑著搖搖頭，正要轉身回店裡，

  就看見申鶴回來了。

  「欸，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王道一看向申鶴。

  卯師傅是給申鶴放了長假的。

  「師傅那邊事情完結了，我沒事幹，就回來了。」申鶴平靜的說道。

  這個女孩，雖然理解了什麼叫工作，但似乎還不太理解什麼叫摸魚，

  哪有打工人迫不及待回來打工的。

  真是……資本家流淚啊。

  「行吧，那就進去幫忙吧，回頭和老爹說給你漲工資。」

  申鶴愣了一下，然後非常冷硬的扯出一個笑容：「謝謝。」

  這是她在街邊看來的，有掌柜的給小二漲工資，小二就會說感激的話，

  但申鶴自己，說聲謝謝就已經很勉強了。

  「不用謝，干多少活，拿多少錢，這都是應該的。」

  王道一擺了擺手，轉身進了萬民堂。

  ……

  「伐難，快過來，這個糖葫蘆可好吃了。」

  碼頭集市上，派蒙招呼著伐難，飛到了一個小販面前。

  指著對方肩上的糖葫蘆串說道。

  伐難走到小販身邊，有些好奇的看著糖葫蘆：「這東西，也有什麼故事嗎？」

  王道一和她說的，璃月人將他們的故事都傳承下來了，

  所以伐難對各種隱藏在璃月民間的故事很感興趣。

  小販見來了客人，自然不會放過，開口便言道：「當然有啦，相傳啊，在古時候，有一位七星病重，大家尋遍了醫卜都治不好，

  後來，其他七星上表帝君，言其德高望重，還不能就此殞命，帝君慈悲，便遣麾下仙人來看，

  仙人為生病的七星診斷後，直言『只要用冰糖與紅果(即山楂)煎熬，每頓3.飯前吃五至十枚，不出半月病准見好』

  開始大家還將信將疑，好在這種吃法還合生病七星的口味，他按此辦法服後，果然如期病癒了。

  後來這種做法傳到民間，老百姓又把它串起來賣，就成了冰糖葫蘆。」

  不知道是不是璃月人都有說書的潛力，明明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小故事，

  這位小販說起來，卻格外的有意思。

  聽得伐難美眸內異彩連連，

  奧秘主果然沒有騙她，

  他們的故事，帝君的故事，仙人的故事，都隱藏在璃月人的生活中，被傳承了下來。

  她應該帶著大家的遺志，去見證這些故事才對。

  想著，伐難露出笑容：「真是好故事，店家，給我們一人來一串吧。」

  然後看向熒：「我沒有帶摩拉，麻煩你墊付一下，回頭讓奧…道一給你。」

  熒連忙擺擺手：「哈哈，這一串糖葫蘆的錢，我還是有的。」

  然後從腰間摸出幾個摩拉，遞給了小販。

  小販也摘下三串糖葫蘆給她們。

  告別糖葫蘆老闆，三人一邊吃著酸酸甜甜的糖葫蘆，一邊繼續往前。

  忽然，伐難的眼神被一處攤位吸引了目光，

  「看什麼呢？伐難？」

  熒和派蒙轉頭沿著她的目光看去，

  是一處絲綢攤位。

  海燈節作為璃月最大的節日，有很多外國遊客來遊玩，

  有些店家也覺得是一個好機會，將一些節日上用不到，但卻是璃月特產的東西給擺了出來，

  誰知道會不會有遊客看中了，然後就談下一單大生意呢。

  「哦，是霓裳布啊。」派蒙一眼認出了攤位上的東西。

  以璃月特產霓裳花印染出來的布匹，顏色美麗，還不易掉色，是璃月主打的出口產品之一。

  「可以，幫我買一匹嗎？」伐難開口道，目光依舊停留在布匹上。

  派蒙歪了歪腦袋：「欸，伐難喜歡布匹嗎？」

  伐難眼眸微微波動：「這麼美麗的布匹…他一定會喜歡的。」

  熒和派蒙還是有些不解，但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去直接買了一匹，商議好之後直接送到萬民堂。

  反正都是王道一報銷，不買白不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