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故鶯吹歸,再宿堂樓(萬字 半劇情)

  第780章 故鶯吹歸,再宿堂樓(萬字 半劇情)

  「我的孩子,阿貝多,他似乎離開了蒙德城,目前正在那位奧秘主的地盤上做一些有趣的研究,如果可以,我想與奧秘主見面後,去見一見他。」

  阿貝多,白堊之子。

  【黃金】萊茵多特最接近完美的作品,

  當初萊茵多特將阿貝多交給艾莉絲女士看管,留下了名為【世界的秘密】的課題,

  然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當然,阿貝多還是運氣的,他至少還和萊茵多特一起生活過,被她親自教導過,

  像尼古雷德這樣的失敗品,別被萊茵多特教導了,甚至連見上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你的孩子?哦,就是你的那個原初實驗吧,這點你到時候自己和奧秘主說就是了,只要你不傷害祂的子民,祂應該不會拒絕你進入祂的國度。」

  蘇爾特洛奇對王道一還是比較了解的,

  這傢伙屬於順毛的那種,你順著他,他就不會和你炸毛,

  但你要刺激到他的底線了,他肯定和伱翻臉。

  而王道一的底線,無非就那麼幾個,

  家人和朋友,以及沙漠的子民。

  「好,那就到時候再說,我這裡還有事情,先下線了,十五天後見。」

  話音落下,代表【黃金】的球形裝置便黯淡了下來,顯然,另一邊的人已經下線了。

  「哈哈,那我也先下線了,十五天後見。」代表【預言家】的球形也黯淡了下去。

  石屋裡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只有外面那頭巨獸的呼吸聲還在迴蕩。

  ……

  數天後,

  荻花洲,

  幾個人以及一隻漂浮物行走在路上,

  他們身後還有一輛貨車跟著,

  「也走了不少路了,大家累不累,要不要停下來歇一歇?」

  白色的漂浮物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開口提議道。

  帶著單片眼鏡的中年人看了一眼不遠處看著貨車的少年,然後開口道:「我還好。」

  中年人的態度讓派蒙有些無奈,只能將視線看向不遠處的少年:「嘉明,你不是一般都會隨身帶些點心的嗎?分大家吃點唄!」

  「欸,派蒙餓了麼,來,給你一點。」嘉明翻出了自己的包裹,從立馬拿出冬蓉酥,分給派蒙一點後,又給了熒一點,

  葉德看著兒子轉來的目光,連忙擺擺手:「我就不用了。」

  忙著維護自己形象的父親,沒有看見兒子眼裡一閃而過的失落。

  派蒙連忙開口道:「欸那個冬蓉酥很好吃的啊?葉叔是不是沒吃過呀?」

  「哈,只是不餓罷了。」葉德搖頭道。

  對於他來說,什麼冬蓉酥,只是小孩子吃的東西罷了。

  嘉明的眼裡微微失落,但很快恢復過來,鏢隊繼續往前行進,

  直到來到一處殘缺營地,

  嘉明才停下了腳步:「這裡地勢開闊,行,就在原地稍稍休息下吧。」

  他看見自己的父親似乎已經有些累了。

  說著,他將東西都放置好,然後在周邊走動起來。

  派蒙有些疑惑:「嘉明呢?你不一起坐坐嗎?」

  葉德的視線也不由自主的轉了過來,

  嘉明沒有在意自己父親的目光,只是搖了搖頭:「我不累,我望風先。」

  作為一名鏢師,嘉明是非常合格且敬業的,

  當然,也可能是他不想讓自己的父親看低了自己,

  所以,他反而比平時更敬業了。

  「欸,可是…」派蒙想說嘉明才是一行人中最累的。

  沒等她說出口,

  旁邊的葉德就制止了派蒙的話頭:「不用勸他。」

  營地里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父子倆不經意的對視了一眼,然後迅速撇開,

  派蒙和熒也對視了一眼,然後派蒙有些猶豫的道:「好吧,那我們自己吃。」

  然後她又看向了葉德:「我跟你說,這種餅每家店的味道……」

  派蒙一邊吃,一邊和葉德說話,葉德也笑盈盈的聽著。

  營地外,嘉明目光掃視,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忽然,視線中出現一絲不對勁,

  嘉明立馬戒備了起來:「誰在那裡,出來!」

  呵斥間,一縷縷火元素開始匯聚,一柄黑紅色的大刀出現在他手中。

  不遠處的草叢中,兩個蒙面劫匪面面相覷,頭上一紅一綠兩撇炸毛意外的顯眼。

  「…我動靜太大了?」

  「別說這個了,正事要緊,我們上。」

  兩個劫匪從草叢中站了起來,

  一步步逼近了臨時營地,

  兩人雖然手上沒有帶什麼利器,卻也有幾分攝人的精氣神,

  「可有金銀細軟之物?」

  「快些放在此處。」

  兩位劫匪你一言我一句,透露出了打劫的意味,就是這個用詞頗有些意思。

  臨時營地里,

  派蒙偷偷的在熒耳邊吐槽道:「他們的台詞好差啊,我還以為是道一和鍾離在說話呢。」

  這種說話方式,熒和派蒙聽得最多的就是鍾離和王道一了。

  葉德卻沒有派蒙那麼輕鬆了,他目露驚慌,神色有些緊張:「啊?!這…這下可怎麼辦…」

  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茶葉商人而已,

  路上遇見劫匪,一下子就慌了神。

  主要也是他沒有將嘉明當成鏢師,而是看成自己那個長不大的孩子。

  營地前,

  嘉明看著兩個劫匪,腦海中迅速思考著,

  (兩個人…看起來並沒有其他幫手。要想打退他們不難。就怕他們是衝著老爸去的,另有什麼埋伏。安全起見…)

  眼眸內精光一閃,嘉明心中已經有了定計。

  「這裡交給我,我來應付他們,熒、派蒙,你們帶上我老爹和貨物走先!」

  聽到這句話,葉德神色激動:「太危險了,嘉明。」

  他寧願將貨物都交給劫匪,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冒這個危險。

  嘉明頭也不回:「這就是我的工作!」

  葉德神色一滯,微微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派蒙得意的和熒對視了一眼,然後迅速飛到葉德身邊:「嘉明很厲害的,我們不要拖累他。」

  而兩個劫匪,看見嘉明一副要拼命的樣子,對視一眼,知道他們該撤了。

  「屬實扎手!走也,尋個軟包袱再做打算!」

  說完,兩人便往後跑去。

  嘉明神色冷峻:「哪能這麼簡單放過你們!」

  他擔心這兩個劫匪會引來更多的劫匪對自己的老爹不利,所以才不願意放過這兩人,立馬就追了上去。

  「嘉明!」葉德呼喊一聲,伸了伸手,

  可嘉明卻沒有回應,

  「別擔心啦,都說了嘉明身手很好的!」派蒙安慰道,「上次他一個人對付十來個盜寶團都沒問題的呢」

  葉德還有些擔心:「可是,嘉明…」

  他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孩子,說也說不出什麼來。

  最後只能輕嘆一聲:「唉…」

  然後又出現一絲不滿:「這孩子要是當初願意留在我身邊學做生意,哪會遇到這麼危險的事情?」

  見葉德又將以前的事情提及,派蒙連忙打斷:「我們還是聽嘉明的,先往前走吧,要是這附近還有其他埋伏就糟了。」

  熒也點了點頭:「是啊,先去安全的地方吧。」

  葉德也擔心又有劫匪過來,立馬開始收拾東西。

  一行人往安全的地方趕去,

  而在不遠處的山石之上,一隻藍色的仙鶴一直注視著這裡。

  ……

  熒一行人一路往前,狂奔了數十分鐘,

  終於在一處綠地停了下來,

  「呼,呼,走到這裡,應該就可以了吧。」派蒙氣喘吁吁的說道。

  我們至今不知道一直懸浮飛行的派蒙究竟是怎麼跑累的。

  「欸,等等,那邊是……鍾離,還有若陀龍…大叔。」

  派蒙眼睛一瞪,手指向了不遠處的路邊,

  熒順著派蒙的手指看去,果然,不遠處的路邊,有兩個人正在放風箏,

  一個穿著華麗服飾的青年,還有一個滿臉不耐的大漢。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派蒙一頭霧水。

  熒也是有些搞不清了。

  她們還在疑惑的時候,葉德已經走了上去:「這位兄弟,聽我一句勸,把你的線收一收,快走吧!這附近有劫匪出沒!」

  原本一臉不耐的若陀立馬來了精神:「劫匪?哪裡有劫匪?」

  葉德都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大漢會這麼激動,

  但還是下意識的指了指來時的方向。

  「哈哈哈哈,正好無聊著呢,我去打劫匪了,你自己放風箏吧。」說完,也不管鍾離無奈的神情,一個起跳就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葉德:……

  雖然說他經商多年,也算見多識廣,但若陀龍王這一個大跳還是讓他有些迷茫了。

  「呵,兄台不必擔心,我這位朋友實力強大,急公好義,聽見有劫匪出沒,便忍不住了。」鍾離開口解釋道。

  邊上,熒和派蒙對視了一眼,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若陀龍王……不會揍那兩位真君一頓吧。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派蒙和熒快把肺咳出來了,

  鍾離轉頭看了她們一眼,然後大概是明白了些什麼,

  「聽說近來染風寒的人不少,兩位要是嗓子不適,可以坐下喝些茶水。」鍾離伸手指了指,不遠處果然有一個茶攤。

  派蒙小臉一白,連忙擺擺手:「啊,呃…不是,不是,我就是…餅吃太多了…」

  熒雙手抱胸,瞥了鍾離一眼:(他是看出來了還在裝傻嗎)

  「這樣啊,風光正好,我們閒著也是閒著,不妨尋個清淨地小坐片刻,鎮鎮心神,等候佳音。」鍾離目光看向了葉德。

  葉德微微猶豫後,也只能嘆了一口氣:「嗯如此甚好。」

  於是鍾離收起了風箏,和大家一起繼續往前,眾人一路來到了一處千岩軍駐地前,尋到一家茶攤,重新坐了下來。

  茶攤上,

  等店家上了茶水後,

  派蒙才繼續自己的台詞:「其實葉叔會緊張也是有原因的啦,畢竟我們的鏢師嘉明是他兒子嘛。」

  「嘉明.這個名字我也略有耳聞。是近來在城裡表演舞獸戲的那位吧。」鍾離一手托著下巴,開口說道。

  派蒙有些驚訝:「哦?鍾離你也看過嗎?」

  鍾離點點頭:「那位少年人功底紮實,技巧純熟,與猊獸的配合更是天衣無縫。近來舞獸戲在璃月港小出風頭,不過.雖是萌芽初現,其間種種難處卻非看客輕易能明白的。若要我說,還是迎難而上的精神最為難得。」

  說著,鍾離看向葉德:「我有幾位茶友,也曾提起嘉明為人熱心,俠肝義膽..·有如此德才兼備的孩子,葉叔應該很是欣慰啊。」

  (葉葉叔?)熒神色奇怪,張大了嘴巴,欲言又止。

  派蒙更是小臉一垮:(他也跟著大夥一起叫葉叔啊。)

  葉德不知道鍾離的身份,自然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在外人嘴裡聽見自己孩子的好話,也不禁有些驕傲:「他是挺努力的。」

  派蒙見狀,連忙跟上:「等嘉明回來之後,你也多當面誇誇他呀!」

  這就讓葉德有些為難了,

  「這……」他的神色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

  臉上複雜的神色,將一個老父親想和兒子溝通,但又怕兒子不和自己溝通的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

  熒和派蒙不懂,鍾離倒是看的明白:「嘉明少年初成,心性又熾烈嗯,倒也正常。葉叔要是不便開口,有什麼事我們也可代為傳達。」

  葉德連忙擺手拒絕:「這怎麼行呢!這樣不妥」

  然後又遲疑了一下,才開口說出他和孩子的矛盾:「唉,也是一樁陳年往事了。其實.其實我們父子倆之間,有些說不開的事情。」

  「我做了大半輩子茶葉生意,總想著要孩子也學會這做生意的門路。不然,他以後要怎樣養活自己?

  但這幾年,聽說他走鏢越來越順,去的地方越來越遠.而且還放不下他那舞獸戲。我這心裡既是高興,又是擔憂。

  年輕時誰不是身強力壯,一口氣能吃三碗飯?這老了怎麼辦?

  每次想到這種地方,我就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不該服這個軟。

  我甚至好幾次後悔,早知道,他小時候就不該帶他去看什麼舞獸戲!」

  聽到這裡,眾人哪裡還能不明白葉德的意思,

  這位老父親想的其實就是給孩子鋪一條路,讓孩子以後可以衣食無憂,

  他反對嘉明從事舞獸戲,不是因為他不喜歡舞獸戲,而是因為這是一份力氣活,

  年輕的時候可以吃這份飯,但老了怎麼辦?

  老父親一想到孩子老了以後,自己已經不在了,孩子又失去生計,那自然不可能同意孩子繼續這份活。

  所以,他才這麼反對嘉明。

  當然,這本質上也和舞獸戲如今的江湖地位有關,

  如果舞獸戲和璃月戲曲一樣,有完善的傳承和受眾,那自然也就不需要擔心了,

  但很可惜,如今的舞獸戲,在璃月港還沒有被所有人都接受,

  不然的話,葉德也不必擔心嘉明年紀大了沒飯吃了。

  畢竟藝術表演方面,越老越有話語權來著。

  「父輩想給小輩鋪平道路,任誰聽了也都能明白這份用心,葉叔無需為此煩憂。」鍾離開口說道。

  葉德眼睛一亮,這種被人理解的感覺很不錯:「鍾離先生看著歲數不大,竟也如此有心得莫非,莫非是我錯估了您的年紀?」

  鍾離笑著道:「哈哈哈,葉叔客氣了,實不相瞞,我有一位老友,家中數位女兒都已經獨立,我自己的一位兒輩也早早的脫離了我的規劃。」

  「原本我與您一樣,希望他繼承我的產業,好好生活,但這人生便是充滿了意外,他還是走上了一條更難的道路,幸運的是,他還是走了過來。所以,葉叔,兒孫自有兒孫福,比起為小輩煩憂,倒是不如放手一搏,讓孩子自己去闖。」

  邊上,

  熒和派蒙面面相覷,這說的,是道一吧?

  原來鍾離也給道一規劃了道路,結果道一沒有走嗎?

  實際上,鍾離當初給王道一規劃的道路,可比葉德給嘉明規劃的牛逼多了,

  如果當初王道一肯按照鍾離規劃的道路來,他就會成為第二代璃月執政,下一任岩之神。

  可惜,最後王道一還是走上了自己的道路,在沙漠中開闢了新的基業。

  所以,鍾離既是無奈,又是驕傲。

  無奈自己的位置沒有人接替了,驕傲自己的眷屬可以闖下如此成就。

  從這點上來看,鍾離和葉德是一樣的,但鍾離要比葉德看的開,心態上也更開明。

  葉德有些羨慕:「那您和您的老友可真是想得開啊,我.怕是不夠豁達。噢對,剛才就想說了,鍾離兄不必客氣,若是願意,喊我一聲葉兄就好。」

  鍾離點頭:「好。」

  旁邊,派蒙和熒神色奇怪,

  葉德還在繼續說:「所以,鍾離兄也覺得我太愛操心了嗎?」

  「哎,葉兄此言差矣,關懷子女本是應當。不過,就像近來四處飛舞的風箏,線繃得太緊未必就是好。」鍾離說道,「我那老友常說,兒孫如有凌雲才志,只想去九天一探.再扯線不放,風箏怕是更易墜地。」

  聞言,葉德低頭輕嘆:「…唉…還是我迂腐了啊!」

  鍾離搖搖頭:「家人情誼,不可以迂腐稱之。葉兄需要的不過是稍稍放寬心。葉兄乃重情之人,不如將掛念嘉明的時間分出一些,四處走走,飲茶觀景。說不定,眨眼便有驚喜。」

  「一天一年,又或是一剎。小輩的成長總在不經意間。葉兄一個做父親的最是明白。」

  這是鍾離的肺腑之言,他就是這樣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的,

  飲茶觀景,然後等著王道一給自己送來新的問題或者好消息。

  有時候,你不去催促孩子,孩子反而會願意和你親近。

  當然,王道一的親近,大多是有事要鍾離幫忙,不是單純的親情。

  葉德苦笑著搖頭:「嘉明這小子…哈哈,可不是麼?一會兒不看著,翅膀就硬了!」

  看見葉德的態度似乎有所鬆動,派蒙悄咪咪的在熒耳邊道:「這傢伙,說得頭頭是道呢…」

  葉德和鍾離在子女教育的話題上越聊越深熒和派蒙則笑眯眯的看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一個少年一臉奇怪的從遠處走過來,

  「欸?是嘉明回來了。」派蒙眼神好,一眼就看見了人,「嘉明--我們在這邊!」

  嘉明走了過來:「老爸,還有…幾位…往生堂的鐘離先生也在啊!」

  鍾離微微笑著:「哈哈,相遇是緣,就一同閒聊幾句。」

  葉德關心道:「都解決了?」

  嘉明神色奇怪:「算是吧。」

  ……

  畫面回到兩個小時前,

  嘉明追著兩個劫匪在荒野上不斷的跑,

  可越追,嘉明越感覺不對勁,

  這兩個劫匪的身手,未免有些太好了,

  作為一個鏢師,嘉明對自己的身手是有數的,他的身手在璃月也算厲害的,

  可即便如此,他居然還追不上兩個在野外遇見的劫匪,

  這是什麼道理?

  這還是普通劫匪嗎?

  正當嘉明疑惑的時候,

  忽然耳邊出現一聲轟鳴,

  一道人影從遠方跳了過來,

  說是跳,但更像是隕石墜落,

  大漢轟擊在兩個劫匪的身前,露出一聲獰笑:「哈哈,劫匪,受死。」

  一紅一綠兩個劫匪神色奇怪,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

  但大漢完全不給他們機會,

  沙包大的拳頭直接就轟了過去,

  兩個劫匪匆忙接招,三人打鬥在一起,

  當然,簡單的打鬥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但嘉明有些繃不住的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兩個劫匪和一個大漢打架,可以打到這種程度的!

  只見三人一拳一腳互相招架著,拳腳之間迸發出的氣勁轟擊在地面上,

  山石碎裂,草木翻飛,

  別說是打架了,你就是說這裡發生了天災,嘉明也能信。

  最後,這三人打的越來越激烈,邊上圍觀都有些危險了,嘉明就只好自己回來了。

  ……

  想起之前的場景,嘉明目光看向熒和派蒙:「熒,派蒙,你們跟我過來先,我有事找你們。」

  派蒙歪了歪腦袋:「啊,哦哦,來了。」

  三人一起走到不遠處的河流邊,

  派蒙:「嘉明,找我們什麼事情啊?」

  嘉明看著她們:「直說咯我.那兩位劫匪…是你們安排的人吧?」

  他還是這麼喜歡倒裝句。

  派蒙傻住了,她眼神躲閃,不敢看嘉明:「欸——!一上來就問這個?」

  看見派蒙這樣,嘉明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派蒙都不敢看我啊,那就是我說對咯。」

  派蒙無奈的泄氣:「好吧…你是怎麼猜到的呀?」

  嘉明也沒有隱瞞:「他們剛開始大搖大擺的,舉止有些太過做作,

  但一追上去我就發現他們本事了得,明明差幾步就能追上,卻始終差著這幾步…

  但凡有這樣的身手,換個計劃,比如趁我們鬆懈的時候直接偷襲會更穩妥,

  而且……」

  嘉明和兩人說了後面大漢(若陀)和兩個劫匪大戰的事情,

  「他們的實力遠在我之上,所以,我猜他們肯定不會是劫匪,在聯繫到你和派蒙一路上的情況,我就猜他們是你們的朋友。」

  頓了頓,嘉明一臉我已經看破了樣子:「所以,你們的目的是要引開我吧。」

  這一路上走來,嘉明已經感覺到熒和派蒙似乎一直在撮合自己和老爹說話,

  對於熒和派蒙這次跟鏢的目的,嘉明也已經在內心有些猜測了。

  「看不出來,你腦袋轉得還挺快的嘛…」派蒙誇獎道。

  「呵,這都是經驗咯,我見過太多劫匪了,哪有這樣的。」嘉明說道,然後又有些擔憂,「你們的朋友和那個大漢打架,不會有事吧?」

  知道了劫匪是熒的朋友假扮的,嘉明也不禁有些擔心起來,畢竟那個大漢看上去可不好對付,

  派蒙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沒事啦,若陀龍…大叔也是我們朋友啦。」

  「欸,都是朋友為什麼要打架?」

  「可能是他手癢了吧。」

  嘉明:…

  「欸,你們是想幫我忙,緩和我和我老爸的關係?」

  熒點點頭:「是啊。」

  「謝謝你們的好意,但這件事,說到底也是我和老爸日積月累的矛盾,別說壞人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我把他們制服、帶回來,也改變不了結果。」

  嘉明已經明白了,熒的朋友假扮劫匪,只是想要讓自己老爸知道,自己已經長大了,有能力照顧好自己了,

  但嘉明清楚,這種辦法是沒有用的,自己的老爸不會理解。

  派蒙連忙道:「不是這樣的!你父親背地裡很擔心你,他都跟我們說了!」

  「原本,有鍾離勸他,他到最後差一點就要鬆口了……」派蒙說著,卻看見嘉明一臉平靜的樣子,有些著急,「你不信嗎?」

  嘉明微微搖頭:「他是不會鬆口的。他對別人說得再多,對我也不會說。我是知道的。」

  熒眼眸微閃,看著嘉明:「你也是這樣嗎?」

  她算是看明白了,

  這父子倆,就是兩頭犟牛,兩邊都不肯先低頭,

  所以才會越犟越頂,越頂越犟,直到兩人都不願意互相開口了。

  嘉明:……

  「是哦,你告訴過我們你想拿出成績來,你要不要也把自己這些年的努力告訴你父親呢?」派蒙也說道。

  她們是希望嘉明可以將自己的成就展現給葉德,然後兩人和解的。

  但嘉明卻覺得,以自己老爸的古板,這是沒有用的。

  這就是父親故作嚴厲後,給孩子帶來的誤解。

  父親以為自己的嚴厲可以教導孩子,卻不知道在孩子眼裡,他就是古板不講道理。

  這種觀念逐漸加深,就成了兩人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

  嘉明搖搖頭:「不會有用的吧?單憑個「講」字…」

  「有沒有用要試過才知道!就像東西好不好吃要嘗過才知道。」派蒙懸空跺腳,「聽我們的,去對你的父親用用你的與人交往小技巧吧!把他變成能理解你的朋友。」

  熒也點點頭:「加油!看好你。試試總不虧。」

  嘉明:「哈……」

  他確實有些意動了。

  做孩子的,有誰不想讓自己的家人認可自己的成就呢。

  另一邊,

  「…鍾離兄當真有學問,佩服佩服!沒想到我一個做了幾十年茶葉生意的人,今天倒從鍾離兄這兒學了不少品茶的心得。」

  葉德一臉的欽佩,他實在沒有想到,鍾離對茶葉居然這麼了解,

  聊起茶葉來,他這個茶商居然聊不過鍾離。

  「葉兄謬讚,不過是些個人淺見。」鍾離謙虛道。

  後面,熒三人走了回來。

  「你們這是趁我們不在,喝了多少杯啊?」派蒙看兩人互相吹噓的樣子,有種看見酒館裡的酒客的感覺。

  熒也笑著:「喝的也不是酒…」

  鍾離笑著:「哈哈,和葉兄聊得投緣。我二人情誼正如這杯中茗茶,甚是濃醇啊。」

  熒無奈,這一天下來,嘉明算是超級加輩了。

  「嗯,鍾離兄所言甚是。」葉德也笑著,然後看向自己的孩子:「嘉明,鍾離先生博學,你平日在璃月港,遇見這樣的有識之士要多問多學。」

  嘉明還在想和自己老爸溝通的事情,忽然聽見自己的名字,恍惚了一下,下意識的點頭:「欸?哦…知道了我。」

  派蒙飛到鍾離身邊,低聲道:「咳鍾離~」

  這下鍾離沒有裝傻,看向了葉德:「葉兄,聊天雖好,可惜我這裡有些堂主託付的工作尚未完成。」

  「哦!唉,這你不早說。」葉德連忙起身,以為自己耽擱了鍾離的事情:「是我不好,拖了你這麼長時間。鍾離兄你忙你的,改日找個你方便的時間,我請你喝早茶。」

  鍾離對著葉德點點頭,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熒和派蒙連忙跟上:「我們送送你。」

  三人一起離開走遠,留下嘉明和葉德兩人在原地。

  一處角落,

  派蒙拍了拍胸脯:「剛才真要謝謝你幫我們勸說葉叔!還好你讀懂了我們的暗示。」

  鍾離笑了笑:「與你們二位相處得久了,略有經驗,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嘿嘿,你這脾氣倒是一直沒變啊。」派蒙雙手叉腰,「不過,鍾離,道個別而已,你怎麼走了那麼遠!只要他們聽不見不就行了?」

  派蒙看了看,這地方都已經走出百來米了。

  鍾離微微笑著:「還有一位朋友正在過來。」

  清光一閃,降魔大聖登場,

  「魈,你怎麼也來了?」派蒙嚇了一跳。

  魈看了帝君一眼,見帝君沒有說話,便重新看向了熒:「有事情想找你幫忙。」

  「什麼事?」熒歪了歪腦袋。

  魈找她幫忙,這還真是少見。

  「道一救回了伐難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吧?」魈說道。

  熒點點頭,這個事情她也是在場的。

  「風之神雖然穩住了伐難的情況,但她畢竟與世隔絕了千百年,如今的世界,對她來說太陌生了。

  原本應該由我來帶她重新熟悉現在的璃月,可我……也不適應人群,

  留雲她們倒是熱情,但我感覺她們自己也不熟悉璃月,

  所以,我想拜託你,這次海燈節期間,帶著伐難到處看看,讓她熟悉現在的璃月。」

  頓了頓,魈的神色非常認真:「伐難為璃月的建立流盡了鮮血,她應該享有如今璃月這份繁華。」

  聽到這裡,熒已經開始點頭了,

  帶伐難見識如今的璃月,這種活,黃毛阿姨根本拒絕不了。

  「好,放心交給我就是,伐難呢?」熒開口答應道。

  魈:「伐難在陪蒼玩鬧,我會送她去…萬民堂,你們在那邊碰面便可。」

  「好!」

  ……

  另一邊,

  葉德和嘉明父子倆相視沉默,誰也不知道該不該先開口。

  「……你說先。」嘉明試探著開口。

  葉德:……

  嘉明眼眸堅定了下來:「那我先說吧,我還是想在璃月港。」

  葉德:「哦。」

  作為一名老父親,他有很多話想說,可到了嘴邊,卻只出來一個字——哦。

  聽見這個『哦』,嘉明神色失望,在他看來,這是父親在敷衍他,

  他失望的起身,想要遠離這裡。

  葉德連忙叫住他:「喂,你這孩子,聽人把話說完。」

  沒等他繼續開口,

  另一邊,又有人來了,

  「來,來,申鶴這邊坐,這一路上趕路累了吧?姨幫你倒杯熱茶啊,還是想弄點別的什么喝的?」

  兩個高挑的美人,

  年長的成熟有韻味,年輕的清冷如冰山,

  正是閒雲和申鶴,按照她們的計劃,她們倆要向葉德和嘉明展現天倫之樂。

  兩人坐到葉德和嘉明桌子旁邊的座位上。

  申鶴:「姨喝什麼,我就喝什麼。」

  閒云:「好。」

  為了表達天倫之樂,她們特意將師傅換成了姨。

  邊上,剛剛起身的嘉明又坐了回去,

  他可是認識閒雲的,在看見閒雲後,就知道這大概又是熒他們準備的了。

  「姨正好買了些[松蘿仙芽],名字動聽,味道也好。」閒雲開口說道。

  (其實就是十盒半價的那種茶葉,閒雲買了以後根本消耗不掉,每天都在喝。)

  「節日期間工作很忙吧?有沒有遇上什麼需要姨出手幫忙的事啊?」閒雲繼續問道。

  申鶴非常乖巧的說道:「有過醉酒鬧事的人。我按姨教的,把他們的頭按在桌上了。」

  邊上,葉德神情一變,有些荒唐的看向了申鶴和閒雲。

  教導孩子將別人的腦袋按在桌上,怎麼想都不是正常的教導吧。

  嘉明也有些哭笑不得:(閒雲姨和申鶴···她們這是認真的嗎?)

  申鶴和閒雲的對話還沒有結束,

  閒雲也發現了申鶴說話有些不對勁,

  (糟了,只想著要和申鶴演一齣戲,忘了申鶴是個不尋常的孩子。)

  「咳咳咳,我是說申鶴有沒有交上了點新朋友啊?你我住那麼遠,有朋友在,我才放心」閒雲開始找補道,

  申鶴還是一臉的乖巧:「我之前的情況,都和姨說過,最近夜深的時候,我會去廚房和鍋巴聊天。鍋巴不會說話,但有了這份陪伴,我心安很多。」

  邊上,葉德的神色更奇怪了:(唉,這家孩子真是可憐···連個能談天說地的朋友都沒有,這樣想想嘉明也還是挺好的吧?是不是不該對他要求太高。)

  申鶴的回答顯然不符合閒雲的想法,她繼續轉開話題:「呃咳咳不說這些了,申鶴接下來有安排嗎?要不要和姨出去到那裡玩?」

  這句話讓葉德放鬆了些:(這還差不多嘛關心關心孩子,讓她多放鬆放鬆)

  申鶴歪了歪腦袋,帶著些許天真:「是說像以前那樣,從早到晚背著石頭上下山,路上摘點花草當晚飯嗎?如果是您的要求,那我去。」

  「噗···!咳咳咳.」正在喝茶的葉德一口噴了出來,

  嘉明有些緊張:「老爸···你喝口茶!我意思是,你別喝茶先」

  嗆到了應該喝口茶,但喝茶嗆到了要不要喝茶先?嘉明把自己給繞糊塗了。

  「咳···咳···哎喲,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這是虐待吧,這絕對是虐待吧!

  想起旁邊這位姑娘的悽慘境遇,

  葉德發現,自己家裡這個孩子,其實還是很棒的嘛,

  葉德認真的看向嘉明:「嘉明啊,我剛剛話沒說完,我不支持你待在璃月港,因為那樣太苦太累。

  你要是回家來也不說你爸我了,我知道我們脾氣太像,平時就不對付……

  就說我們這一大家,你阿嬸、阿伯,誰都願意幫你的.你換份輕鬆點的工作,我們我們有空還能一起喝早茶。」

  邊上,

  申鶴歪了歪腦袋,還是一臉的天真:「師父,原來早茶很重要嗎?」

  閒云:「噓。」

  「.你再想想,考慮考慮?要再晚些給我答覆也行!」葉德看著自己的孩子,眼裡帶著誠懇。

  嘉明目光閃爍,有些不可思議:(老爸他.原來真的改變了很多。放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但是我…)

  然後他的目光也堅定了下來:「謝謝你,老爸。」

  聽見這句,葉德也知道嘉明的回答是什麼了,只能微微輕嘆了一句。

  然後兩人又沉默著喝起了茶。

  等熒和派蒙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了。

  「你們回來啦,我們都喝好茶了,繼續上路吧。」

  在熒和派蒙好奇的目光下,葉德和嘉明收拾了東西,大家繼續上路了。

  ……

  來到璃月港,跨過大橋,

  熒就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橋邊,

  「那是…」

  「是道一和夏洛蒂,奇怪,他們怎麼會在一起的?」

  而看見押鏢的一行人後,王道一和夏洛蒂也迎接了上來,。

  夏洛蒂直接就走向了葉德,開始說起楓丹合作以及茶葉生意的事情,然後兩人一邊說,一邊走遠了。

  而王道一則是走向了熒和派蒙,

  「道一,你怎麼在這裡?」派蒙直接問道。

  王道一笑了笑:「店裡有點忙,申鶴又不在,我幫忙出來給一些老主顧送餐,正好遇見了夏洛蒂,在一起聊幾句。」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怎麼樣,你們的計劃?」

  熒和派蒙對視一眼:「我們也不知道,反正感覺兩人好像是和解了,但又好像沒有完全和解。」

  嘉明也走了過來:「這位就是香菱小姐的丈夫吧,真是舊聞不如見面啊。」

  嘉明是認識香菱的,也特別喜歡香菱的菜,但他不能吃辣,每次去萬民堂吃菜,都要過幾遍水的那種。

  王道一對著嘉明點點頭:「舞獸戲的嘉明,香菱和我說過你,最近的璃月港,你的風頭不錯。」

  嘉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都是大家捧場啦。」

  「嗯?」王道一正要說話,忽然轉頭看向後方,「原來是真君來了。」

  是留雲借風真君來了。

  閒云:「在璃月港就不要叫真君了,叫我閒雲便可。」

  王道一點了點,然後看了看周圍幾人:「看上去,你們似乎還有事情要聊,那我就先走了。」

  往外走了幾步,王道一忽然停住腳步:「對了,熒,事情結束後,請來萬民堂一趟,魈已經送人過來了。」

  熒知道是什麼事情,點了點頭:「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