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0章 藝高人膽大

  關於為什麼三道隱門的弟子出門必須穿道袍,一直是個迷。

  楚擎認為應該和窮有關係,就像趙寶蛋似的,荒郊野外風餐露宿,冬天下大雪沒被子,就蓋一個賀季真。

  可關於為什麼三道隱門弟子每次出場的時候,道袍總是一塵不染,這就解釋不了了。

  道袍一塵不染,身負長劍,對周圍軍伍視若無睹,昔真人邁步而來。

  「好膽色!」墨魚豎起大拇指:「是個人物!」

  王天玉撇了撇嘴:「八成和大哥沒關係。」

  「這娘們。」墨魚放下大拇指:「膽兒挺肥呀。」

  聚在海邊的昌人,少說也有三千多人,多是軍伍,更不要說,戰船全部滿載,孤身一人走了過來,也不知是該說膽兒肥還是說有恃無恐。

  昔真人不是沒帶人,帶了,那些濃眉大眼拿大軍哥當榜一的土著們,只是離的很遠,看樣子是昔真人沒讓他們跟過來。

  越來越多的軍伍注意到了這個古怪的女道人,紛紛看向小頭目們,小頭目又看向大軍哥等小夥伴們。

  「稍安勿躁。」陶少章一副萬事有我的模樣說道:「這世間之事,非是要打打殺殺方可解決。」

  說完後,陶少章揮了揮手,讓軍伍們都散開,昔真人就那麼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讓本官來說。」陶少章調整好表情,露出了鄰家老色…鄰家大哥哥的笑容:「這位姑娘,本官…」

  話都沒說完,昔真人突然揮了一下手,和趕蒼蠅似的,陶少章就那麼一屁股坐地上了,摔了個屁墩兒。

  王天玉怒不可遏:「敢打吉祥物?!」

  盛兆軍一把拉住了王天玉,悄聲道:「你不是她對手。」

  「知道啊,咱一起上。」

  盛兆軍:「…」

  風道人搖了搖頭:「切莫衝動,若是要戰,她便不會孤身一人前來,稍安勿躁。」

  王天玉:「就是孤身一人咱們才占便宜啊。」

  趙寶蛋一把給王天玉拉了回去,懶得多說。

  昔真人依舊是那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徑直來到了墨魚面前。

  微微看了眼墨魚,昔真人面無表情:「你便是昌人首領?」

  墨魚一時沒反應過來:「我…是嗎?」

  「見你年紀最老,長了一副德高望重的嘴臉,想來便是昌人之中官職最大者。」

  老墨愣了一下,旋即內心受到一萬點暴擊。

  肖軼和要取經似的,雙肩扛著鐵槍,斜著眼睛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昌人自詡最重禮法。」昔真人微微哼了一聲:「我與你爹爹交談,你插什麼話。」

  最近皮膚曬的黝黑的阿軼也愣住了,昔真人挑了挑眉,又看了眼墨魚:「你不是他爹?」

  墨魚,第二次受到暴擊,十萬點。

  老墨咬牙吼道:「老生…不是,本公子還未成親!」

  昔真人的臉色終於出現了變化,略顯詫異:「鰥夫?」

  墨魚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大軍哥:「能殺她嗎?」

  昔真人冷笑一聲:「你也配。」

  趙寶蛋趕緊將要急眼的墨魚拉到了身後,瞳孔縮的如同針尖一般:「我們,又見面了。」

  昔真人看向風道人,眼底掠過一絲困惑:「你是何人?」

  趙寶蛋懵了:「你…不記得我了?」

  昔真人明亮的雙眼望著風道人,秀眉微皺,似乎是在回想。

  風道人氣的三屍神暴跳:「數月前,羅雲道舟師大營,你護著狄擒虎那老賊,老道與你那一戰,還未打完,你可是想…」

  昔真人恍然大悟:「你是…那一日被我饒了一命的刺客?」

  「哇哇哇,老道要宰了你這…」

  盛兆軍趕緊給風道人拉了回來,冷聲說道:「你究竟姓甚名誰,這島嶼上的番人,與你是何干係?」

  「你是昌人首領?」

  「不錯!」

  昔真人:「為何剛剛密林之中不說?」

  「本將不知你究竟…」

  「原來如此。」昔真人面露鄙夷之色:「你是怕剛剛在密林之中,說出了身份,本姑娘知曉你是首領便會殺了你。」

  大軍哥氣的哇哇大叫:「你放屁,本將…」

  曹琥趕緊抱住大軍哥:「震腚,震腚震腚。」

  阿琥費了半天勁才給大軍哥拉到了身後,昔真人看向曹琥,微微哼了一聲:「叛徒。」

  曹琥一頭霧水:「什麼叛徒?」

  「投靠昌人的叛徒。」

  曹琥怒了:「我又不是這島上的番人,你管的著?」

  「昌朝,給了你多少錢…」

  昔真人頓了頓,自顧自的說道:「看你這模樣,不像是腦子靈光之人,不會是給了你些米糧,你就為昌朝打生打死吧?」

  「胡說,我只要銀票。」

  「果然,叛徒!」

  曹琥:「…」

  昔真人認真的建議道:「你認得銀票上的數額嗎,莫要被昌人騙了。」

  曹琥抄起狼牙棒就要上去拼命,他是第四個急眼的。

  二玉倆人合夥才給曹琥拉住。

  仇寶玉擋在了曹琥身前,冷冷的望著昔真人:「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娘皮,你不怕死?」

  「自然是怕的。」

  「既然怕,還敢呈口舌之利,就不怕本將宰了你!」

  昔真人臉上露出了極為蔑視的表情:「果然如此。」

  「什麼果然如此?」

  「聽聞昌人最是偽善,滿口仁義道德,果然如此,數千男兒要襲一女子,呵…」

  昔真人反手摸向背後的長劍劍柄:「一起上便是,本姑娘,最喜斬殺偽善小人。」

  仇寶玉愣了,邏輯思維有點沒跟上。

  玉仔最先反應了過來:「好哇,騙我們上當,揍你,便是偽君子,不揍你,又要聽你胡咧咧!」

  昔真人微微一笑,看向玉仔:「不,你應說,昌朝皆是好男兒,豈會仗著人多勢眾欺辱一弱女子,看你這模樣,也是軍伍,還是練家子,本姑娘還以為你要說可與我單打獨鬥,讓我三招五式。」

  王天玉面色一滯,愣是一個字沒說出來。

  他可不傻,能和趙寶蛋打的有來有回,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昔真人臉上的鄙夷之色都快滲出屏幕了:「那本姑娘,讓你三招五式如何?」

  王天玉:「你…」

  「讓你一隻手也好。」

  「你以為我會上當!」

  「一隻手,赤手空拳,幹嘛?」

  仇寶玉叫道:「阿玉,教訓她,上!」

  「你怎麼不上?」

  「我武藝不如你。」

  昔真人將手臂放下了,譏諷道:「昌人軍伍真是虛偽,自詡勇武,卻又怕死,不但怕死,還煽風點火要袍澤送死,虛偽,虛偽至極。」

  「夠了!」

  陶少章面色陰沉的如同滴出水來一般,雙目如刀:「你莫要以為你是女子,我等便會…」

  「撲通」一聲,大舅哥又坐地上了,昔真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隨意一揮手,銳利的目光再次掃視了起來,目光落在了王通通的臉上。

  「你又是何人?」

  王通通直接躲在了大軍哥身後。

  這就是二通聰明的地方,全都被噁心了一遍,他可不丟這個人。

  「識時務者為俊傑。」昔真人露出了讚許的笑容:「你不應從軍,應做昌朝文臣,定會混的如魚得水。」

  王通通看向大軍哥:「她是誇我呢嗎?」

  「你覺著呢?」

  王通通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不像啊,千騎營,好像專抓文臣。

  「抱歉。」昔真人再次開了口:「是本姑娘說錯了,見你沉思模樣才知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做不了文臣的,做文臣,怎麼也要長腦子的。」

  王通通抬起頭,確定了,剛剛不是夸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