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從四品的大員大理寺少卿,竟然光天化日之下顛倒黑白。
非但顛倒黑白,還是第一個動手的。
動手之前,先給自己兩板磚!
李尋楠就是做夢也沒想到,陶少章竟然這麼「狠」,不但狠,還不要臉。
能當差役的,自然不是尋常人,通些拳腳功夫,最主要的是,陶少章打架是閉著眼的,所以他後撤幾步就躲了過去。
但是躲得了板磚卻躲不了短刀,福三如同豹子一般撲了上來,短刀反握,寒光閃爍,一道血箭噴射而出,李尋楠手中長刀掉落在地。
福三一擊打掉了李尋楠手中的兵刃,沒有任何停頓,又是一腳踹在了另一名根本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的差役的胸口上。
這一腳勢大力沉,差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福三的速度極快,反手又是一刀,劃在了李尋楠的大腿上。
痛呼一聲,李尋楠吃痛之下倒在了地上。
另一個差役趕緊高舉水火棍,福三卻是冷笑一聲,根本沒將這名衙役放在眼裡。
「老子面前,不見紅可不成!」
一語落畢,福三剛要衝上去,耳後突然傳來一陣勁風。
猝不及防下,福三根本無法閃躲,他甚至不知身後為什麼會有敵人。
「砰」的一聲,半截磚石,結結實實的拍在了福三的後腦勺上。
出手之人,正是陶少章。
陶少章,第一個動手的,然後,一直都在轉著圈,閉著眼,揮舞著板磚,也終於拍到人了,拍到福三的後腦勺上了。
福三雙眼一黑,短刀掉在了地上,撲通一聲,趴下暈死過去了。
陶少章還在那閉著眼旋轉跳躍呢,大喊大叫道:「來呀來呀,不怕死的,有膽子上來,呀呀呀,本官打死你們!」
楚擎一個小跑,上去就是個大飛腳,踹在了陶少章的屁股上。
陶少章也撲倒在地了。
楚擎都懶得罵這個坑逼了,順手抄起福三掉在地上的短刀。
事到如今,只能搏命靠自己了,緊緊握著短刀,楚擎直接沖向了同樣雙腿打顫的衙役。
衙役一看明晃晃的刀光閃過,竟然也嚇的閉上了眼睛。
再看楚擎,雖然是第一次砍人,倒是卻沒有絲毫猶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下意識的,他也閉上了眼睛。
「砰」的一聲,短刀精準無比的扎在了…衙役耳後的木門上。
衙役嚇尿了,直接癱倒在地。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人也是被逼的,大爺饒命啊。」
看得出來,這名衙役確實嚇壞了。
大爺的「爺」字,是四聲,不是二聲,和要認親似的。
楚擎睜開眼,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隨即冷笑一聲。
同樣是閉著眼睛打人,陶少章那廢物,只能坑隊友,再看自己,不戰而屈人之兵。
剛要吹兩句牛逼,陶少章爬起來了,就那樣手中半截的磚石還沒扔掉。
沒站起來,就是爬起來了,抓著磚石就爬到了李尋楠面前。
李尋楠的大腿鮮血橫流,慘叫不已。
「去你娘的。」
這次倒是睜著眼,陶少章一磚石呼在了李尋楠的前臉上。
這一板磚屬於是含恨一擊,都打出暴擊了,李尋楠也被呼暈了。
不過想來也是,陶少章拍自己都能下得去狠手,別說李家人了。
拍倒了李尋楠,陶少章的技巧愈發熟練了,又衝到另一個被福三踹斷肋骨的衙役面前,面容猙獰。
衙役嚇壞了,雙手往後支著退:「你不要過來呀。」
「去你娘的。」
又是一板磚,這個衙役也被KO了。
喘著粗氣,陶少章轉過頭,眼神駭人。
楚擎趕緊躲開,嚇尿的衙役再次閉上了眼睛,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沒有任何意外,第三個衙役也被拍暈了,只不過也不知道這傢伙是頭鐵還是陶少章沒力氣了,拍了兩下才拍暈。
楚擎退的遠遠的。
怪不得能和陳言成為至交好友,這傢伙…完全就是個瘋子啊!
扔掉板磚,陶少章喘著粗氣:「人贓並獲!」
楚擎豎起大拇指。
還他媽真是這麼一回事,按照陶少章「栽贓」這三個倒霉催的說辭,可不就是人贓並獲嗎。
一時之間,楚擎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來回望著三個暈過去的倒霉鬼,他死活想不通,自己這邊三個人,對方也帶三個人,還以為是高手,結果戰鬥力幾乎就是渣。
其實還真不怪李尋楠大意了。
人不敢帶多,是怕沒辦法栽贓陶少章。
再一個他根本沒往心裡去,楚擎和陶少章,都屬於那種從外表上一看就知道是公子哥的類型,這種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公子哥,李尋楠可以毫不吹噓的說他能赤手空拳打十個。
福三倒是一副護衛模樣,不過這些家丁護院之類的,全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而且福三還不如普通人家的護院呢,至少別人家的護院又高又壯,福三是精瘦。
李尋楠也是自以為自己挺聰明,見到了陶少章,尋思正好給這位大理寺少卿也栽贓了,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沒栽贓成陶少章,他自己卻栽了。
楚擎豎起大拇指,心悅誠服:「陶哥,你這大理寺少卿…實至名歸。」
「哈哈哈。」陶少章一臉狠厲:「這才叫人贓並獲,我們不只有人證,還有物證。」
草垛上的土狗突然沖了過來,衝著暈倒過去的李尋楠呲牙咧嘴的「嗚嗚」叫著。
「還有它!」陶少章一指土狗:「這狗見了旁人,只是叫,卻未露出狠相,見了李尋楠,卻是畏懼不已驚恐不安,之前來這裡行兇的,說不定就是這李尋楠。」
「是啊。」楚擎滿面佩服:「狗都有靈性的,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個理,問題是這個當事人…不是,這個當事狗,它也不能作證啊。」
「本官的證言的就夠了。」陶少章哈哈一笑:「本官,乃是大理寺少…嘎。」
磚石掉在了地上,陶少章也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體質太弱,雙眼一黑仰面就倒,徹底暈過去了。
楚擎傻眼了。
望著院落中躺著的五條死狗,半晌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和誰說。
「這他媽…」楚擎吞咽了一口水:「這他媽叫啥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