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受罰

  第27章 受罰

  傅將軍搬進這座府邸之後,為表孝心,便修了祠堂。

  牌位整整齊齊地放在一起,上面細心的寫上每一個人的名字,有的長輩,傅瑤見過,但是有的卻沒有見過。

  傅瑤的視線仔仔細細掃過每一個牌位,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誰都在,唯獨沒有自己的生身母親,仿佛她就是一個無名氏一樣。

  沒有來處,也沒有歸途,世上也沒有留下一絲一毫屬於她的痕跡。

  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憑什麼所有人的牌位都可以在上面,她的母親卻不能,母親是父親明媒正娶娶回來的妻子,憑什麼她的牌位不能位列其中?

  多少年了,傅瑤始終都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後來索性不想了,可是偏偏有人不肯放過她,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母親的牌位不在傅家。

  謝夫人真是好狠的手段,哪怕傅瑤心無旁騖的跪在這裡,心卻是鈍痛鈍痛的,宛如凌遲一般。

  傅瑤心知肚明,每每謝夫人讓自己跪在祠堂是為了什麼,無非是想讓她服軟,認錯,理她都懂,只是,骨子裡面僅剩的倔強不想讓她認錯,何況,她認了錯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要老老實實的跪祠堂。

  傅瑤抿了抿唇,眼睛定定望著面前眾多的牌位,倘若她可以離開這裡就好了。

  「姑娘,您沒事吧?」

  穀雨一面不住的張望四周,一面悄咪咪地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桂花糕,悄聲道:「姑娘,您吃點桂花糕,墊墊肚子也好。」

  傅瑤伸手接過油皮紙,快快打開,看見穀雨的眼神不停的掃向四周,柔聲笑道:「看什麼呢?」

  「奴婢替姑娘您在周圍守著,免得有人來打攪姑娘。」穀雨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張望四周,可是,祠堂周圍除了冰冷刺骨的寒風,根本不剩什麼。

  傅瑤忍不住笑出聲,但到底顧忌著穀雨臉皮子薄,輕聲道:「你放心好了,她們是不會專門派人看守我的,這裡什麼都沒有。」

  再說了,她都是這裡的常客,偶爾吃上一兩回吃食,也沒有人會告狀。

  「真的,你放心好了,祠堂太過陰冷,你先回去替我準備準備,這樣,我回去也能睡上一個好覺。」傅瑤眉頭一挑,低聲勸道。

  大約是考慮到傅瑤回去之後膝蓋紅腫的樣子,穀雨點點頭,眼神心疼的看著傅瑤跪著的膝蓋。

  傅瑤嘆了一口氣,想讓穀雨回去準備之後的事情是真的,想要保全自己為數不多的面子更是真的,她雖和這裡看守之人熟絡,卻也不得不防備有人告狀。

  足足跪了整整兩個時辰,傅瑤才得以為今日所作的一切付出代價,想都不想去想,白白嫩嫩的膝蓋上面定然是紅紫一片。

  不過,這對於輕車熟路的傅瑤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倒是有些心疼,好不容易攢了一點私房錢,現在全都用來被買了金瘡藥。

  她真是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嘶~』

  「姑娘,夫人下手也忒狠了一點。」穀雨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姑娘青紫一片的膝蓋,聽見傅瑤喊疼的聲音,手下的動作更加輕柔。

  傅瑤擰了擰眉梢,膝蓋傳來的酸爽實在是算不上多麼好受,火辣辣的痛感頓時讓眼睛泵出淚水,晶瑩剔透的淚水下意識落了下去。

  「穀雨,輕點,再輕一點兒!」謝夫人罰的厲不厲害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穀雨現在揉腿的力道可真重啊!

  此話一出,傅瑤並沒有如同想像的那般感受到穀雨輕柔的手感,相反,是愈發用力,直到傅瑤再也控制不住眼角的淚花。

  穀雨使勁揉搓著姑娘的膝蓋,嘴上不停道:「姑娘,這您就不懂了,只有用力一點,您的膝蓋才能好的快,不然,還不知道何年馬月才能好。」

  傅瑤呆呆的看著穀雨,她怎麼不知道還有這層說法,明明以前穀雨替她揉腿的時候也沒有這麼重的手感啊!

  提手擦了擦眼前的一片朦朧,細細的喉管帶著點點哽咽之音,道:「穀雨,你莫要誆我。」

  穀雨站直了身子,收拾好手邊的藥膏,沉聲道:「姑娘,穀雨怎敢欺騙姑娘呢?姑娘莫要想多了。」

  說著,便攙扶傅瑤躺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熄了燭火,這才轉身離開。

  屋內陷入一片黑暗,膝蓋之上傳來清涼的感覺,傅瑤定定看著頭上青色紗帳,眼角無聲的滑下幾滴淚水。

  傷在自個兒身上,怎麼可能不痛呢?

  ······

  穀雨守在外間聽見屋內傳來的聲響,曉得是自家姑娘醒了,忙不迭放下手上的活計,快步走進裡間。

  「穀雨,有點渴!」傅瑤斜靠在床欄上,纖細的十指輕輕揉著眼穴,眉間隱隱浮現疲憊之感。

  穀雨摸了摸茶盞的一側,溫度剛剛好,雙手捧著茶盞朝著傅瑤走去,小聲詢問,「姑娘,今個兒天還沒亮,怎地醒的這般早?」

  傅瑤抬手接過茶盞,抿了一口,這才舒緩了喉間乾澀之感,「頭痛,噩夢!」實則膝蓋也痛,火辣辣的疼痛讓她想睡都睡不著。

  穀雨接過姑娘手上的杯盞,放在床側,雙手輕輕替姑娘舒緩頭疼之感,放輕聲音,道:「姑娘看起來像是做噩夢了,實則是最近有好事發生。」

  「好事?」傅瑤發出一道低低的呢喃聲,她看起來都不像是最近好事將近之人,分明是壞事找上了她。

  「奴婢家鄉常說,夢都是反著來的,姑娘現在是做了噩夢,現實生活之中便會有好事發生。」穀雨解釋道。

  聞言,傅瑤微微勾起唇角,她倒想有好事發生,可是現實卻是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一個兩袖清風之人,能有什麼好事。

  「穀雨,什麼時辰了?」

  「回姑娘的話,將近卯時了。」穀雨下意識道。

  「卯時?」傅瑤重複道,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窗外還是漆黑的天色,現在距離她睡的時候,還未夠一個時辰,可整個人卻是精神抖擻,想睡也睡不著,「替我梳洗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