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華搖了搖頭，「無名人。」
曜淑長公主笑了笑。
鳳驚華反問，「殿下呢？在此拜祭何人？」
「同是。」她聲音高貴，「無名人。」
鳳驚華沒在說話，在這一瞬間，她與曜淑長公主似乎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鳳驚華深吸一口氣，屈膝道:「臣女已經拜祭完了，就不打擾長公主殿下，臣女先行告退。」
曜淑長公主點了點頭。
鳳驚華越過她離開。
曜淑長公主看著她的背影，對身邊的道長道:「她才十三歲，看得出來嗎？」
道長一甩拂塵，「這位四小姐剛剛的眼神，說是三十歲也不誇張。」
「你不覺得她身上的怨氣，和本宮有些像嗎？」
道長沉吟片刻，輕聲道:「四小姐與公主殿下相比，戾氣更甚之，怨氣更甚之，死氣更甚之。」
曜淑長公主垂眸低笑了下，「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剛剛身上卻沒有一點生氣，反而死氣沉沉，真是讓人覺得奇怪啊。」
她看向道長，「你可能點化她？」
道長輕笑搖頭，「我連殿下你都不能點化，更遑論她？殿下太抬舉我了。」
「那該如何做？」
道長輕聲道:「既來之則安之，隨緣吧。」
曜淑長公主聞言嗤笑一聲，也轉身離開。
——
鳳驚華走到了四個侍女身邊，採桑急忙為鳳驚華擦了擦身上的雨水。
鳳驚華站在原地，今日來亂葬崗一趟，她感覺自己的心性更加堅強。
直面自己最害怕的東西，最能淬鍊心性！
她相信現在的自己再次見到蕭安元時，絕對不會再失態。
沒有什麼比直面死亡更能磨礪人的心性！
更遑論她方才一遍又一遍的回憶鎮國公府的悲劇。
當她想著鎮國公府前世的悲劇，都可以神色不變時，她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鳳驚華知道自己的軟肋，那就是沉不住氣！
為了能夠讓自己面對惡人時更能沉得住氣，她必須這麼做！
直面她最恐懼的一切！
直到心臟麻木，然後麻痹，然後哪怕心痛如絞，也能做到面無表情。
她輕輕拍了拍臉，將身上的死氣全部拍散，垂眸抬眼間，又是那個靈動單純的四小姐。
採蓮回頭看了一眼，輕聲道:「長公主殿下過來了。」
鳳驚華聞言站在一旁，長公主就在身後，她也不能直接拂袖離去。
等曜淑長公主走到身邊後，鳳驚華微微行禮，然後兩個人一同朝著天清觀而去。
天清觀後門處，佳寧郡主和北安縣主候在那裡。
很快佳寧郡主看到了自己母親，她眸中泛起喜意，不過看到另一人時，她臉上神情凝滯，皺著眉看著母親身邊的人。
北安縣主也看到了鳳驚華，她愣了愣，嗤笑道:「郡主，你瞧鳳驚華，也穿著黑色衣裙帶著白色絹花，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長公主的女兒呢！」
佳寧郡主深深的皺起了眉。
北安縣主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她冷眼看著鳳驚華，冷笑一聲，既然你今天栽在我手裡，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