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舒蘭!舒蘭!」
「舒蘭你怎麼樣?快去救人啊!」
尖叫聲不時響起,戲台上的角也停了下來,場面慌亂不已。
鳳老太太唇角帶著笑意,老友們啊,抱歉了,臨死之際還利用了你們。
如果不請你們來,如果不讓你們看到我的死,恐怕小郎會隱瞞我的死訊,只等華兒嫁給蕭安元之後再說。
小郎絕對做的出這種事情,我卻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我死了,華兒要守喪期一年,她最起碼在這一年之內,不用嫁給蕭安元。
依華兒的聰明才智,一年時間,足夠她絆倒蕭安元了。
我的死能給華兒一個不嫁的理由,這就是我的死最大的價值。
華兒,祖母對不起你,這是祖母全心全意為你做的第一件事,卻也是最後一件事。
祖母不奢求你的原諒,只是希望你能感受到祖母的愧疚和悔恨。
華兒,祖母對不起你……
若有來生,祖母定然好好愛護你、補償你……
鳳老太太眸中泛起不舍的神色,最後變為釋然,她輕輕閉上了眼睛。
她擔心自己死不了,跳下高台之前特意看好了位置。
那高高凸起的硬石,足以刺穿她的頭顱,所以她跳下來必死無疑。
「舒蘭啊!」和她年紀相仿的老婦悲痛萬分失聲痛哭。
啟安三十三年三月十三,晴,暖陽,微風,劉家九女舒蘭,身死。
——
鳳驚華自明珠苑中等消息。
今天玉容聖女應該就會告訴啟帝演算結果。
蕭安元那邊同不同意訂婚就看今日。
如果蕭安元不同意,那她只能另想辦法。
「小小姐!」
「華丫頭!」
「姐姐!」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鳳妙妍和楊家大夫人、七夫人在丫鬟的簇擁下急步趕來。
鳳驚華看著她們有些驚訝:「出什麼事了?你們怎麼如此驚慌?」
「姐姐……」鳳妙妍眼眶通紅,哽咽著開口:「祖母沒了……」
鳳驚華微愣,然後立馬站了起來,下意識反問:「你說什麼?」
「祖母沒了,祖母今天請她的老友們看戲,結果失足跌下高台,當場死亡!」
鳳妙妍捂著嘴,眼淚撲簌簌落下,眼眶紅的惹人憐惜。
鳳驚華身子一顫,不由得往後退了半步,電光火石間,她想起了昨日的事情。
「怪不得、怪不得祖母昨天問我,究竟想不想嫁給蕭安元,原來她是準備這麼做……」
鳳驚華心口酸澀發悶,嗓音不由哽咽:「祖母身死,我必然要守喪期,原來她是準備用自己的命,給我一個不嫁給蕭安元的合理理由!」
鳳驚華捂住眼睛,眼淚卻順著手縫流下:「可我昨天竟然一點也沒看出端倪……」
「祖母,既然你選擇了守護鳳府的利益,又何苦要為我做這種事情?」
鳳驚華咬著嘴唇,胸口澀澀的難受。
祖母的感情一直都是複雜的存在。
鳳驚華能感受得到,祖母曾經真的喜歡她,可是後來,她也真切的感受到,祖母選擇了鳳府利益。
鳳驚華以為祖母既然選擇了鳳府利益,兩人就該為死敵,可感情總是那麼複雜,複雜到她說不清、道不明,也看不透。
「祖母……」
鳳驚華抿了抿唇,抬步往外走去:「妍妍,我們去鳳府看祖母最後一面!」
楊家大夫人和七夫人對視一眼,也跟在她們身後走了出去。
鳳老太太過世,他們身為親家,自然要前去鳳府弔唁。
不過鳳老太太這驚人的舉動,還真是嚇了她們一跳。
何止是他們,鳳老太太的死宛若驚雷,必然也會驚到其他人,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