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老太太揉了揉眉心，露出回憶的神色:「妍兒，我忘了，有些事情我都忘了，我只記得這麼多，其他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她在夢中看到了前世，夢醒後遺忘了一些關鍵的內容，比如最後的帝王究竟是誰等等，但那些留存的記憶，足以顛覆她的認知。
是她對不起華兒，是她對不起華兒啊！
鳳老太太抱著頭，疲累的開口:「妍兒，祖母累了，你出去吧。
記得以後不要在管鳳府的事，就當沒有鳳府這回事。
你好好的跟著你四姐，她絕不會虧待你。
還有，不要主動向你四姐提及今天我和你說過的話，你要等她主動告訴你，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
鳳妙妍站起身，她眸光複雜的看著鳳老太太，然後屈膝跪地:「祖母，孫女多謝祖母告訴我一切。」
「好孩子，快起來。」鳳老太太扶起鳳妙妍:「快去找你四姐，別讓她等急了。」
鳳妙妍點點頭，深深的看了鳳老太太一眼，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推開房門，走到站在院中的鳳驚華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鳳驚華微愣，握著她的手道:「妍妍，你怎麼了？」
「沒事。」鳳妙妍的嗓音沉悶中透著壓抑:「我只是看著祖母那樣有點難過。」
鳳驚華輕聲道:「祖母是一個很要強的人，她必然接受不了鳳府的潰敗，你若是不放心她，有空了就回來看看她。」
鳳妙妍抬眸看向鳳驚華，不由得想起了祖母曾說的話。
姐姐死在桃李之年，還那麼年輕那麼年輕的桃李之年啊！
她心中刺痛不已，雙眸不由泛紅，緊緊抱住鳳驚華:「姐姐，我會保護你，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你！」
以前都是四姐保護她，她以後也要更加努力的保護四姐！
「傻妍妍！」鳳驚華搖了搖頭，莞爾輕笑:「我們走吧。」
「嗯。」
鳳驚華和鳳妙妍手牽手離開。
鳳老太太站在窗前看著她們的背影，眸中露出欣慰的神色:「華兒，妍兒，願你們此生，不再受那錐心之苦。」
待看不到鳳驚華和鳳妙妍的身影后，鳳老太太收起了臉上的悲慟，她淡淡道:「許嬤嬤，安排下去，明天請一齣戲，我要請我的閨中密友來看戲。」
許麽麽屈膝應是。
鳳老太太將自己提前寫好的請帖拿了出來:「去將請帖送給我的閨友們吧。
鳳府如今這境況，可能有人不願意上門，但總歸還是會有人來，來的人越多越好。」
許麽麽應了是，拿著請帖走出了壽安堂。
鳳老太太坐在鏡前，看著鏡中蒼老的自己，微微笑了笑:「鳳府如今這境況，不過是自食惡果，怨不得他人。」
第二日。
鳳府雖小，但戲台卻不小，鳳老太太的閨中密友帶著家眷前來鳳府聽戲，倒也來了二三十人，這完全是看在鳳老太太的面子。
鳳老太太與密友們一一說話，然後坐下聽戲。
一齣戲聽了過半，她讓許嬤嬤把所有小孩子帶走:「你領著孩子們去吃點糕點。」
許嬤嬤眸中含淚:「是。」
她帶著小孩們離開。
鳳老太太看著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意。
「華兒，祖母這一生為了鳳府殫精竭慮，從未堅定的選擇過你。
但是這一次，祖母不管鳳府了，祖母選擇你，祖母只管你！
祖母能為你做的事情，也只有這一件了。」
她閉了閉眼睛，釋然的站起身，轉身往一側走。
走到一半時，她突然腿軟，直挺挺的摔下了高台，一頭撞在高台下的假山上，發出『嘭』的一聲響！
凸起的硬石瞬間刺破了她的頭顱，血液飈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