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送這幾樣東西,便是求親

  君臨妄忘了自己是如何從楚傾瑤的屋中出來的了。

  只記得最後楚傾瑤似乎是被他磨煩了,勉強收下了這兩個包裹。

  君臨妄走在客棧冗長的走廊中,腳步一慢再慢,最後頓住,伸手撐在牆上。

  他好像,搞砸了。

  ——

  楚傾瑤屋中,此時三人正大眼瞪小眼。

  鳶兒緊張的手指都快把帕子給扯了,生怕將來自己的地位不保。

  「小姐,奴婢服侍您休息吧。」

  楚傾瑤頭疼地看了眼桌上的兩個大包袱,擺了擺手說道:「不急,鶯兒是吧?」

  一旁的第三人,也就是剛剛君臨妄帶過來的那個小姑娘立即福身,聲色柔和地回道:「回小姐,奴婢鷹兒。」

  楚傾瑤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兩張獸皮說道:「你先將這些東西妥善收好吧。」

  鷹兒點頭,手腳麻利地動作了起來。

  楚傾瑤目光往珠簾後的裡間掃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帶著鳶兒出門去了。

  路上剛走過拐角,鳶兒就緊張兮兮地湊到楚傾瑤耳邊小聲說道:「小姐,奴婢還是不是您的貼身大丫鬟了?」

  楚傾瑤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答非所問道:「怎麼?這是吃醋了?還是害怕?」

  鳶兒委屈地扁了扁嘴:「奴婢哪裡敢亂吃飛醋......」

  楚傾瑤笑著搖搖頭,手指點了點她的眉心不再說話。

  剛剛君臨妄跟一根筋似的,硬要楚傾瑤收下那兩件獸皮。

  楚傾瑤無奈只好點頭答應,打算一會兒問問沈月漓是不是有旁的說法。

  本以為獸皮收下就沒旁的事了,結果君臨妄身後又冒出來個小丫頭,自稱了一句名叫『鷹兒』,然後兩人就開始眼巴巴望著她。

  楚傾瑤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神色平淡地將人接了過來,並且親口承認會將人留在身邊用。

  君臨妄當時只想著,若是貿然將人推到楚傾瑤的身邊,怕她覺得他插手管制的過多。

  口中本糾結著提前打好的腹稿,結果提前準備的說辭一句話也沒用上。

  可君臨妄當時清晰的感覺到,楚傾瑤似乎離他更遠了。

  不過君臨妄的直覺確實準確,楚傾瑤當時心中就有些煩躁了。

  但一想日後與君臨妄還要低頭不見抬頭見,甚至可能還要受制於他,楚傾瑤就不得不自己說服自己,日後對君臨妄萬不可露出一絲破綻。

  到了沈月漓門前,楚傾瑤抬手輕輕一敲。

  「誰!」

  凌厲的女聲自屋中傳來,楚傾瑤先是一驚,而後開口回道:「月漓是我,瑤瑤。」

  腳步聲臨近,沈月漓嘿嘿笑著前來開門。

  「瑤瑤你怎麼來啦?這都月掛中天了,我還以為你已經休息了呢。」

  楚傾瑤對剛剛沈月漓的反應並不打算點明,走進屋中後在外間落座。

  「本來是要休息的,但是心裡惦記著點事,就想來問問你,打擾你休息了嗎?」

  沈月漓關上門擺擺手:「沒有沒有,我一般睡的晚起的晚,這會兒正精神呢。」

  一杯熱水放在楚傾瑤手邊,沈月漓坐在楚傾瑤旁邊,神色正經了幾分。

  「瑤瑤你往日可很少思慮浮面,可是遇到什麼很頭疼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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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傾瑤面色一僵,而後染上一抹可疑的緋色。

  「倒也不是頭疼的事,就是我想問問你,虎皮、狼皮、虎牙和狼牙,在犁北可有什麼特殊意義?」

  沈月漓捏著下巴想了想,回道:「特殊意義我倒一時也想不到什麼,非說有什麼意義的話,那就是代表著勇氣和實力。」

  「野虎雖形單影隻,但十分兇猛,能獵回野虎並剝下虎皮取下虎牙的話,是一種自我實力的表現。」

  「而野狼向來成群出沒,所以能剝下狼皮取出狼牙的話,也代表著獵手的勇猛。」

  「瑤瑤,你是想問這個嗎?」

  沈月漓解釋完,楚傾瑤更迷茫了。

  君臨妄給她這幾樣東西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向她表現他實力強悍嗎?

  沈月漓說完見楚傾瑤不僅沒有解惑,還陷入了沉思,好奇問道:「瑤瑤,你問這個是做什麼呀?」

  楚傾瑤回過神,潤了口溫水才平淡開口。

  「是君臨妄將這幾樣東西送給了我,而且我不說不喜歡不想收,他還不太高興。」

  空氣中蔓延了一會兒沉默。

  而後,沈月漓向後仰著跳了起來。

  「天呢!這個鱉孫!前腳說我的狼牙狼皮你不喜歡,不讓我送,後腳他自己偷摸送!他是老六吧!不是他有病吧!」

  楚傾瑤被沈月漓的嗓門震得耳鳴,眯著眼緩了許久才重新能聽到聲音。

  門外傳來『篤篤』敲門聲,而後就是沈伯讓和沈季熯的呵斥與關心聲。

  「沈月漓!大半夜不睡覺你吵吵什麼吵吵!」

  「月漓,你沒事吧?是不是屋裡出現賊人了?」

  沈月漓粗喘了幾口氣,不耐煩地走到門口把門唰一下拉開。

  「我發發牢騷不行啊!」

  門口的沈伯讓和沈季熯探頭往屋裡瞅了一眼,正好看到楚傾瑤起身,給他們行簡禮。

  沈伯讓先是拱手回禮,而後臉色一沉。

  「月漓,不得對楚姑娘無禮。」

  楚傾瑤指了指自己,一臉疑惑。

  沈月漓直接翻了個白眼,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門外的沈伯讓嘆了口氣:「真是將她寵壞了。」

  一旁的沈季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算啦算啦,再驕縱不也是你寵出來的。」

  屋內沈月漓甩上門口,氣呼呼地坐回楚傾瑤身邊。

  楚傾瑤給她倒了杯清火的清茶,小聲問道:「在你們犁北,這四樣東西本身沒什麼特殊意義,但若是送人就有了嗎?」

  沈月漓咕咚咕咚兩口喝完,打了個水嗝點點頭。

  「在犁北,女人送女人代表義結金蘭,男人送男人則算是拜把子。」

  「可若是男人送女人這幾樣東西,便是求親。」

  楚傾瑤手一抖,杯中溫水盡數晃出,灑在白皙的手背和衣擺上,將沈月漓嚇了一跳。

  「瑤瑤你沒事吧!燙著了嗎?快擦擦,小心著點!」

  「我沒事,這水剛剛已經放溫了,不燙的。」

  不燙的......

  她嘴上說著不燙。

  可為何,心底卻掀起陣陣岩漿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