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九璇璣之上,男子白衣勝雪,眼神淡淡地看著停在門口的馬車越行越遠,身後的山嶽不解地說道問道,「閣主,為何躲著王妃不見啊?」

  「現在還不是時候。閱讀��葉修安神色有些幽遠,這個女子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牽掛之人了,他一定會護她周全。

  官道上,一匹馬呼嘯而過,一躍而上,到了一個山丘,勒馬而望,不遠處便是京城,魏冥堇心裡早已有些翻湧,他迫不及待地策馬而去,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京城,早已有人得到消息,在此恭候。

  「主子,屬下已經打探過了,明月閣已經閉門停業一個多月了,聽說是明月閣的主事媽媽死了。」翎羽提前一天到了京城,他自然明白自己主子心裡想的是什麼,微微一頓,說道,「溫言姑娘的下落一直沒有查到,就連隱秀也沒有音信。」

  魏冥堇眸子一沉,冷聲說道,「去紫凌王府。」

  「青若姐姐,王妃屋子裡的火盆是不是太多了,悶得慌,要不要撤掉一個。」青琴服侍葉浮珣睡下後,感覺到屋子裡實在太熱了,雖然剛過正月,但是葉浮珣屋子裡燒了兩個大火盆,讓人熱得直流汗。

  「我之前也想撤掉一個,可是王妃說她冷,便沒有撤。」

  「王妃自從受傷後,身子骨是越來越弱了,也不見好。」青穎撥了幾下算盤,抬頭說道。

  「幾位姐姐安好。」周姑姑身邊的丫鬟翠兒笑盈盈地走了進來,對著別亦閣的幾位丫鬟微微福身,「王妃可在?府里來了貴客,王爺讓王妃去正廳一趟。」

  「你去回王爺,王妃剛服了藥睡下。」青若放下手中的針線說道。什麼貴客需要王妃去陪,青若心裡雖然有疑問,但並未表現出來,整個王府里,出了別亦閣的丫鬟們,其他院子裡的丫鬟,青若都信不過。

  魏冥堇並沒有如願以償見到葉浮珣,對著宋寒濯的臉色也不是太好,兩個都屬於高冷系的男人坐在一起,真是尬得要死。

  「你這次入京恐怕不單單是來找本王的吧。」宋寒濯早就聽葉浮珣說魏冥堇喜歡上了她明月閣的一個管事姑娘,這個姑娘宋寒濯還頗有印象,除了薩倫王子宴會上那驚艷的一曲,更是以前宸王府的常客,葉浮珣待她如同親姐妹一般。

  「王爺心裡明白,就不要說破了吧。」

  宋寒濯冷哼一聲,心裡還記恨著過年時葉浮珣為救溫言受傷的事,對待魏冥堇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王爺,在下初來乍到,在貴府住上幾日可否?」

  「本王要是說不可以呢」宋寒濯睨了某個男人一眼,只見魏冥堇不要臉的說了,「多謝王爺。」

  魏冥堇攜夫人一同在紫凌王府做客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京城各個府中,京城很大,京城也就那麼大,來一個人很快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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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未進宮的葉浮珣一大早帶著小若素進宮去給太后請安,德寧太后見到葉浮珣喜上眉梢,拉著她的手說道,「你可是好些日子沒有來宮裡陪哀家了,聽說你身子不適,可有好些?」

  「勞母后掛念,好多了。」葉浮珣輕咳幾聲,這幾日她越發的怕冷了,已是二月下旬,天氣不在那麼寒冷,可是葉浮珣依舊穿著絨毛披風,她感覺德寧太后這個雲霄殿無比的冷,顫擔心地問道,「母后這裡怎麼也不生一個火盆啊?」

  「現在已經是二月下旬了,生了火盆哀家覺得熱。」看葉浮珣臉色有些蒼白,握著她的手又是那麼冰涼,便關心地問道,「珣丫頭,你冷嗎?」又轉身吩咐宮女去請御醫,葉浮珣也覺得自己最近太過於怕冷了,但是每次府醫來診的時候又什麼都診不出來,葉浮珣也沒有阻攔,御醫診過脈後,直說葉浮珣是氣血不足,脈象虛,別無他症。葉浮珣也只當是受傷太重,身子弱,卻萬萬沒想到,她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見過王妃。」葉浮珣一回府便看到魏冥堇站在去別亦閣的必經之路上,好像是刻意在等她,由於溫言的關係,葉浮珣對這個住在紫凌王府的客人可是沒有任何好臉色,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她葉浮珣可是出了名的護短。

  葉浮珣輕輕點點頭,並沒有打算要理她,帶著小若素朝別亦閣方向走去,魏冥堇一陣尷尬,不過隨即又大步追了上來擋在了葉浮珣的面前,「王妃,在下有一事想問。」

  「本妃這裡沒有魏公子想要的答案,公子請回吧。」葉浮珣耐著性子說道,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魏冥堇問的是什麼問題。

  「在下還沒有問,王妃怎麼知道會沒有在下想要的答案呢。」魏冥堇並不在意葉浮珣難看的臉色,現在恐怕是用盡了他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氣,這一段時間他不是沒有派人查過溫言的下落,可是溫言就好像是在人間蒸發一樣,一點消息也沒有,能夠躲避魏家的勢力,恐怕溫言背後的勢力一定不小,越是這樣,魏冥堇就越想要見到溫言。

  「呵呵。」葉浮珣冷笑一聲,諷刺地說道,「世人皆說魏家二公子是個冷麵冷情之人,今日一見恐怕有所失信吧,這魏二公子怎麼也是一個厚臉皮之人啊,本妃都說了,這裡沒有魏二公子想要的答案。」魏冥堇已經掌管了魏家,現在誰見了不得叫一聲魏公子,何人還敢加一個二字啊,也就只有這位王妃敢吧。葉浮珣走了幾步,又覺得不不解氣,又說道,「魏二公子,你要找的人心高氣傲,最受不了的就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現在哪怕你休妻,她都不會回頭,因為感情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更何況在利益與愛情面前,魏二公子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利益,如此一個重利輕義之人,本妃為何還要將好友往火坑裡推。」

  魏冥堇有些愣愣地看著葉浮珣遠去的背影,他現在心裡很慌,心裡的那個人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他可能要錯失他一輩子的摯愛。

  葉浮珣在走到別亦閣便聽到輕雲在訓斥一個小丫鬟,「以後但凡是王妃的東西都不能離手或者離開自己的視線,知道嗎?」

  那個小丫鬟低著頭,桌子旁邊還放著一碗藥,青穎已經在葉浮珣耳邊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原來是這個送藥的小丫鬟在送藥的過程中,將藥放到了長廊處,自己回去拿東西,卻沒有想到半路碰到了輕雲,一眼便認出來那是葉浮珣的藥,當下就把小丫鬟訓了一頓。

  「好了,輕雲念其初犯,說兩句就可以了。」葉浮珣解下披風遞給一旁的丫鬟,又讓那個滿臉委屈的丫鬟退了下去,端過藥碗,皺著眉頭將藥一飲而下,還將空藥碗翻過來給輕雲看,「怎麼樣,這下不生氣了吧。」

  喝下藥後,葉浮珣感覺到渾身發冷,手裡握著小火爐,吩咐丫鬟將火盆生得汪一些,剛坐到鋪著上等的白狐毛氈的軟榻上,身子越來越乏,正準備昏昏欲睡之時,宋寒濯大步走了進來,丫鬟們見他進來,正欲行禮,卻被宋寒濯制止了,揮手讓她們下去,低頭看著抱著小火爐正打瞌睡的葉浮珣,寵溺地笑了笑,彎下身子,正要抱她,葉浮珣感覺有人在自己面前,忽然睜開了眼睛,看見一張帶著淡淡疤痕卻依舊俊美的臉,微微一愣,兩個人許久沒有這麼親近過了,葉浮珣忽然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宋寒濯,

  卻被宋寒濯握住了手,怎麼都抽不開。

  冰涼的小手在宋寒濯的大手裡,「你的手怎麼那麼涼?」宋寒濯這才注意到,葉浮珣的房間裡還點著火盆,伸手探了探葉浮珣的額頭,見其額頭也是冰涼一片,劍眉微蹙,「最近身子可有不舒服?」

  「多謝王爺掛念,臣妾一切安好。」葉浮珣淡淡地說道,從來沒我有見過她這麼守規矩,宋寒濯不喜歡她這麼跟他說話,「能不能好好跟本王說話。」

  「王爺要是想聽好聽的話,大可去錦繡樓。」葉浮珣這句話說的可是醋意十足,門外偷聽的丫鬟們都快急死了,王妃您能不能服個軟,王爺好不容易來一趟,您就給個台階下,退一步海闊天空不好嘛?

  宋寒濯看著葉浮珣蒼白的臉色,心裡的怒氣也就沒有那麼重了,二話不說將葉浮珣攔腰抱了起來,大步走向內室。

  果真不愧是玄岳王朝第一王爺,竟然這麼霸氣,門外偷看的丫鬟們小心臟都快蘇炸了,誰說咱家王爺不解風情,霸道起來帥得不要不要的。

  「放我下來。」葉浮珣杏目一瞪,看著宋寒濯,這個男人總有辦法讓她有火發不出來,既然拗不過,葉浮珣就選擇沉默,她不在看宋寒濯,也不在說話。宋寒濯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葉浮珣翻過身子,不去看宋寒濯。

  宋寒濯低著頭看著倔強的小女人,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別亦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