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看痴了

  抵達蓮池邊上,沈傲雪才發現湖水中央竟然搭建了一座戲台。

  戲台上,正在演出的是《月神飛天》。

  此時,台下已經座無虛席。

  沈傲雪走過去,剛落座,就有小宮女端著茶盞上前侍奉。

  此茶非比尋常,乃是月夕節特有的月神茶,飲一杯可明目清心。宮裡的小宮女們都盼著能給這些主子們奉茶,討個好彩頭。

  沈傲雪取了些金葉子打賞她,小宮女如獲至寶,喜笑顏開地謝恩退下。

  傅玖宸待宮女離開,方才擔憂地問道:「剛剛為何不讓本王前去?」

  沈傲雪端起茶碗,緩緩吹去杯中熱氣,笑道:「我知道王爺關心我,怕我受傷,但王爺想想,都是女子間的爭執,你去了豈不是多有不便?」

  傅玖宸點點頭,笑著說:「你說的不無道理,不過,下次不可再這樣了。這宮中人心難測,變化無常,你萬事都要先顧好自己。」

  沈傲雪點點頭,說道:

  「我明白,以阮靈溪的家世和姿色,今晚入選應在意料之中。那宋氏雖然不爭不搶,但進退有度相貌出眾,又別有一番楚楚韻味,重新獲寵只是時間問題,這也能讓阮靈溪日後在宮中多一個照應。」

  傅玖宸伸手握住沈傲雪的手,感慨道:「王妃真是睿智聰慧!」

  沈傲雪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道:「若沒有王爺在暗中助力,臣妾只怕是早已腹背受敵,此生只盼望著王爺能青雲直上,榮登高位。」

  傅玖宸聽了沈傲雪的話,心中不禁一動,「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沈傲雪依偎在傅玖宸的懷裡,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這一幕,落在不遠處的顧錦棠眼裡卻是那般刺目,她真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將那緊緊粘在一起的兩人狠狠分開!

  「嘭、嘭、嘭!」

  絢爛的煙火在空中璀璨綻放,如一朵朵盛放的鮮花,瞬間照亮了整個夜空,引得周圍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煙花過後,重頭戲終於登場。

  蓮池中央的亭子,薄紗輕掩,影影綽綽。

  亭子中,一位身姿綽約的女子正翩然起舞,其美麗靈動的身姿恰似仙子下凡。

  她的肌膚潔白勝雪,仿若玉雕般的面容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柳葉般的彎眉下,一雙淺藍色的美眸如星辰般閃耀,顧盼之間,令人心弦不禁為之一動。

  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令人陶醉其中。

  「這是哪家的千金,舞姿竟如此曼妙!」

  「是啊,她動作輕盈且富有韻律,舉手投足間仿佛都散發著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見啊!」

  周圍不僅僅是男子就連周遭的官眷們都讚嘆不已,全部都被阮靈溪的舞姿深深打動。

  阮靈溪一曲舞罷,便被皇帝宣了過去。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李公公親自掌了燈,領著阮靈溪過去覲見聖顏。

  沈傲雪往嘴裡丟了顆紅果子,湊到傅玖宸耳邊小聲道:「王爺方才可也看痴了?」

  「本王是看痴了。」

  「嗯?」

  沈傲雪立馬扭頭,正好對上傅玖宸的薄唇,四目相接間,沈傲雪整個人都呆住了。

  而後飛快離開那溫潤的唇。

  傅玖宸伸手一撈,立馬將她撈抱入懷,沈傲雪心中暗叫糟糕,連忙收回視線,低聲咳嗽了兩聲。

  「本王是看你看痴了,你方才眼睛可是一瞬不眨地盯著別處,可曾回頭看本王一眼?」

  「那女的又那麼好看,比本王還好看?」

  他聲音清朗,還帶著幾分戲謔。

  沈傲雪心跳不自覺漏了半拍,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說出這樣露骨的情話。

  她抬起頭來,正巧迎上他灼熱的目光,臉頰微燙,連忙轉移了視線,「沒......沒有。」

  她家王爺最好看了!

  「沒有,你還看得那般入迷?」

  被傅玖宸這麼一說,沈傲雪臉頰一熱,立馬羞澀地垂眸,小聲嘟囔道:「妾身哪有!」

  傅玖宸輕捏著沈傲雪的鼻子,寵溺地說道:「你可是本王的女人。」

  「嗯,妾身是王爺的人。」

  沈傲雪抬眸偷看他一瞬,又慌忙垂眸,傅玖宸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所以,今晚上要怎麼懲罰你分心別愛?」

  「哎呀!王爺……」

  沈傲雪臉色一紅,低垂眉目,不敢直視傅玖宸的眼眸。

  傅玖宸輕挑起沈傲雪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看著本王,不許你眨眼睛。」

  「禮部侍郎之女趙靈溪,年方十六,上前一步。」進殿後,只聽李公公尖細的嗓音響起。

  阮靈溪身姿輕盈地走到殿內,雙膝跪地,低著頭,眼睛平視著地面,說道:「臣女趙靈溪參見皇上、貴妃娘娘,祝吾皇萬歲萬福,貴妃娘娘吉祥如意。」

  皇帝挺直身子,饒有興致地問道:「你這舞姿的確是驚艷四座,在家中時可曾讀過什麼書?」

  阮靈溪依言溫順有禮地回答道:「臣女愚笨,讀書甚少,也只看過《女戒》,略認得幾個字。」

  皇帝「嗯」了一聲,說道:「這本書講述女子的賢德,很是不錯。」

  瑤貴妃和顏悅色地附和道:「咱們大鄴朝女子大多以琴舞畫為重,你能識得幾個字,已經算是很好了。」

  阮靈溪聽到這話,只是微微一笑,回答道:「多謝皇上和貴妃娘娘的讚賞。」

  瑤貴妃面帶微笑,吩咐內監:「還不快把趙家小姐的名字記下。」

  內監領命後,迅速執起筆墨,將阮靈溪的名字工工整整地記錄了下來。

  阮靈溪心中暗自歡喜,她知道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總算沒有辜負眾人的期望。

  皇帝揮了揮手,說道:「你先退下吧。」

  她恭敬地起身,再次向皇帝和貴妃娘娘行了一禮,然後靜靜地退到一旁,轉身離去。

  皇帝看著阮靈溪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對瑤貴妃說:「這趙靈溪確實有些與眾不同,她的言行舉止間透著一股不凡的氣質,尤其是那一雙藍眸,當真是世間罕見。」

  瑤貴妃點頭應和道:「陛下說得極是,此女不僅容貌出眾,還謙遜有禮,實在難得,只不過……她那雙美麗的藍眸,陛下不會覺得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