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我都明白,只是我獨木難支啊。」
儘管她對處理這些瑣碎事務毫無興趣,但家宅之事至關重要,若不親自掌管,恐怕會有人藉機生事。
「你放心,這事交給我。」沈傲雪寬慰道。
她這位姐姐的性格極其溫柔,自幼受盡寵愛,從未受過什麼委屈。
如今嫁入寧陽侯府,成為世子夫人,依然保持著大家閨秀的風範,難免會被那些卑鄙小人算計。
「錦葵,你過來一下。」
沈傲雪隨即喚來錦葵,在她耳邊低語幾句,錦葵聽後點頭離去。
「待今日晚宴結束,你就可以帶著我給你的人回去了。」
「哎呀!雪兒,你真是叫我不知道如何感謝你!」
林詩予激動地握住沈傲雪的手。
沈傲雪嘆息一聲,林詩予是她在這世上為數不多能夠真心相待的人。
如今林詩予有難,她又怎能忍心袖手旁觀。
「姐姐,你這是說的哪裡話。咱們可是親姐妹,何必如此見外,如今你遇到了困難,我自然是要幫你一把。」
林詩予感激地笑了笑,「嗯。」
「王妃娘娘,宴會即將開始,趙世子派人來請世子夫人過去入席了。」
這時,門口傳來宮女的稟報聲。
聞言,沈傲雪和林詩予兩人皆是一怔,原來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林詩予朝著沈傲雪歉意一笑:「妹妹,時候不早了,我也該過去了。」
「嗯,那咱們改日再約。」
「好。」
沈傲雪目送林詩予離開後,才轉身回房。
緋胭正在為她整理衣服,傅玖宸也在這時走了進來。
「王爺。」
緋胭行禮後退到一旁,傅玖宸走到沈傲雪身旁,「王妃,可收拾妥當?」
沈傲雪點了點頭,隨即問道:「皇上召見王爺,所為何事?」
傅玖宸微眯雙眸,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皇兄龍體欠安,如今急於另立儲君,但一時之間難以抉擇,所以找本王商議。」
「哦……」
沈傲雪輕輕應了一聲,臉上沒有絲毫欣喜的神色,反而多了一絲愁緒。
「王妃不必擔憂,此事交於我便好。」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
沈傲雪微微頷首,傅玖宸便牽著沈傲雪離去。
外頭天色漸暗,宮殿內卻是燈火通明。
皇帝端坐於上首,寥寥數語後,大殿內便響起了悠揚的絲竹之聲,舞姬們翩翩起舞,眾人也跟著喧鬧了起來。
那些官宦們便開始相鄰對酌,好不熱鬧。
傅玖宸不過才陪著沈傲雪坐了一小會兒,周圍來敬酒的下官便又多了起來,來往之間傅玖宸也喝了不少酒。
「王爺,還是少喝些吧……」
沈傲雪低垂著頭,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聲音中帶著幾分嬌嗔。
「王妃放心……」
傅玖宸對著沈傲雪低語一陣,沈傲雪臉上立馬蕩漾開一抹笑意……
「早就聽說九皇叔愛妻如命,今日一見,果然是郎情妾意啊!」
這時候一個身穿錦衣華服,身量高挑的男子端著酒杯走到兩人面前,笑著拱手道:「修夜參見九皇叔,九皇嬸。」
「嗯。」
傅玖宸看到旁人恢復一貫的冷漠疏離,只微微頷首。
「瞧瞧,九皇叔對九皇嬸果然是真愛啊!」
傅修夜晃了晃杯中美酒,一個勁兒地盯著沈傲雪看。
「四殿下說笑了。」
沈傲雪抿了口茶水,淡淡回應道。
來人是皇四子傅修夜,瑤貴妃的兒子,如今皇后失勢被囚中宮,這執掌後宮之任便也落到了她的頭上,今日這宴席也全都是瑤貴妃一手操辦下來的。
瑤貴妃端著姿態,一晚上下來也是享盡風光無限。
連帶著他兒子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從來到現在就沒有消停過,忙著在宮宴上面結交各個大臣……之女。
「今日一見,九皇嬸果然是玉雪……」
「咣!」
傅玖宸直接敲了一下傅修夜的腦門,眼神猶如寒冬臘月的天氣,凍得人說不出話來。
「呵呵……皇叔莫惱,修夜知錯了……」
傅修夜一張俊朗的臉上露出一抹驚慌之色,連聲討饒。
雖嘴上說著知錯,可那雙眼睛卻一直緊緊地盯在沈傲雪的臉上。
「再看,本王就剜了你的眼睛!」
傅修夜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收回目光,心裡暗罵自己太過色急,可誰叫這九皇嬸長得太過傾城了,他看著看著竟然看痴了!
「還不滾?」
「是,修夜這就告退!」
傅玖宸斜睨了他一眼,傅修夜立馬屁顛屁顛地跑了。
「今夜可真是熱鬧啊!」
來參加宮宴的人,可以說是各懷心思,沒一個安分的。
「不過都是些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
傅玖宸沒有再理會旁的來敬酒的,只自顧自給沈傲雪夾菜。
這時候,沈傲雪忽然抬頭看向傅修夜,一臉疑惑問道:「怎麼這宮宴都快過半了,也不見有人上台表演?」
按照以往慣例,這個時候那些管家小姐們可是要使出渾身解數來表演了。
怎的,今夜竟是一個也見不著。
「王妃有所不知,今夜的表演看台不在此處,另設了一處絕妙之地。」
傅修夜笑著看向沈傲雪,臉上的表情十分神秘。
「哦?那臣妾倒是拭目以待了。」
沈傲雪點點頭,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反正待會兒是要看的,也不急於這一時。
只聽見遠處「哐當」一聲,似是有杯盞落地的聲響。
沈傲雪和傅玖宸停了說話,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身穿淺綠緞服,滿頭玉珠的女子一手拎著闊裙擺,一手猛力將一名宮女往後一拽,口中怒喝道:
「你眼瞎了!竟敢將酒水澆到我身上!我這可是浮雲錦你賠得起麼你?你是哪家的宮女?」
被扯住的宮女此時已瑟縮成一團,不知該如何自處,只得垂下眉目,連忙低聲道歉:「對、對不起,奴婢……是……是……」
那女子見她膽小如鼠,更是不將她放在眼裡,語氣益發兇狠:「混帳東西,難道連你的出處也答不上來麼?」
宮女像是被她逼得別無他法,臉皮紫漲,聲細如蚊:「奴婢……是……是毓秀宮的宮女。」
「毓秀宮?」
那女子一揚臉,立馬露出輕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