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血水混雜著雨水流淌在地上。
忽然皇后娘娘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
太子蹲下身子,目光複雜的看著曾經的母后。
「母后,知道你錯在哪裡了嗎?」
皇后娘娘滿嘴鮮血,朝著太子呵呵笑了出來,「我沒錯,我只是氣運不好,若我是天生鳳命,所有人只能仰視著我!」
見人還是這樣冥頑不靈,太子直接跪坐在雨水之中,兩個人一起看向那個緊閉房門的大殿。
朱紅色的大門泛著冰冷的光,就像鮮血一樣。
「母后,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將我和表妹的身份互換,而更加不應該的,是當初留下我的命。」
「時也命也,一步錯,步步錯,就算你當時留下表妹一人,也沒人可撼動你的地位,你卻偏偏選了一條錯誤的路。」
「表妹在程家過得並不好,明明是慕國最尊貴的公主,你想過表妹會怎麼想你嗎?」
隨著太子的話落,皇后娘娘眼中的光彩逐漸幻滅。
是啊,當時為什麼一定要將太子換過來?讓自己女兒在程家受苦?
以她的手段,去母留子之後將太子抱養在身邊,豈不是更好?
那時的她太過激進,皇帝還是個皇子,自己以後不能生育,只有一個女兒,她怕保不住皇子妃位置,尤其還有李氏。
可是一切的一切和李氏又有什麼關係?只因為和尚批的命格,一切都沒開始,就要承受她的報復,又何其無辜?
終究是她錯了,大錯特錯。
恍惚中,她聽到太監傳話。
「不好了,靈兒公主撞牆自盡了。」
皇后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眼睛睜得圓圓的,沒了生息。
太子坐在雨幕中坐了半晌,目光中透著一股迷茫。
他知道表妹這麼做是最好的選擇,她以御賜公主身份死去,既保全了皇家的名氣,也保全了她與母后的母子情分。
只是可惜,表妹原本也可以有一個好的童年,也可以如兩位出嫁的公主一般,無人敢欺。
「太子,皇后娘娘她殯了。」
身後的太監顫抖著聲音道。
太子點點頭,「給皇后娘娘換身體面點的衣裳,然後聽從父皇的命令吧。」
說著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出宮。
皇帝從知道程家小姐是他的女兒,到程小姐身死,都沒好好說上一句話,看著女兒的屍體以及小外孫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
皇帝心痛的要命,此時的他恨不得將皇后千刀萬剮。
自己的女兒在程家遭罪,過得並不好,且與夫君和離,甚至被家暴。
若沒有那場換子,他也能同時擁有兩個很好的孩子,他與太子更加不會離心。
「將程氏以妃子身份下葬,但不得入皇陵,將其葬入程家祖墳。」
「程氏之女,既然入了皇家族譜,准予葬入皇陵,其女,賜予郡主身份,生活在皇宮,直到其出嫁。」
很快,聖旨便擬好了,聖旨正式宣告天下。
可程氏在乎了那個位置一輩子,可惜到頭來只以普通妃子身份葬入程府祖墳。
太子出了皇宮,直奔楚府。
當看到楚曉曉的時候,他眼中終於散發出光芒。
他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楚曉曉。
兩人相顧無言,楚曉曉早就知道了皇宮內發生的事,她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太子,皇后雖然是太子的殺母仇人,但二十幾年的感情,怎麼可能隨便捨去?
過了好一會,太子才將人放開,「抱歉,曉曉,是我唐突了。」
楚曉曉搖搖頭,「太子哥哥,去換身衣裳吧,一路上辛苦了,現在下著雨,咱們吃鍋子吧!」
鍋子是最近剛剛流行的一種吃食,一般是銅鍋,裡面放上肉和各種青菜。
天冷的時候,圍在一起吃鍋子是最暖和的事。
「好,我現在就去,對了,讓人幫我燒一鍋水,我想先沐浴。」
「放心,已經準備好了。」
楚曉曉從太子進京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京城裡的事風雲變幻,加上皇后的程小姐的事她早就一清二楚。
太子集結人馬,包括曉組織都猜測太子是不是要造反。
但楚曉曉始終不那麼認為,太子對皇帝並無二心,而且對那個位置也不是特別有野心的人,他做的很多事情,不過是不辜負父皇的信任罷了。
可以說,若他真的不是皇家血脈,他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也許鎮守邊關,也許當場自刎而死,但是要他造反,真的不可能。
太子從宮中出來,第一個來的地方必然是楚府,所以她燒了熱水,準備了新鮮食材,她希望能為太子接風洗塵,洗去身心的疲憊。
很快,太子洗完澡換了衣裳出來,楚曉曉楚瑤兒太子和太子護衛加上神偷和毒師,幾人坐在了桌子邊緣。
神偷大叔正逗著楚瑤兒,楚曉曉則微笑著看著幾人。
太子端著酒杯時不時喝上幾口,目光始終追隨著楚曉曉。「曉曉,今天我沒看到大舅他們,國公府沒事吧?」
楚曉曉搖搖頭,「大舅和幾個哥哥都沒事,當時陛下聽信讒言,大舅在朝堂上說了幾句,結果被陛下呵斥了,後來附近地區,發現了兩起命案,所以大舅領著兩個哥哥辦案去了。」
聽到國公府的人沒事,太子放鬆下來,他現在誰都不擔心,只擔心國公府和楚曉曉出事。
看著楚曉曉越發明艷的臉龐,他眼中的愛意絲毫不掩飾,還有一年,楚曉曉就要及第了,他很想將人娶回來,可惜,他還要為皇后守孝。
正常守孝三年,但是皇家可以是兩年,所以只能再等一等了。
幾人說說笑笑,外邊依舊下著雨,但房間裡始終帶著一絲暖意。
太子喝多了,心情不好,加上刻意買醉,最後還是醉了。
護衛首領將他扶回房間,給他擦了擦臉,幽幽嘆了口氣,殿下太難了,陛下猜忌,身份從嫡出降到了庶出,若是三皇子想要那個位置,陛下若是不反對,只怕殿下更難。
如今有國公府在,以後能好一點吧。
楚小姐看著對太子也有感情,若是兩人成親,再生個孩子出來就更加完美了。
太子睡得深沉,皇帝在皇宮中卻怎麼也睡不著,睜著眼睛,即使雙眼充滿紅血絲也不願意睡。
守夜的太監時不時聽到房間裡發出的低吼,嚇得渾身直哆嗦,今天宮中死了兩個主子,以後只怕更加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