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妾身有錯。」夏姨娘聞此言，嬌嗔道。
郎中見狀，拱了拱手便離開了。霏霏連忙跟了上去，遞給了郎中一些銀兩，並托他一定要保住姨娘這胎。
郎中笑眯眯地看著手中的銀兩，心中想著這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出手就是闊綽！
夏姨娘見郎中走了，支支吾吾地說：「前些日子，妾身吃東西不慎，嗓子壞了。當時便覺得身體不舒服，但也沒有多想。」
「嗓子怎麼壞了？」
秦氏吭聲，「是妾身氣不過她母女毒害晚意，便下了啞藥。」
「你！若是傷了蓉兒腹中的孩子，你該當何罪？」向懷遠皺眉說道。
說到底他與秦氏只是父母之命，而夏蓉才是他真的想娶的人。
夏姨娘搭話道，「此事由我而起，也應該由我而終。」
「晚意精通醫術，平日裡在府里也方便。不如便照顧妾身吧。」她頓了頓，楚楚可憐地繼續說道。
向晚意沉吟，原來她們是動了這個心思。明明知道爹爹重視這一胎，如果這個孩子在她的手上有什麼損失。那麼這責任就都在她身上了。
「爹爹，晚意平日裡有廣廈堂要忙，最近粉黛閣也要開業。實在分身乏術。還望爹爹三思。」
向晚意福了福身，她實在是不想擔這個責任。
「你姨娘說的也有道理，就當給她賠罪吧。平日裡不用你照顧。你只需給她平日診診脈即可。」
見向晚意還在猶豫，向歡與夏姨娘交換了眼神。向歡開口道：「大姐姐不會是怕我們這是個套吧？」
向晚意見他們步步緊逼，只好答應了下來。
「那晚意空閒時便來給姨娘診脈。不過晚意醫術不精，還請姨娘和爹爹不要怪罪。」
「大小姐可真是說笑了，那前些日子宮裡又送來了贈禮，大小姐醫術如何不精啊？可讓姨娘汗顏。」
夏姨娘扶了扶耳邊的海棠簪，打趣道。
她這話一出，向晚意便噤了聲。早知道自己就不多管閒事了。不過夏姨娘和她這好妹妹都想讓她照顧夏姨娘，此事一定不對勁。
「那我今日就來給夏姨娘診診脈吧。」向晚意大步上前，伸手便要給夏姨娘診脈。
夏姨娘眼神閃躲，最終拗不過向晚意，便乖乖將手伸了出去。
向晚意點了點頭，說道，「姨娘這胎還算平穩。」
診脈之後她倒是更疑惑了，這胎的確是月余。怎麼夏姨娘躲躲閃閃的。
夏姨娘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向懷遠，然後低下頭來。
「既然如此，那麼晚意就先告退了。」向晚意也不想在歲末居多待，於是便和秦氏離開了。
走到院子裡，向晚意低聲道：「娘，我覺得此事有點古怪。」
「此話怎講？」秦氏狐疑地看了一眼向晚意。她倒是沒看出來什麼。
「我覺得夏姨娘有點過于謹慎了，正常她那麼討厭我，絕無可能讓我來當她的大夫。」
「除非她心中有鬼，想嫁禍於我們。」
「所以你剛才診脈是？」秦氏恍然大悟。
「我只是想知道郎中所說的是不是真的。夏姨娘脈象的確是月余。這倒是讓晚意吃驚了。」
「你是說…你覺得這孩子不是……」秦氏接著她的話，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剛說到一半又用手捂住了嘴。
秦氏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向晚意，愣了好一會兒。
「娘想得沒錯。晚意覺得這事實在是太過於湊巧了。怎麼前腳剛說要斷了二妹妹和太子的關係，後腳姨娘便說自己懷孕了。晚意覺得此中必有蹊蹺！」
說罷，她喚蒹葭上前，低聲道：「你與向良說一下，讓他隨時注意一下府內的動向。尤其是人員進出。還有廣廈堂和粉黛閣的也要。」
「是。」蒹葭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娘，您不用怕。即使姨娘生了孩子，那孩子也該尊稱您一聲為娘，若您看不慣姨娘，便可將那孩子抱來養著。說到底，夏姨娘還應該感謝您。」
「在您身邊養著，便是這尚書府嫡子了。」向晚意提點道。
「晚意，多虧有你。沒有你我還不知該如何應對呢。」秦氏感激地說著。
向晚意撥浪鼓似的地點了點頭。這一世，她絕不讓娘抱憾而終！
…
另一處。
歲末居大門緊閉，坐在貴妃榻上的夏姨娘此時就不這麼鎮定了。
她看著來人，憤憤道，「都怪你，如今我們的底牌都沒了。」
向歡在外面偷聽著，不慎踩到了樹枝，咯吱一聲，弄出了聲響。
「誰！誰在外面。」夏姨娘厲喝。
「娘，是我。」向歡推門而進，她早就想看看姨娘屋內究竟是誰。卻沒想到是夏姨娘的表哥。
「你這廝怎麼又來了？如果你再敢來的話，我就叫人將你趕走了！」
夏勇嘻嘻一笑，「歡兒，你這真是見怪了，你應該喊我一聲舅舅才是。」
「你這算是哪門的舅舅？當年姨娘被趕出夏府之時，怎麼沒見你這個舅舅？如今姨娘得勢，你倒出來了。」
向歡嗤笑著說道，手指勾了勾指著夏勇。
「歡兒，不得無理！」夏姨娘呵斥道。
「姨娘，你竟為了這人罵我！」向歡囁嚅，語氣中流露出一絲失望。
「歡兒，歡兒，娘也不是故意的。」夏姨娘連忙安慰道。
「總之，有我沒他，有他沒我。」向歡犟上幾句，一字一字地說道。
隨後甩帕走開了。
夏姨娘搖了搖頭，沖夏勇攤攤手。她這女兒最是倔強，也不知隨了誰。
夏勇見向歡走了，也放肆了起來。隨處一坐，大咧咧地便喝起茶來。
隨後罵咧咧起來，「你這臭娘們！不是讓你喝藥，把孩子打了嗎？」
「勇哥哥，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嗎？歡兒心中屬意太子殿下，讓他嫁給了太子殿下，你我都會沾上光。」
夏勇這麼一聽，倒也高興了起來。
「如此，便叫你那個夫君給你我養著孩子吧。」
他用手指挑了挑夏姨娘的下巴，霸道地說道：「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你夫君？」
夏姨娘羞紅了臉，說道：「勇哥哥，既然都懷了你的孩子，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