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蓮心帶回來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向小姐，我找到了佩蘭說的臉上帶痣的那位官員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向晚意眼睛上閃爍著一絲光芒，看來他們距離真相又接近一步了。
「刑部的張大人。」蓮心垂眸，說出了調查的答案。
「不過奴婢今日宮中有事，不能陪您去調查了，還請您自行決定。」
「多謝蓮心姑姑，您已經幫助我許多了。」向晚意微微頷首。
等送走了蓮心，白露走了進來。
「小姐，你知道張大人現在在哪裡嗎？」
「哪裡？」向晚意漫不經心地問著。
「凝香樓。」
向晚意抬眸，眼中有著一絲不可置信。那裡不就是所謂的青樓嗎？他一個官員怎麼會……
「張大人家中美妾已經有十餘人了，您說，他會不會…」蒹葭也對這位張大人略有耳聞。
「……」
向晚意這下子沒話可說了。
「走吧，那我們去凝香樓看一看。」
「小姐，您可是…大家閨秀，怎麼能去那樣的地方，有損清譽。」
「這件事情若不解決，那我才是徹徹底底損了清譽了。」向晚意搖搖頭，嘆了口氣道。
到了凝香樓，鶯鶯燕燕好不快活。向晚意和白露綰起男人髮髻，又貼了鬍子，這才敢走進凝香樓。
「小姐，據奴婢調查，他每次就在那個一號房。」
向晚意和白露會意，點了點頭，便直接趕往一號房，果然張大人就在其中。
張大人見一臉殺氣地向晚意和白露，就知道自己可能犯上事兒了。
「你們都出去吧。」張大人對那些女子說。
向晚意動了動手中的扳指，這扳指還是她朝兄長借的，她柔荑本身就小，又帶著男子的扳指，倒顯得格格不入。
向晚意拱拱手道：「傳言都說張大人料事如神，我聽聞過張大人的許多英雄事跡。你是百姓眼中的好官。」
「哎喲，這可不敢當，不敢當啊！」張大人連忙擺擺手推脫。
向晚意看似無意，卻在捧殺。
張大人在官場上多年，就發現了向晚意的不對勁。「你是女子？」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們就開誠布公地講一講。」
「東宮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你怕是找錯人了。」張大人下了逐客令，神情警惕。
「你休要胡言亂語，你說再這樣我就叫人了。」張大人指著向晚意鼻子罵道。
「胡言亂語嗎？那你當時與太子妃在做交易時，怎麼不說這些都是胡言亂語，還是你覺得別人好欺負，能夠任由你們擺布嗎？」
向晚意怒斥張大人，似是發現自己這樣太過咄咄逼人了，隨後又緩和了語氣。
「我自是知道張大人心中有著自己的抱負，您一向剛正不阿，想在朝堂當中大有作為，又怎麼會以小人為伍呢？」
張大人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你究竟想要了解什麼？你到底是誰？」
「關於我是誰，你無需知道。我想要了解的無非是你與太子妃非之間做了哪些勾當罷了。」向晚意接過白露遞過來的茶，呷了一口道。
「罷了，那個人陰險狡詐，這些日子還想殺我滅口，還好我整日躲在凝香樓里才免於災禍。如果你能答應保護我的人身安全，我便告訴你真相。」
「自然。」向晚意應道。
「太子妃近日通過我，與邊疆的一個將領勾結，不過具體談了什麼，我倒是不知道了。」
「多謝。」向晚意微微頷首。
「還請替我保密。」張大人有點害怕。
「這是自然，你放心，我說話肯定說到做到。」向晚意拍了拍胸脯。
「給他些賞銀。」向晚意撂下話語剛準備離開凝香樓，卻發現隔壁包間，裡面是太子。
這天大的消息她怎麼可能錯過，於是她戴上了人皮面具，裝作舞姬進到了太子包間。
白露本想阻攔，見向晚意心意已決，只好嘆了口氣，任由她去了。
太子見來人裝扮，就知道是舞姬。她們地位卑微，且簽的是死契，也不怕他們散播消息。
「孤…我沒請人進來，你出去。」
向晚意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使得太子我見猶憐。
「罷了，你就在一旁侍奉罷。」
向晚意微微點頭，似是被嚇到了，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為太子斟茶。
太子對面那個人，她是記得的——太子太傅。
那日與她對簿公堂的人，她豈敢忘？
「貴人，你說家裡出現了這樣的變故，該當如何？」
「哎呀，不是我不想辦，實在是美妾太過纏人，我不得不假裝利用啊，況且，她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囂張跋扈一女的！」
太子和太子太傅打起了啞謎。
可向晚意聽得真真切切，這說的不就是她和她妹妹向歡嗎？
太子居然不是真心喜歡向歡，那這一切都似乎變成了笑話。
太子喜歡的是掌棋，而她和向歡，甚至是翟華，不過是太子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不足為懼。
可向晚意要做的，是從棋子變成掌棋人，逆風翻盤。
「老夫倒不是說這個，只是您的身份特殊，老夫也不能護您太久。」
「你在威脅我？」太子震怒。
向晚意眨眨眼睛，在一旁舞得漫不經心，太子似乎也注意到她了。
「你在聽什麼？」
「啊，啊…」
凝香樓的老鴇走了進來，見向晚意愣了愣，似乎想起來凝香樓還有這一號人物。
「哎呦，貴人你別生氣，我這凝香樓啊，招的舞姬姑娘大多是啞巴，能為您保守秘密不是，所以您安心。」
向晚意在一旁似是聽懂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長得這麼憐人，倒是可惜了。」太子太傅手不斷摩挲著另一隻手背，面露貪婪。
向晚意噁心的前一天的晚上都要吐出來了。
這太子太傅人前人後真是變化多樣啊。
「既然不會說話，那怕是也聽不見我們兩個的話，貴人您就放心吧。」太子太傅見老鴇離開，放心地說著。
太子垂眸，看了眼向晚意，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