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夫人到了馬車裡的時候,她冷著臉作勢要跪下來行禮。
傅斐然坐在她對面,很平淡地說了一句:「老夫人請坐,不必多禮。」
賀老夫人一頓,走到旁邊坐下。
傅斐然這馬車跟個小屋子一樣什麼都有。
最中間還放著一個小桌,上面有熱氣騰騰的茶水。
傅斐然手裡拿著一杯茶,他呷了一口後,開門見山:「此事和泱泱無關。」
賀老夫人眼皮一翻,看向傅斐然。
「王爺和我們家泱泱到底是什麼關係?」
傅斐然坦白:「我心悅於她。」
「心悅?」賀老夫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她笑了幾聲,表情又倏地冷了下來。
「王爺這句話說出來,民婦都覺得不可信。」
傅斐然請老夫人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要被呵斥的準備。
眼下他也沒什麼情緒,只打算聽老夫人細細說著。
老夫人問他:「王爺說的心悅可是真的?」
「自然。」
傅斐然抬起眼看著老夫人:「我所言,句句屬實。」
老夫人沉默片刻,像是在思考什麼,半晌後她忽然間有些悲戚的嘆氣。
「我說為什麼泱泱這段時間總是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我只以為是她父親搞得鬼,如今想來,怕都是因為王爺。」
老夫人冷眼看著傅斐然,如今她面前的人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是隨隨便便一句話,可以掌握賀家生死的人。
可是她並不懼怕,甚至覺得憤怒。
「王爺還和民婦說喜歡。」
老夫人越說越怒,臉上都是顯然易見的憤怒。
倘若這裡的人不是傅斐然,只怕老夫人這會兒已經動手了。
可是傅斐然只是沉默的守著老夫人的情緒。
他自己又何嘗不知道給孫沁兒帶來了太多的麻煩。
他摩挲著茶杯的杯沿,平靜地感受著老夫人的怒火。
老夫人很多話礙於很多原因說不出口。
如今誰人不想攀上傅斐然這棵大樹?
誰不想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家人和傅斐然關係密切。
傅斐然是大周的盾,也是大周的刀,所有人害怕他,也嚮往得到他。
老夫人看著他,她不願意把事情做的太難看。
可是有些事情,她也想把醜話說在前頭。
她沉聲道:「說幾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也不怕王爺取笑。」
「民婦自以為泱泱那孩子哪方面都是頂好的,就算是王爺看中了泱泱,民婦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我們家泱泱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男子。」
她一抬頭,目光直直落在傅斐然身上。
「可是王爺,泱泱只是個小姑娘,她受不住那麼多事情,雖然有賀府給她撐腰,可是王爺是大周的王爺,不可能只屬於泱泱。」
她嘆了一口氣,一想到孫沁兒,眉目又柔和了下來。
「民婦只希望泱泱可以尋得一個滿心滿眼只有她的夫君。」
傅斐然聽出來了,老夫人這是不同意他們的事情。
不僅不同意,還很反對。
傅斐然倒是不意外,他若是孫沁兒的家裡人,他也不會同意。
和攝政王扯上關係,說的不好聽一點,結局可不會好到哪裡去。
傅斐然微微輕嘆一聲:「我知道老夫人的顧慮,可是我也是真心心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