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墨簫怎麼說,陳鳶都下定了決心,絕對不回京城。
她看著墨簫,少有的嚴肅的態度,一字一句地說:「我既然來了這裡,就從未想過要半途而廢,我不當逃兵。」
「姐姐待我好,我知道,也正因為如此,我就絕不能給她丟人。」
陳鳶要留下來,不只是為了自己,還有一部分也是為了林九卿。
林九卿從前在江湖,怎麼都無所謂,只要有錢,就能過得很滋潤。但是,她選擇入宮,那這一切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本出身高貴,是林家唯一的後人了。
可是,林家覆滅,就剩下她一個孤女,她無依無靠,要在那個人吃人的皇宮裡生活下去。或許,一開始她有墨簫的寵愛,可以在皇宮裡過上一段時間的舒坦日子……可是男人這種東西誰能說得清楚?他今日待你如珠如寶,明日就可棄你如草。倘若有一日墨簫對她的寵愛不在,她在後宮又要如何安身立命?
像那個賢妃林青青,縱然墨簫從不曾寵幸她,但是她仍舊可以在後宮呼風喚雨,過得很是滋潤,不管是誰想要招惹她都要提前掂量掂量。沒有別的,只因為她的背後是戶部尚書,勢力龐大。
陳鳶也想讓林九卿有一個依靠,將來縱然沒有了墨簫的寵愛,她也有自己給她撐腰,有自己在,墨簫即便對她不愛了,也能客客氣氣地對她,後宮那些嬪妃縱然再看不慣她,動手之前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自己。
所以,陳鳶不能半途而廢,她一定要搏一搏,手上有實權了,才有跟墨簫叫板的話語權。
墨簫看著她半晌,最後說:「那楊昱珩呢,你想過他嗎?」
陳鳶的眸光閃了一下。
她懷孕的事情,沒有告訴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她的姐姐,還有她的丈夫。
身為她的丈夫,孩子的父親,楊昱珩是最應該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的,可現在卻仍舊被蒙在鼓裡。
墨簫嘆了口氣:「他現在可是朕重點培養的股肱之臣,是太子的老師。你這情況被他知道,他別說是輔佐太子處理政務了,他怕是一口氣都不耽擱要直奔邊關而來了。」
「那就別告訴他,」陳鳶看了墨簫一眼,「只要不讓他知道,就什麼事情也沒有。這段日子,我打我的仗,他做他的太子師,誰也不干擾誰。待此間事了,我回去之後,再跟他說,到時候孩子一落地,他縱然有再大的氣也不會扔下我們母子倆不管的。」
墨簫:「……」
他心中忍不住想,楊昱珩遇到陳鳶也算是倒霉了。
他稍微代入了一下,如果自己是楊昱珩,媳婦兒瞞著他這麼大的事情,他怕是要氣瘋了。
此時的墨簫全然不知,他最親愛的卿卿,也給他準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一點都不亞於陳鳶懷孕。
墨簫心中糾結半晌,最後看向陳鳶:「你決定要做的事情,朕也勸不動你。但是只一點,以後不許什麼都沖在前面,你得為你肚子裡的孩子考慮,為在京城等你回去的人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