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眉梢微挑,語氣柔中帶剛,笑意盈盈地道:「曦月來幫你打理,不僅是我對她的信任,更是為你好。你若推辭,豈不是讓表妹寒心?」
二皇子見母妃意志堅定,心中無奈,隱隱覺得不妥,但卻難以拒絕。
他只得拱手行禮,低聲道:「母妃既然如此吩咐,我自當遵從。」
淑妃微微頷首,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轉頭看向曹曦月,柔聲道:「曦月,這幾日你便住在二皇子府中,若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讓他替你安排,切莫拘束。」
曹曦月溫婉地一笑,低頭行禮,「謹遵姑母教誨,定不會辜負您的心意。」
二皇子壓下心中的不悅,轉身看向曹曦月,淡淡道:「既如此,表妹請隨我回府罷。」
他話語雖平靜,但聲音中不帶絲毫溫情。
曹曦月微微一愣,眼中掠過一絲失落,卻不敢表現出來,微微頷首道:「是,殿下。」
待二皇子帶著曹曦月走出寢宮,淑妃目送二人離去,眼中浮現出笑意,輕聲自語道:「真正合適的人,才應站在我兒身邊。」
她輕輕拂袖,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柔,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從皇宮出來後,二皇子步伐急促,片刻也不敢耽擱,立刻帶著曹曦月前往明國公府。
他心中明白,凌語嫣內心敏感,若讓她知道曹曦月被安排住入二皇子府,難保不會心生誤解。
因此他決定將曹曦月帶去明國公府當面解釋,以免節外生枝。
馬車上,二皇子側身坐在一旁,瞥了眼乖巧地坐在對面的曹曦月,語氣平淡卻隱含幾分警告:「你初來京中,或許不知,這次大婚對我意義重大。」
「語嫣雖為世家女,卻並非一般女子。她聰慧冷靜,心思細膩,我自始至終對她一心一意,不曾想過再納他人。」
曹曦月微微抬眸,柔聲說道:「表哥深情,我欽佩不已。凌姑娘聰慧過人,與表哥實在是天作之合。能得表哥如此鍾情,曦月心中羨慕,衷心祝表哥和凌姑娘恩愛白頭,琴瑟和鳴。」
二皇子聽後,臉上神色放鬆幾分,眼中帶著滿意的笑意,微微點頭:「你能如此通情達理,甚好。曦月,你年紀雖輕,卻格外懂事,這份善解人意,也讓我安心許多。」
曹曦月低下頭,臉上露出溫婉的微笑,輕聲道:「表哥言重了,我雖與凌姑娘未曾相識,但聽聞她品貌俱佳,我自不會不識好歹。能為表哥效勞,已是莫大的榮幸,曦月只是希望,能盡力幫襯一二,不致辜負姑母的信任。」
二皇子微微一笑,顯然對她的話頗為滿意。
心中那絲提防漸漸消散了幾分,認為母妃派遣她協助也算得體有禮,並無他意。
於是他笑著說道:「既然如此,你便安心協助我,待大婚結束,我自會奏請母妃,將你安排妥當。」
夜色剛落,明國公府門前的寂靜被一輛車輦的軲轆聲打破。
小廝遠遠瞧見二皇子的馬車,心中一驚,立刻抹了把額上的冷汗,飛奔著往府內報信。
小廝氣喘吁吁地跑到正廳,幾乎是帶著驚慌的聲音喊道:「老爺,二皇子的馬車來了!」
郭藹明聞言,臉色頓時一變,目光中透出一絲慌亂,連忙起身,不假思索地往凌語嫣的院子奔去。
他走得匆忙,幾乎顧不上禮儀。
到了院門前,他剛想讓守衛通報,就見院中燈光柔和,白聘婷端坐在榻前,專心地低頭刺繡。
郭藹明看著她,略顯急促地走上前,壓低聲音道:「二皇子來了!之前一直以婚前不能相見的禮數推辭,可這次恐怕難以繼續隱瞞了!」
白聘婷手中針線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緊張,但很快她深吸一口氣,眼神恢復了冷靜。
她放下繡品,微微抬頭看向郭藹明,輕聲道:「我會儘量小心,不讓二皇子看出破綻。」
郭藹明仍是一臉凝重,似乎還未完全放下心來,正要再囑咐幾句,忽然聽到腳步聲匆匆而至。
抬眼看去,只見郭雲飛和苗可人一前一後趕了過來,顯然也已得知二皇子到訪的消息。
郭雲飛見父親神色慌張,眉頭微皺,低聲勸道:「父親,您先冷靜。二皇子雖突然來訪,但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郭藹明抬手抹了抹額上的冷汗,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情緒,眉宇間仍透出一絲焦灼,「二皇子若見不到語嫣,恐怕會心生疑慮,我們該怎麼辦?」
郭雲飛微微頷首,沉聲道:「的確如此。父親,您先去前廳應付二皇子,儘量拖延時間。若實在無法推辭,再將二皇子帶至此處。白姑娘與語嫣的容貌相差無幾,而二皇子又與語嫣接觸甚少,想必不會輕易看出破綻。」
苗可人此時也附和道:「是啊,父親,二皇子雖情意深重,但未必對語嫣的細微神情熟悉。」
郭藹明目光中透出一絲擔憂,最終輕輕頷首,「好,那我先去前廳試探一二。若情況不妙,便將二皇子帶來這裡。」
郭雲飛皺眉凝思,眼中閃過一抹深沉的思索。
他轉向苗可人,低聲道:「二皇子今夜來訪,怕是不安生。若他幾日後再來,我們用慣了的藉口恐怕難以再拖延下去,必須另想對策。」
苗可人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堅定,隨即提議道:「不如用藥物暫時在聘婷臉上施一些小小的障眼法,配上一層薄紗遮掩,若真有萬一,二皇子若是懷疑,揭下面紗見滿臉疹子,也不至於疑心再起。」
郭雲飛微微一怔,隨即目光一亮,思忖片刻後點頭道:「此法甚好,若二皇子疑心動手揭開面紗,疹子掩蓋之下,他便不會輕易看出破綻。」
他頓了頓,眉頭微皺又補充道,「至於聲音不穩,便推說是情緒激動,暫時失聲,再調養兩日便可復原。」
苗可人露出一抹贊同的笑,輕聲安慰道:「只要再撐過幾日,等大婚之日便無須再作掩飾。」
郭雲飛凝視著苗可人,低聲道:「可人,接下來一切就拜託你了。」
苗可人微微頷首,神色堅定,「放心吧,我會時刻陪在她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