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面帶無奈,連連點頭:「正是,殿下與侯爺皆在當場,二人對此案格外關注。練家更是放話要世子一命抵一命,恐怕……不易平息。」
莊王的臉色愈發陰沉,心中不由得泛起強烈的危機感。
京兆尹見莊王神色不悅,面露尷尬,拱手道:「王爺,眼下屬下已盡力拖延,但太子與侯爺都嚴守律法,實在難以徇私。我懇請王爺考慮周全,或許另尋他策,儘量與練家達成和解,以減輕世子的罪責。」
莊王聽完,眼中掠過一抹冷意,心中暗自盤算。
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怒火,低聲冷笑:「好,本王會儘快解決此事。」
說罷,他拂袖而去,臉上帶著沉思與冷意。
莊王從京兆尹府回來後,整個人臉色陰沉,步伐沉重。
京兆尹的那番話在他腦中反覆迴響,如同陰霾籠罩心頭,讓他背脊發涼。
他意識到,蕭衍墨這次根本不是簡單地秉公辦案,而是衝著他而來,為了凌語嫣復仇。
這一切,恐怕僅僅是個開端。
蕭衍墨與太子聯合起來,以律法之名逐步削弱他的根基,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後續手段會接踵而至,直至將他徹底拉下深淵。
他身心疲憊地回到府上,剛踏入門口,便見管家小聲稟報導:「王爺,田莊的管事在偏廳等候,已經等候多時,急著要見您。」
莊王皺了皺眉,面帶不悅,擺手示意將管事帶來。
田莊本是皇上為彰顯自己寬仁,特意從太監手中交予他和康王監管,平日裡收益豐厚,原本是他的支柱之一。
田莊出了事,定然會牽扯到他,不容有失。
管事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臉上儘是焦急之色,深施一禮,語氣帶著哀求道:「王爺,今天戶部的人突然來了田莊,帶走了帳本,將所有莊戶的人挨個審問。屬下實在沒有防備,假帳本還來不及換上,怕是事態不妙,求王爺幫屬下一把!」
莊王臉色瞬間變得冷峻:「戶部?戶部什麼時候也有這樣的權力了?他們可曾帶著皇上的聖旨?」
管事連忙搖頭,語氣略帶慌亂:「不曾見有聖旨,只是聲稱奉命例行審查,屬下也不敢多問。」
「王爺,咱們平時帳目雖有些偏差,但一旦查出來……必定會牽連到您,還請王爺想想辦法,幫屬下遮掩過去。」
莊王心中冷笑,表面卻強裝鎮定,目光深邃地掃過管事,思索片刻,隨即溫聲安慰道:「既然未曾帶聖旨,戶部這般行動便是僭越,你放心,本王自會為你安排妥當。」
管事聽聞此言,滿臉感激,連連叩首:「王爺,您真是屬下的再生父母,若非您相救,屬下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莊王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淡淡揮手示意下人將管事帶下去。
他對身旁的貼身暗衛低聲吩咐:「找人儘快料理了他,務必悄無聲息,決不能留半分痕跡。」
暗衛低頭領命,無聲退下。
第670章
之後,莊王便怒氣沖沖地闖入戶部,身後跟隨的侍衛個個神色冷峻。
戶部內正在查帳的官員們見他來勢洶洶,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頭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莊王冷哼一聲,揮手示意侍衛動手,侍衛們迅速上前,二話不說便將帳本盡數搶走。
莊王眼中帶著冷意,掃視著在場的官員,語氣沉沉:「本王今日就將話說清楚,這些田莊是皇莊,歸我莊王府監管,戶部若想插手,須有皇上的明文聖旨才行,否則無權過問半分!若你們要查,那便隨本王一起去見皇上,由他來裁定。」
他話音未落,戶部尚書已走上前來,臉上掛著勉強的笑,語氣帶著幾分委婉:「王爺息怒,這次查帳的確並非奉皇上聖旨,而是太子殿下親自下的口諭。」
「殿下吩咐我們要仔細核查田莊帳目,說此事關乎宮內太監濫用錢糧之嫌。若王爺有疑問,不妨請太子殿下定奪,畢竟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莊王聞言,臉色瞬間一沉。
他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隱忍的怒火:「太子殿下?本王怎麼不知太子已掌管戶部權力?莫非戶部連聖旨都不需要了?」
戶部尚書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穩住神色,依舊保持禮貌的語氣:「王爺,我們戶部上下只得盡職。田莊雖為皇莊,但涉及律法帳目,我們有責任徹查。若王爺不願配合,恐怕我們也無法向上交代。」
莊王心中明白所謂「上頭的人」指的正是蕭衍墨。
蕭衍墨借太子之名逼迫戶部,目的就是要藉助權威力量將他徹底拉下馬。
他眼中閃過一抹陰狠的寒意,若再被蕭衍墨這樣步步緊逼,整個莊王府遲早會在他手中傾覆。
事到如今,他已無退路,若不趁此機會絕殺蕭衍墨,只會淪為他人的踏腳石。
莊王冷冷地吩咐道:「傳李錚前來見我。」
他話音一落,貼身的暗衛迅速離開,片刻後李錚便疾步趕來,向莊王躬身行禮。
「王爺,有何吩咐?」李錚神色沉穩,眼神中透著一絲冰冷。
莊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低聲道:「這些帳目牽涉我府中大大小小的收入支出,若公開,便是斷我生路。」
他停頓片刻,語氣愈加陰沉,「你立刻挑選信得過的兄弟,想盡辦法將帳本徹底毀掉,燒成灰也好,埋也罷,務必不能讓任何人查到。」
李錚眼中閃過一絲狠意,低聲應道:「請王爺放心,屬下會安排得萬無一失。」
之後,莊王立刻去了御書房求見皇上。
得到皇上的應允之後,莊王推門而入,跪地磕首,聲音顫抖:「陛下,我今日實在是有口難言,才不顧禮數來此,求陛下為臣做主!」
皇上眉頭微蹙,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莊王,擺手示意他起身,語氣不急不緩:「出了何事,竟讓你深夜進宮求見?」
莊王哽咽著抬起頭,臉上寫滿了委屈,雙目通紅,「臣已經受盡折辱,侯爺實在欺人太甚!他假借太子口諭,以查帳為名大肆翻查皇莊帳本,將臣府中人擅自扣押,還將帳冊強行帶走,根本不曾給臣留一絲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