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賞月文會,共襄盛舉!天下才俊,匯聚皇都!

  隨著陸尚書的到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門口眾人紛紛投去目光,眼神中露出幾分好奇之色。

  「陸尚書。」

  蘇長歌拱手行禮。

  莫說他還沒有成聖,就算成了聖人,也還是一樣要尊老愛幼。

  「老夫見過楚國公。」

  看到蘇長歌,陸尚書笑著拱手回禮,然後望向守門的學子,言道:「陛下有旨,讓嚴直,及全部夫子教習出來接旨。」

  聲音響起。

  守門的學子連忙跑進去通傳。

  而此刻。

  眾人眼中好奇之色更甚。

  畢竟一下子讓太學院的院長、夫子教習全都出來接旨。

  肯定是有什麼大事要宣布。

  如此想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蘇長歌由於知道是何事,所以也沒特地去問,而是與陸尚書閒聊起來。

  談論的都是江南民生之事,還有朝廷對吳王,以及那些貪官污吏,劣紳奸商的後事處置,與這樁案子最終的走向。

  畢竟人雖然被蘇長歌給殺了。

  但案子並未就此了結。

  用什麼罪名給這群人定罪,家中那些僕役,還有固定資產該怎麼處置。

  這些都有待商榷。

  不多時。

  就在蘇長歌與陸尚書交談間。

  嚴院長帶著一大幫夫子、教習,面色凝重的出現在眾人視野當中。

  只是當他看到蘇長歌后,整張臉的就像吃了只蒼蠅似的,瞬間便陰沉下來,畢竟蘊養一輩子的浩然正氣,因他而付諸東流。

  這一刻。

  要不是邊上有這麼多讀書人看著。

  他非要好好教訓此子不可。

  隨即,嚴院長目光轉到陸尚書身上,心中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

  但不管發生什麼。

  聖旨還是要接的,不然就是拒接聖旨,忤逆聖意,要被直接下獄處死。

  「臣嚴直,恭迎陛下聖旨!」

  說話間。

  嚴院長朝著陸尚書躬身行禮。

  跟在他身後的夫子、教習,還有周圍一眾讀書人也都跟著行禮。

  見狀,陸尚書打開聖旨開口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學院歷時彌久,為國育才,功勞甚重,但如今儒意更正,天降異象,乃千古未有之大變局。」

  「今太子進言。」

  「改太學院為大晉學宮。」

  「凡我大晉文人。」

  「無論學術派別、思想觀點、政治傾向,以及年齡、資歷等,只要心存浩然正氣,皆可在學宮當中自由發表學術見解。」

  「朕以為太子之言有理。」

  「即日起,太學院更改為大晉學宮,設祭酒、博士、講師之職。」

  「增設算科、自然科、工科。」

  「學宮內各項事宜,交由禮部尚書兼學宮祭酒陸從儉統籌安排。」

  「前院長嚴直,掌太學院十餘年,兢兢業業,勤懇勞苦,賞賜白銀五千兩,良田百畝,回鄉安度晚年,享天倫之樂。」

  陸從儉開口。

  伴隨他的聲音響起。

  剎那間。

  在場眾人臉上露出驚愕之色,不可思議的看著陸尚書手上的聖旨。

  要知道,太學院可是昔日朱聖所立,門口至今還留在他的字,養浩然正氣,法古今完人,怎麼現在就要被改成大晉學宮了?

  朱聖的棺材板能摁住嗎?

  而且如此重大之事,在此之前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也太奇怪了。

  只不過,更讓眾人感到震驚的是。

  大晉學宮的理念。

  無論學術派別、思想觀點、政治傾向,以及年齡、資歷等。

  只要心存浩然正氣。

  皆可在學宮中自由發表學術見解。

  一時之間,眾人腦海中不由浮現同一個詞,海納百川。

  不同於此前太學院的一家之言,大晉學宮匯聚天下百家,任何人都能發表見解,這份氣魄和胸襟,讓所有人心中感到無比震撼。

  也就在此時。

  一道驚呼聲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

  「院長!院長!」

  聞聲,眾人立刻轉目看去。

  只見嚴院長像是全身力氣都被抽乾淨,雙目無神,面如土灰,整個人向後栽去。

  好在身邊的教習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這才沒摔倒在地上。

  「院長!你怎麼了?!」

  「你沒事吧?」

  一道接一道的聲音響起。

  聽到聲音,嚴院長緩緩回過神來,褶皺的兩頰落下兩行老淚。

  「陛下他怎麼怎麼能這麼做!」

  「太學院不能廢啊!」

  「此舉違背聖人之言,不合天理,必然會招致災禍,江山動亂!」

  此刻,嚴院長不顧身份的悲憤大哭,原本蘇長歌要改制,他都已經極為反對,更別說現在改名大晉學宮,將一切推倒重來。

  這等於將他畢生的心血、畢生的信念,一點不留全部摧毀。

  這比讓他死了還要更加難受。

  正此時。

  嚴院長瞥到不遠處的蘇長歌。

  「是你!肯定是你!」

  他的目光瞬間變得極為憤怒,絲毫不顧體面,發了瘋似的喊道。

  「太子之所以向陛下進言,立大晉學宮,毀我太學院百年傳承,肯定是你這豎子向太子進獻讒言,妄圖禍亂蒼生!」

  「你就是少正卯!」

  「歪曲聖人之言,擅改聖人之制,壞我儒道之意,如今更是對聖人不敬」

  「老夫今日一定要誅殺你!」

  嚴院長大聲喊著。

  一副老弱軀體,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不管不顧的就要衝上來揍蘇長歌。

  好在被身旁的教習、夫子給攔住。

  不然又得重重的栽個跟頭。

  看到這一幕。

  周圍學子和讀書人眼中剛生出的一點同情和可憐,瞬間蕩然無存。

  什麼叫歪曲聖人之言?

  什麼叫擅改聖人之制?

  什麼叫壞儒道之意?

  什麼叫對聖人不敬?

  蘇聖為儒道正意,天降異象,古往今來一切聖賢顯化,照耀此世,這對儒道、對江山社稷乃是大功一件,豈能容人詆毀。

  而且蘇聖為當世之聖。

  繼往聖傳承。

  普天之下,誰有資格說蘇長歌歪曲聖人之言?

  人家本身就是聖人!

  還是得到儒道五位聖人認可的聖人。

  即便是文聖后人過來,只要心懷浩然正氣,也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句蘇聖。

  嚴直?算什麼東西?

  一時之間。

  在場讀書人都滿臉鄙夷的看著嚴院長。

  或許他為太學院傾注了很多心血,但德行不足,是非不分,絲毫不值得同情。

  另一邊,蘇長歌也是懶得理會嚴院長。

  跟這種人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他要狗叫,那就讓他叫,反正自己要做的事,不會因為他而發生改變。

  至於為何要將太學院改成大晉學宮,而不是另建一處,除了不想浪費錢財,大興土木以外,最重要的便是告訴天下人。

  今日不同往日。

  時代變了。

  新事物終究要取代舊事物。

  朱聖理學亡了嗎?

  沒有。

  至少現在沒有。

  但如果理學還像之前那樣固步自封。

  只會空談,不干實事。

  那就應該被時代所淘汰,典籍束之於高閣,僅供後人觀瞻閱覽。

  而像嚴院長這種不分黑白的腐儒,要麼改過自新,順應時代潮流,蘊養浩然正氣,要麼固執己見,跟隨舊時代一起被埋葬。

  正此時。

  陸尚書的聲音再次響起。

  「陛下口諭。」

  「將於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在大晉學宮舉辦賞月文會。」

  「陛下、太子皆會蒞臨。」

  「而這幾日學宮無課,凡大晉讀書人皆可來此辯討道理,只要心存浩然氣,待中秋之夜,便能同陛下一起飲酒賞月。」

  陸尚書開口。

  剎那間。

  全場先是一靜,落針可聞。

  緊接著,學子們爆發一陣興奮激動的呼喊聲,面色潮紅。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潢貴胄,與民同樂,陛下真乃百代之明君!」

  「沒想到,此生竟能與天子共賞月。」

  「賞月文會,吾等定要好好努力,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現。」

  學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

  蘇長歌聽到此事,心中有些驚訝,陛下竟突然下令舉辦賞月文會。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也不錯,此舉即可收攬民心,彰顯陛下對學宮的支持,網羅天下俊才,還可以熱熱鬧鬧過個節。

  畢竟上半年的事太多。

  如今,正好趁中秋佳節都放鬆下。

  至於說行刺、暗殺。

  這點就用不著蘇長歌去操心了。

  宮廷侍衛、錦衣衛、東廠,還有皇宮的那些高手,沒一個是吃乾飯的。

  「陸尚書,還有其他事否?」

  這時,蘇長歌出聲詢問。

  「沒了。」

  聞言,陸尚書搖了搖頭。

  他來這裡,就是為了宣布大晉學宮和賞月文會兩件事。

  接下來布置賞月會場,以及安排護衛之事,全部交由內廷去操辦,作為禮部官員,只需要派人審查下是否符合禮制就行。

  「嗯。」

  蘇長歌點了點頭。

  「既如此,那晚輩先行告辭。」

  說完。

  蘇長歌便走到馬車前。

  「清玄,墨姑娘。」

  聲音響起。

  車廂內兩女猛地驚醒。

  「先生,白馬、黃馬、黑馬辯完了?最後到底是什麼馬?」

  清玄目光炯炯的問著,她原本也很認真,很認真的在聽,但聽了半天越繞越暈,看墨寒瑛睡著了,也就跟著一起。

  聞言,看著她這嬌憨的樣子。

  蘇長歌搖了搖頭。

  沒有去解釋,只是說道:「沒有馬,陪我一起到裡面走走。」

  「哦。」

  清玄點了點頭。

  她不理解這群人辯著辯著,怎麼到最後就沒有馬了?人族真奇怪。

  但並未細想,便跟墨寒瑛一起跟上先生的腳步。

  而此時,周圍的讀書人見蘇長歌朝院內,準確來說,應該是朝學宮內走去,紛紛跟在身後,想多沐浴下聖賢之氣。

  其中,孟靜剛想帶族弟抬步跟上。

  卻被公孫異拉住。

  「孟兄弟,別急。」

  「看你這風流倜儻,一表人才的樣子,為兄有樁天大的好事找你。」

  公孫異開口,露出『和善』的笑意。

  「何事?」

  孟靜奇怪的看著他。

  「咳咳」

  「吾有一妹,名喚玲瓏,年芳十八,容貌頗佳,有旺夫之相。」

  「與孟兄在一起,可謂是珠聯璧合。」

  公孫異一臉認真的說道。

  「不要。」

  孟靜拒絕的乾脆利落。

  想都沒想,直接帶著幾位族弟跟上蘇長歌腳步,懶得與這貨掰扯這些。

  見狀,公孫異也是鍥而不捨,快步追上去,繼續推銷妹妹。

  「孟兄,你考慮一下。」

  「吾家小妹真的很旺夫。」

  「要不你們先試著書信聊聊,若是不合適就罷了,為兄絕不再多言。」

  夜裡。

  孟靜帶著族弟滿臉笑意的回到客棧。

  今日他跟在蘇聖身後。

  雖然沒有上前請教學問,但從其談吐當中,便感覺受益良多。

  就跟近距離接觸偶像一樣,偶像就算站在那不說話,也會覺得別有一番韻味在,更別說偶像時不時還跟你聊會兒天。

  不僅如此。

  大晉文宮內的那些才俊也很有意思。

  說話又好聽,個個都是人才,要不是怕叔父擔心,他都想住進去徹夜長談。

  正此時。

  一道人影朝他們走了過來。

  「靜兒。」

  孟靜等人聽到聲音連忙回頭,對著面前四十多歲的中年儒生恭敬行禮。

  「侄兒見過叔父。」

  「嗯。」

  中年儒生點了點頭。

  而後目光落在孟靜身上,面露笑意的讚許道:「今日的表現不錯。」

  「與人辯論白馬非馬,敗而不卑,勝而不亢,沉著冷靜,進退有度,恪守禮法,不負先祖孟聖之名,做的很好。」

  「多謝叔父誇獎。」

  孟靜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淺笑。

  見狀,中年儒生很是滿意。

  孟靜乃小輩當中的翹楚。

  今日在人前露臉,又得蘇聖提點,這對孟家當然是件好事。

  隨後,中年儒生出聲提醒道。

  「賞月文會一事,陛下和太子親臨,到時靜兒你要好好表現。」

  「記住,輸贏成敗乃是小事。」

  「但文人風骨不能丟。」

  中年儒生開口,成敗只是關乎能力,但君子重的是德行。

  至於他為何知道賞月文會一事,天子與讀書人共襄盛舉,這樣的大事,早在下午便傳遍整個皇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與之一起的還有白馬非馬之事。

  公孫異、孟靜,還有蘇聖。

  三人的這場精彩辯論,不知被哪位奇才寫成話本,此刻正在大街小巷傳唱。

  「靜兒明白。」

  聽到聲音,孟靜點了點頭。

  他對特地在陛下面前表現倒是無所謂。

  一切如常即可。

  現在的他,只想跟今日在文宮內認識的幾名年輕俊傑暢談。

  從那些人的口中。

  他能知道許多民生之事,譬如百姓怎麼種田,害蟲防治,水利修建等等。

  這些都是他從來沒有在聖賢書本上見過的道理。

  「嗯,休息去吧。」

  「明日隨叔父上門拜訪蘇聖。」

  「孔家、董家,荀家的人應該也會一起,還有各地俊傑,亦會同往。」

  「你要記住,絕不能遜於荀家弟子!」

  中年儒生特意叮囑。

  同為聖人,但亞聖與禮聖,兩家的學說不是很對付,後人之間也常有爭論。

  畢竟一個談性善,良知。

  一個講性惡,化性起偽。

  雖然兩家的目的都是出於教化世人,但立足點不同,關係能好才怪。

  「是,靜兒知道了。」

  孟靜開口答應,鄭重的點點頭。

  他對荀家的學說也不喜。

  但就跟蘇聖說的那樣,有諸己不非諸人,無諸己不求諸人。

  自己贊同某些論點,不反對別人贊同,自己不贊同某些觀點,也不要求別人不贊同,各執己見,不一定要針鋒相對。

  只是在偶像面前。

  還得捍衛下他們亞聖世家的榮譽,至少,起碼,不能遜色於荀家子弟。

  隨後,孟靜與叔父寒暄了幾句。

  便回到自己房間。

  沐浴一番過後,剛想上床休息,但突然想到了什麼,俯首書案寫道。

  「公孫之妹,不才孟靜,受令兄」

  倒不是他被公孫異說服。

  只是架不住這傢伙整天在耳邊吧啦吧啦,索性應了下來。

  先這樣用書信隨便聊聊日常之事。

  就當多一個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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