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褫奪爵位,押送回京!百姓感恩,萬民請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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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皇帝高坐在龍椅上。

  太子立於不遠處。

  得知蘇長歌當眾處決嫌犯,吳王舉家自焚後,兩人臉色都不太好。

  他們的本意是等嫌犯押送到皇都,然後與文官、宗室周旋,在各方尋找平衡點,儘可能避免與宗室和文官發生直接衝突。

  畢竟政治就是鬥爭和妥協的藝術。

  光靠莽只會激化矛盾。

  就像現在,蘇長歌把人全都處決,半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留下。

  如若此時強行保下蘇長歌。

  宗室、百官,還有那些世家大族的讀書人肯定站出來不答應。

  而若是處決蘇長歌,武將勛貴,天下百姓,無數寒門、黔首的讀書人同樣不答應,此刻已然陷入非此即彼的兩難局面。

  正此時,尖銳的嗓音陡然響起。

  「百官入殿覲見!」

  話音剛落。

  一群官員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各自站好以後,恭敬的朝皇帝行禮作揖,一個個滿臉肅色。

  「平身。」

  老皇帝輕輕頷首。

  下一刻,秦相便率先站了出來。

  「臣有事啟奏陛下。」

  「江南布政使蘇長歌,目無法紀,違抗聖旨,擅自處決百餘名嫌犯。」

  「律法,乃大晉之根本,蘇長歌此舉,置律法於不顧,此為不義,視陛下旨意於無睹,此為不忠,濫殺嫌犯及其親屬,逼吳王舉家自焚,此為不仁。」

  「似此等不仁不義不忠之徒。」

  「臣秦輔,身為大晉丞相,百官表率,在此懇請陛下,誅殺此賊,以正視聽!」

  秦輔開口,振振有詞。

  通常情況下。

  他絕不會第一個站出來,要等手下人試探聖意之後再決定是否出手。

  但現在蘇長歌鑄成大錯,獲罪無數。

  即便是陛下,也難以保住他,這個時候他做黨魁的要是不站出來,下面的人也會將他頂上去,或者乾脆換個人做黨魁。

  畢竟黨魁不只是官職要高。

  最重要的是,關鍵時候要為他們所代表的的利益團體發聲。

  而此時,隨著秦輔的聲音響起。

  百官們一個個站出來。

  「我朝以仁德,以律法治天下。」

  「蘇長歌不經三司審核定罪,沒有陛下聖旨,就敢處決犯人,足可見生性兇殘涼薄,目無法度,若不加以嚴懲,誅殺此獠,人人爭相效仿,大晉將永無寧日!」

  「臣以為,蘇長歌急著處決嫌犯。」

  「或是怕嫌犯押送回京,泄漏其栽贓陷害之實,想以此舉斬草除根。」

  「陛下,自太祖皇帝開國以來,吳王一系血脈流傳至今。」

  「如今僅僅只是因為懷疑涉嫌謀逆,尚未有實證,蘇長歌便逼得吳王舉家自焚,此等行徑若不嚴懲,必將令宗室皇族寒心。」

  「不誅蘇長歌,不足以安社稷!」

  「蘇長歌此子狂悖猖獗。」

  「在朝中必有黨羽,臣懇請陛下明察此事,格殺一干亂臣賊子!」

  一道又一道聲音響起。

  剎那間,殿內將近七成之多的官員。

  紛紛站了出來。

  要求老皇帝立即降旨誅殺蘇長歌,安撫宗室,平息民憤。

  甚至還有更極端者,想要將蘇子由等人一併剷除,當然,這麼做也有可能是掀屋頂,好實現自己開窗的政治目的。

  但不管如何。

  他們的訴求都有個核心內容不變。

  逼迫陛下誅殺蘇長歌。

  也就在此時。

  蘇子由頂著壓力站了出來。

  「陛下,舍弟蘇長歌嫉惡如仇,對荼毒百姓的貪官污吏深惡痛絕。」

  「此次未經聖意,當眾處決一干嫌犯,雖鑄成大錯,但也是為了安撫江南民心,絕無半點謀私之意,還望陛下明鑑。」

  蘇子由開口求情。

  此時此刻,他也不想著做無罪辯護。

  能保弟弟不死就燒高香了。

  「蘇尚書所言極是。」

  「一眾貪官污吏,殘害百姓,楚國公也是一時氣急,才會當眾處決犯人。」

  張懷民此時也站出來求情,他與蘇子由相交莫逆,在官場上互相扶持,如今友人之弟有難,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老臣以為,法理不外乎人情,」

  「楚國公擅自處決犯人固然有罪,但這些人都是罪不容恕之輩。」

  「望陛下念在楚國公此舉是為了替百姓討回公道,以及他為大晉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從輕發落,許其改過自新。」

  「吳王趙珞身為藩王,世受皇恩。」

  「卻勾結官員,暗藏謀逆之心,如今舉家自焚畏罪自殺,也算是死有餘辜。」

  「跟楚國公有何關聯?」

  老信國公開口,避重就輕,將罪責最大的逼死藩王給去掉。

  至於擅自處決官員和劣紳,雖然有罪,但憑蘇長歌立下的功勞,尚且有商量的餘地,頂多是被褫奪爵位官職,貶為庶人。

  而伴隨他話音落下。

  朝堂上立即就響起一陣駁斥聲。

  「吳王涉嫌謀逆,可有真憑實據?」

  「即便那些嫌犯有罪,也該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處置,等待陛下發落。」

  「他蘇長歌有何資格擅自做主?」

  「依我看,若非爾等縱容包庇,他豈敢如此猖獗放肆,視律法如無物?釀成今日之禍者,非他一人,爾等皆是幫凶黨羽。」

  「你們放屁!」

  「楚國公此舉安撫江南民心。」

  「那些貪官污吏,殺了也就殺了,難不成要為了他們,處置國之功臣嗎?」

  武將勛貴們此時也加入了戰場。

  對於他們而言。

  自己在前方保家衛國,背後的貪官污吏,地方藩王卻想著害民謀逆。

  現在還要因為他們,誅殺對江山有大功的楚國公,這算哪門子的道理?退一萬步講,就算是一萬個貪官,功勞也沒楚國公大。

  剎那間,文官武將唇槍舌劍。

  雙方就此事爭論不休。

  看到這一幕,老皇帝和太子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他們心中偏向蘇長歌這邊,但具體該怎麼處置,還要等雙方勢力都站出來,然後再居中裁決,這才是作為君王該做的事。

  這個時候直接莽著上。

  就等於跟秦相等人完全撕裂,對大晉江山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也就在這時。

  一道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

  「陛下,宗人令榮王,還有福王、靖王等親王求見。」

  此言一出。

  剛才還在爭執的雙方都停了下來。

  聽到宗室到來,秦相等人自然是欣喜不已,蘇子由一眾則是面色一沉。

  別看這些王爺平常只顧享樂,不敢插手朝政事務。

  可他們身上終究流著皇室血統,儒家又講究血脈親情,以仁義忠孝治國,因此但凡涉及到皇室,他們的影響力可一點不低。

  甚至逼急了。

  跑過去哭太廟的也不再少數。

  「准。」

  老皇帝輕輕頷首。

  很快,數位身穿蟒袍的王爺走了進來。

  「臣等見過陛下。」

  在宗人令榮王帶領下,一眾王爺拱手行禮,面色無比凝重。

  「臣等此行,乃是為了吳王而來。」

  榮王開口。

  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說道:「吳王被奸佞陷害,自覺恐難再見到陛下。」

  「於是在臨死之前,寫下陳冤遺書,托府中管家送到宗人府,交予臣送呈陛下閱覽,只為洗刷冤屈,不辱祖先清白。」

  「那管家現在何處?」

  聽到此話,老皇帝詢問道。

  「那管家乃是忠僕,將信交予臣之手後,便服毒自盡殉主。」

  榮王幽幽一嘆,接著繼續言道:「陳冤遺書在此,請陛下過目,臣懇求陛下莫要偏聽外臣之話,傷了同宗血脈親情之誼。」

  宗室出手。

  當然不全是出於兔死狐悲。

  還有就是牟取利益。

  身為王爺,手上卻沒有半點實權,就跟被豢養的豬狗差不多。

  如今吳王這一死,若是能藉此機會誅殺蘇長歌,擴大自身的影響力,亦或者得到陛下重視,這對他們而言乃是大好事。

  隨後,太監將遺書呈上來。

  老皇帝低頭看去。

  「皇弟趙珞,不修仁義。」

  「一時不慎被一己貪念蒙蔽,結交官紳斂財,有辱先祖名聲,罪該萬死。」

  「然當今陛下聖明,威服四海,皇弟自知愚鈍不堪,豈敢覬覦大位,生出謀逆叛亂之心,此皆楚國公故意誣陷栽贓於皇弟。」

  「但此子手段狠辣,行事」

  老皇帝看完,面色波瀾不驚,吳王說蘇長歌刻意栽贓,他當然不信。

  但他不信沒用。

  宗室、百官,還有那些士紳選擇相信。

  並藉此來向他施加各方面壓力。

  若是不妥善解決,對於皇帝的威嚴及合法性,將造成不小的影響。

  正此時,榮王聲音再度響起。

  「陛下,吳王趙珞乃是太祖皇帝血嗣,世世代代都對大晉忠心耿耿,如今卻被小人誣陷謀逆,舉家自焚,含冤而死。」

  「吾等身為宗室親族。」

  「當要為吳王討回公道,嚴懲禍首!」

  榮王開口,鏘鏘有力的喊道。

  「臣等懇請陛下,為吳王討回公道,嚴懲罪魁禍首!」

  其他王爺跟著一起開口。

  蘇子由等人聞言,面色難看至極,但也不好站出來反駁。

  人家打著血脈親情的名義行事,要求討回公道,這個時候站出來說吳王死的活該,等於直接跟宗室這群王爺幹起來。

  想到這。

  蘇子由將目光看向皇帝。

  等待陛下處置。

  若情況不妙,便站出來求情,再沒用的話就讓長歌從這世上失蹤。

  而此時,只見陛下緩緩開口。

  「蘇長歌藐視王法,擅自處決朝廷嫌犯,罪過甚大,但吳王究竟是畏罪自殺,還是含冤而死,此事還未有定論,需等待調查。」

  說到這裡。

  老皇帝瞥了眼不滿的宗室和文臣。

  「傳朕旨意。」

  「罷黜蘇長歌官職,褫奪其爵位,明日交由刑部官員押送回京,聽候發落。」

  「同時,工部尚書張懷民,即刻啟程趕赴江南廬江郡,接任江南布政使一職,負責賑災事宜,並處理江南各郡政務。」

  老皇帝開口。

  這種情況下不處置蘇長歌說不過去。

  但處置也要講究方法和平衡。

  張懷民是蘇派的官員,讓他去江南接任,變相等於表明自身態度。

  而召蘇長歌回京。

  則是一邊安撫宗室和朝堂文臣,一邊看看蘇長歌有沒有脫離困局的法子。

  若是沒有,他也只能用下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蘇長歌逃掉,永遠不在出現在公眾視野,也算是全了這段君臣情誼。

  「臣張懷民遵旨!」

  聽到聲音,張懷民知道陛下這是表明立場,立即開口接旨。

  而此時,伴隨聲音響起。

  宗室諸位王爺和秦相等人雖然心有不甘,知道陛下有意偏袒,但也沒說什麼。

  逼急了對誰都不好。

  而蘇子由等人聽到陛下旨意。

  明白此事還有轉機,準備等下朝後傳消息給蘇長歌,詢問他有何良策。

  如此,朝會結束。

  在各方有意引導和宣傳的情況下。

  蘇長歌被罷黜官職和爵位,即將押送回京的消息,很快便擴散開來。

  一時之間。

  整個大晉天下再次轟動。

  有人嘲笑,有人譏諷,有人難以置信,更有人為此感到不公。

  尤其是江南的百姓,在得知蘇長歌要被押送回京定罪,可能會被看透後,許多人都感到無比不忿,不理解為何這麼做。

  他們不懂權謀,更不懂律法。

  但他們知道誰對自己好。

  那些被殺的貪官污吏,隔三差五便找各種藉口向讓他們徵稅。

  過橋有橋稅,渡船有過河稅。

  反正不管辦什麼事都要繳稅,否則就要挨頓板子,在牢里關幾天。

  與之相比,楚國公不僅敕封蛟龍,從地震和洪水下救了他們一條性命,而且還保江南風調雨順,日後不用再擔心洪澇乾旱。

  單憑這點,就值得他們感恩戴德。

  更別說。

  那群貪官和那群鹽商豪紳死後。

  他們名下的田地,全被蘇長歌轉租給當地的佃戶或自耕農耕種。

  一年的租金跟正常納稅沒有太大出入,而繳納完租金,產出的糧食歸百姓,並且過了三年,還可以靠銀兩從官府手中買下。

  並且,鹽價和糧價也低了很多。

  面對這種情況。

  即便百姓們沒讀過書,不認識字,但他們也知道,蘇長歌是自己的大恩人。

  如今恩人蒙難。

  他們雖然無權無勢,幫不上什麼忙。

  但家家戶戶,有一份心便盡一分心,有一份力便出一份力。

  一時間,整個江南的百姓都在為蘇長歌立牌祈福,亦或者是製作萬民傘,請願書,想用這種方式,保蘇長歌平安無事。

  夜裡。

  廬江郡府衙內。

  蘇長歌接到兄長書信後。

  先是寄了一封信回去,讓他無需擔心自己,平常多保證身體。

  緊接著,他便開始落筆書寫策論。

  張懷民是兄長的至交好友,出身寒門,高風亮節,是位難得的做實事的官員。

  得知是他繼任後蘇長歌很放心。

  這封策論,裡面寫的都是自己原本打算實施推廣的政策。

  譬如開辦免費的啟蒙學堂,興修水利,搭橋鋪路,還有傳授百姓技藝等等,如今懷民兄過來,正好可以來當工具人。

  想來工部尚書。

  跟墨者應該有不錯的相性。

  而就在不遠處。

  魚幼薇和清玄兩女眉宇間滿是愁色。

  雖然蘇長歌告訴她們不會有事,但魚幼薇還是有些不放心,傳信去師門搖人,若皇帝真的下旨誅殺,說什麼也要救走長歌。

  而清玄則想著用江南威逼朝堂。

  但被蘇長歌制止。

  百姓不是用來置換的籌碼,並且他在這件事上有自己的想法。

  「先生若有事,這神位我寧願不要。」

  「豁出命也要保下先生。」

  看著燭光下的那人,清玄語氣堅定,但聲音卻很小,怕先生聽到。

  「莫要著急,你的神位是長歌好不容易敕封而來,有我在,便不會讓長歌有事。」魚幼薇對師門底蘊還是很有把握。

  一個是三品修為的真龍。

  一個是代表仙門。

  出於因果。

  她們或許不能硬撼整個大晉王朝,但救走一個人還是沒什麼問題。

  很快,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

  深夜,寫完策論後。

  蘇長歌緩緩站起身來,將策論放入袖子中,準備今晚便交給張懷民。

  畢竟明日一早,就要被押送回京,張懷民即便能趕到廬江郡,也沒多時間交待,不妨今晚交給他,有問題也能當面提出。

  至於去哪裡找。

  像工部尚書這種朝廷大員,又接任江南布政使這一肥差。

  一舉一動都倍受關注。

  蘇長歌早在此前就已經得到消息。

  張懷民在相隔千里的梁郡府衙官舍落腳,還要再經過一郡才能抵達這裡。

  隨即,蘇長歌找上清玄。

  「清玄,勞煩你捎我出去尋個人。」

  蘇長歌開口。

  相隔千里他光靠一雙腿當然走不過去,好在有代步龍在。

  「先生要尋誰?」

  清玄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盯著他。

  這種危機時候,又是在大半夜,先生突然說要外出尋人。

  什麼人如此重要?

  「一位友人,有些東西要交給他。」

  蘇長歌出言解釋。

  聞言,清玄心中頓時一震,以為是交待遺言或者託付遺物之類。

  當即抱住他胳膊,不假思索的說道。

  「先生,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聲音響起。

  蘇長歌愣了一下,接著低頭看向抱緊自己胳膊的傻乎乎龍女。

  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安危。

  於是開口解釋。

  很快,聽完解釋清玄尷尬的放開胳膊,而在旁邊看著的魚幼薇則想一塊過去。

  倒不是吃醋什麼的,跟清玄實在沒這必要,只是如今發生這麼大變故,她想在身邊陪著,遇到事情也能一起承擔。

  對此,蘇長歌沒有拒絕。

  隨即兩人便乘著清玄朝梁郡方向趕去。

  至於會不會擾懷民清夢。

  蘇長歌還記得,懷民兄此前說過,有事可以隨便上門來尋。

  況且這個點。

  說不定懷民亦未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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