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過了許久,角落裡一隻行李箱悄無聲息地滑走了,就好像是在推它一樣。
只是這一幕沒有人看到。
唐染回到房間,推開雲臻的房門,裡面的人還睡得正香。
走近了打開燈都沒有醒,唐染坐在他床邊看著雲臻的睡顏嘆了一口氣。
覺得這傢伙也真是不容易,雖然是所謂的半仙之體,但是本人毫無自保能力。
天天被妖魔鬼怪這樣纏著,擔心受怕不說,還要依靠自己來護佑他。
若是有一天自己翻臉不認人,或者直接出了什麼事丟了命,他可怎麼辦?
唐染摸了摸熟睡中的雲臻,臉蛋溫熱、滑膩,手感好得不行。
這個可憐的傢伙真的是生的一副好皮囊。
算了,不管怎麼樣,只要自己在一天就護他一天吧。
唐染想得出神,手裡的勁兒一時就沒有收住,雲臻感覺到臉頰吃痛,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唔?……誰?唐染?你怎麼在這裡?」雲臻睜開眼,只覺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唐染怎麼在摸自己臉?
這深更半夜的,要不是自己膽子大,真是要被嚇死了。
「剛剛有東西在我們房門口,我過來看看你。」唐染絲毫不覺得自己半夜跑進別人房間摸臉有什麼不對,特別坦然地又捏了一把才收回手。
「什麼東西?」雲臻一聽有東西立刻緊張起來。
唐染沒有說話。只是伸出另外一隻手,攤開。
她的掌心有一顆很小的珍珠。
「這是……?」雲臻有些疑惑。
「那個非人留下的東西。」唐染解釋道。
元貞看著這顆珠子忽然覺得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兒看到過這個這種珠子。」
她想著忽然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行李箱從角落裡面翻出一個小布袋,然後把布袋裡的東西倒在唐染身邊的床單上。
滾了一床的珠子,唐染隨手一翻。
雖然大小和色澤略有不一樣,但是看著還真是同一類珍珠。
「這些珠子是哪兒的?」唐染嚴肅地問,竟然有妖怪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悄然接近了雲臻?
這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這些珠子是上一次我在鄉村體驗生活的時候撿到的。」雲臻把上次在村里遇到的事情詳細地說給了唐染聽。
唐染皺了皺眉,聽到雲臻說到最後那兩害人的不見人影連被害人塲找不到後才笑了:「所以那幫壞傢伙留了這珠子讓你撿是想當標記,想著時刻惦記著。等他們得空了再過來吃了你。」
「啊?」雲臻一聽瞪大了雙眼:「什麼意思?怎麼做好事還被惦記上了?我也沒得罪他們吧?」
「你當然沒得罪。若是得罪了就不會惦記上了。」唐染嗤笑一聲。
「什麼意思?我更不明白了。」雲臻現在格外糊塗。
「在非人的世界裡,有很多妖怪並不是單純地吃人。
他們依賴人的善惡為生。比如有些妖怪,他們會誘導人做善事,吸食善意,這類妖怪是好的。
相對應的,也就有些妖怪會誘導凡人做惡事,吸食惡意,直到這些人被妖化,成為他們的同類,這類便是惡妖。
你手裡這些珠子就是那些惡妖的餌,他們覺得你撿了這些珠子是起了貪戀,有可以發展惡意的食物備選。」
唐染的解釋得簡直驚呆雲臻:「我還以為……我原本是想著再遇到那姑娘給她的。我沒有……天……妖怪原來還有這樣不直接傷人的?」
他簡直語無倫次了,不過唐染也能理解,畢竟不管是哪個凡人都不可能若無其事地把自己被妖怪標記這事輕拿輕放吧?
「別擔心,他們不會拿你怎麼樣,我還在呢。」唐染將這些珠子全都裝回那個小布袋裡,包括剛剛那顆小珍珠。
「這些珠子成色不錯,回頭拿給丁哥讓他給找個珠寶設計師給我做個手鍊。我正好想要條手鍊呢。」
唐染坦坦蕩蕩地把小布袋塞進睡衣口袋裡,雲臻有些不能理解:「這樣真的沒問題?」
「有什麼問題?放在以前,還有獵妖世家圈養這些惡妖,用這些珠寶發財的。」唐染順嘴一說。
雲臻卻驚喜地看著她:「你能記得以前的事了?」
唐染這才發現自己一時不察說漏了嘴,在此之前她並沒有向雲臻詳細說過自己的記憶已經逐漸在補全了。
「嗯,偶爾會想起自己以前的事,只是零碎得很,算不上什麼。」唐染輕描淡寫地說著。
其實她現在也說不清為什麼不跟雲臻說實話,甚至還瞞著他自己原形是龍的事,她心裡就好像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她,不要太過於相信凡人。
即便現在雲臻能算得上是她最信任的人,但是她卻像是有陰影一樣沒辦法對她吐露實情。
或許上輩子被凡人騙過?
唐染在心裡轉了一圈得出了這麼個毫無科學依據的結論。
「那挺好的,沒有回憶的人就像沒有根一樣。」雲臻並不知道唐染這會兒心裡想的是什麼,反而真心實意地替她高興。
唐染看他這副單純的樣子心裡難得內疚了一秒鐘,然後又迅速地恢復正常:「對了,最近X家是不是出了一款新的鑽石項鍊,我想要。」
「我已經買了,應該放在你房間的抽屜里。你可能回來的時間太短,還沒有發現。」
雲臻看唐染還有心思關心鑽石就覺得這事估計沒什麼,於是心安理得地倒在枕頭上。
白天的戲份有些多,他其實挺累的。
看他倒下去就感覺到他的枕頭有多蓬鬆,唐染突然覺得:「你的枕頭看著為什麼比我的舒服?」
雲臻有些奇怪地摸了摸枕頭:「我們的枕頭應該都是一樣的,我讓丁哥買的XX的XX型號,這枕頭睡著舒服,設計很符合人體工程學。」
「哼,看著你的枕頭比我的舒服。」唐染一邊哼哼著一邊往床上爬。
雲臻被她的動作驚到:「你幹什麼?」
「我要睡你的枕頭。」唐染說著就扯雲臻,然後直接躺在他身邊。
雲臻看到她這麼理所當然的樣子驚得就差從床上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