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早早坐在公園的長廊上,查爾斯·萊伊從販賣機買了兩瓶維C。
他走到商早早面前,遞給了她一瓶。
商早早緊握著瓶身,「謝謝。」
她尷尬的摳著手指,這是個什麼奇怪的發展。
查爾斯·萊伊坐到她旁邊,語氣溫和,「之前……你看到了對嗎?」
商早早愣了一瞬,這麼直白?
她如實回答,「嗯。」
她想既然查爾斯·萊伊能問出這個問題,那說明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只是想再次確認一下。
這麼久她也沒和任何人講過,查爾斯·萊伊肯定不是來封口的。
況且柳青是她親小姨,她怎麼都不會坑自己小姨的。
想到這兒,商早早更尷尬了。
所以查爾斯·萊伊是她的小小姨夫?
那他知道柳青是她小姨嗎?
空氣中瀰漫著尷尬的氣息。
商早早雖然喜歡聽八卦,但她最怕的就是聽到後被當事人發現。
而這次的當事人還是她小姨夫的兒子,又或者是未來的小小姨夫?
商早早從小便不太會論輩,這次的輩她就更不會論了。
商早早打算喝口維C讓自己不那麼尷尬,
她剛擰開瓶蓋,查爾斯·萊伊就開口說了話。
「你覺得我怎麼樣?」
商早早手指頓了頓,「挺好。」
查爾斯·萊伊似乎鬆了口氣。
商早早有些奇怪,鬆口氣的不應該是她嗎?
「你覺得我們相配嗎?」
商早早滿臉問號,覺得更奇怪了。
「為什麼……」她欲言又止。
商早早把腦海中柳青的樣子和面前的查爾斯·萊伊並在了一起。
樣貌是很相配的,可這不是相不相配的問題吧。
查爾斯·萊伊笑:「沒關係,你說吧。」
「為什麼要問我,你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
查爾斯·萊伊愣了一下,「青和你講了嘛。」
商早早點頭,「嗯。」
查爾斯·萊伊眼底帶著一絲期待,「那你願意我們在一起嗎?」
商早早聞言被嗆了一下,她願不願意有什麼用。
查爾斯·萊伊聲音弱了下來,「不願意嗎?」
商早早猶豫了一會兒,「你們之間的關係有點複雜,我不好表達觀點。」
查爾斯·萊伊手握著瓶身微微曲起,神色淡淡,「青說過一句話,曾經的誓言,經不住滄海桑田的變遷。」
「戀愛和婚姻本就不是一種東西,所以她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商早早更懵了,「啊?」
「青和我父親沒有領證。」
「他們似乎有某種約定組成了這段婚姻,但事實她們一直以朋友身份相處。」
直到查爾斯·萊伊離開,商早早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不可思議,這是她能聽的嗎?
這是她能知道的嘛!
商早早看著公園的盡頭,晚風吹拂著她的髮絲,眼底的震驚逐漸平復。
手機發出震動聲。
周宴禮:【今晚不回京了,劇組殺青宴。】
【地址定位。】
商早早:【好。】
商早早轉了轉眼珠,眼底有些失落。
商早早想到後海新開了一家酒吧,她想去探個店。
順便消化一下腦海里的信息量。
商早早點開通訊錄,翻找著能一起去的朋友。
視線滑落,封滿樓這個點應該睡了。
關倩去廣州參加時裝秀了。
指尖頓了頓,許肆?
她轉了轉眼珠,默了幾秒。
不然就他吧,正好把之前的矛盾給說開,省了明天見面尷尬。
【出來喝一杯唄。】
許肆:【地址。】
天津某私人會所。
一個年輕女孩好像喝多了,她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最討厭那種覺得自己有權利壓榨女孩的人。」
旁邊的女前輩附和,「你們影視圈的烏煙瘴氣,我早有耳聞,別說導演了,就一個小小的場務,仗著資質都想著潛規則別人。」
「幸好我不是演員,我就是個小小記者。」
「小蘇啊,你不是會測塔羅牌嘛?」
「你去酒局上,給他們測塔羅牌,說他走背運,最近不宜跟女性接觸。」
「對,說他有血光之災,要積德行善。」
一個中年男子放下酒杯加入了話題。
「劉姐,你可別瞎建議,正經的劇組,哪個還有精力潛規則誰啊,整天忙著拍攝,早一天收工就要謝天謝地。只要當天不甩戲不出意外,安安穩穩把戲拍完,做夢都要笑醒。」
「遇到不正經劇組,就倆字……快逃。」
「這行業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通宵。」
「不知道國外怎麼樣。」
「國外也一樣,me too運動最早是從歐美影視圈發起的。」
「有的時候沒辦法,比如租一個場地,一天租金好幾萬,如果當天不拍完,意味著第二天就得增加幾萬塊錢成本。」
「劇組資金緊張的話,只能壓榨演員和劇組成員。」
「有次有個演員,我去接的,她重感冒,說話都是啞的。我告訴導演,說不行啊,演戲沒法啊。」
「後來讓我帶演員去醫院打針。」
「明星其實就是社會權貴階級,不在我們老百姓的語境裡。」
大家基本上都喝嗨了,嘴上也就沒了把門。
不過也不妨有清醒著的人,剛才說這話的人被提醒了。
他瞟了一眼周宴禮,後知後覺開口補救。
「其實這麼說的話,不管編劇也好,還是演員,導演,找到個靠譜經紀公司或者編劇團隊才能踏實吃這碗飯。」
「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劇組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