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落軒學詩問蒼生,身入青樓夢轉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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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已至,天轉涼,鴻雁下斜陽。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夜晚時分,我在臨摹。落軒讀著我給他默寫的書籍。綰青在一旁幫我們打點著茶水。

  我雖是在寫字,但是心思一點都沒有在我手下的紫毫和宣紙上。

  讓我更關心的是,今日早上清寧皇后看到我時的反應。未免說也太過於失常了。按理說不該如此。看她當時的樣子,好像很怕我,但是那是我來到初和大陸之後第二次見到她,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過節。

  「死女人……」我的意識忽然被旁邊一聲戾喝驚醒。

  轉過臉來看著一臉怒意的落軒。忽然笑著摸摸他的腦袋:「小鬼,不就是不小心打飯了茶杯嗎?幹嘛這麼生氣。」

  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又恢復那副儼然的樣子:「主人,落軒知錯!」

  我放在他頭頂的手忽然停滯了一下,順勢拍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後叫我什麼都好,就是不要再叫我主人。」

  落軒卻絲毫不在意繼續一副冷漠的口吻:「是,主人。」

  還是如此,我無奈的搖搖頭。拿起桌上他看著的書籍,這些是以前在風雀閣的時候,我閒來無事自己默寫下來的,都是以前在幻天大陸的時候師父教我的。沒想到現在讓落軒來讀,他卻愛不釋手。

  「落軒,你都學到些什麼?」我拿起書,隨便翻著。

  他的眼眸冰冷,但卻毫不掩飾對書籍的滿腔熱情。他一口氣背出了《木蘭詩》和《孔雀東南飛》我滿意的點著頭:「很好,還有嗎?」

  他眼眸明亮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又是一副冰冷的樣子:「還有一篇《十五從軍征》。」

  「哦?看來落軒學到的還真不少。」我含笑誇讚著他。

  他依然是一副小大人的口吻,字字句句和原文絲毫不差: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

  遙望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從狗竇入,雉從樑上飛。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烹谷持作飯,采葵持作羹。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

  出門東向望,淚落沾我衣。」

  我合上書接過綰青端來的茶水遞給他:「這首詩意你看懂了嗎?」

  他接過我手中的茶杯,並沒有立即喝,而是眼眸更加冷冽的看著徐徐燃燒的燭光。

  那不是他不懂,而是他內心有所反思。

  我嘴角依然帶著笑容:「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戰爭,永遠都是死神的盛宴,但對於百姓卻是最大的不幸。」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我依然嘴角帶著俏笑:「你學西門闕的樣子真難看。」

  也許是將我的玩笑當真,他一副很認真的樣子:「我沒有學他。」

  「哦?我眼珠子提溜一轉,又是一笑:「那你剛才喊我的那句??」

  我故意留下懸念給他。

  他似乎開始惱怒:「是你先打翻了茶杯,弄濕了我的書。」

  我也學著他的口吻:「我又不是故意的。」

  「哼,誰知道你剛才的想什麼。」他忽然像個小大人。

  我偷偷的笑笑。並沒有和他爭辯下去。因為我早就贏了。我的目的是不想再看到落軒殺人。現在他愛上了這些詩詞,那麼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這樣就夠了。

  「喂,你在笑什麼?」這一刻他早就忘記了我是他的主人,也早就忘記了西門闕灌輸給他的那些殺人的觀念。

  「你猜呢?」我眼珠子又是提溜一轉,留下一臉迷茫的他:「小鬼,早點睡覺。」然後大踏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綰青幫我收拾著床鋪。案上縷縷飄著我喜歡的幽蘭之香。

  「姑娘,你對落軒可是越來越上心了。」

  我笑笑,並沒有說話。

  「如果暗香看到了,肯定會很高興。」繼續道。

  暗香,這個遙遠而陌生的名字。終究還是我欠她的。

  綰青看著我安好的睡下,捏捏我的被角,然後離開。現在她再也不用每天晚上給我守夜。我也不用每天晚上都擔驚受怕。因為我再也不用住在風雀閣。

  又是那個夢,那個最近一直糾纏著我的夢。

  河岸上開滿了很多很多美麗的桃花,船上有一位衣炔飄飄的女子。她的髮絲很長很美。忽然她滿身都是血,滿身都是,鮮紅的血色將整片河水都染成了紅色,美麗的花瓣凋落在鮮紅的血色里,更嬌妖艷,更加動人。

  有人一直在哭喊著,哭喊著。

  好像是個小女孩的聲音,但一直都看不到人。

  我被驚醒,猛然坐起身,整個枕頭都被自己哭濕了。全身冒著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粗氣。兩鬢的髮絲是濕濕漉漉緊緊的貼在臉上。

  「姑娘你終於醒了。」

  聞聲我漸漸的抬起頭,卻再一次被嚇得臉色發白,退縮到牆角:「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我叫念奴嬌。」她只淡淡的一句。

  我看著眼前的人,雖然眼眸冷漠,但是怎麼也遮掩不了他那動人的面容。她不似南宮婉兒那樣澄澈,也不像蘇如是那樣婉柔,更不似尹雪鳶那般雍容。而是帶著一種牡丹的芬芳。但絕對不是花枝招展,而是……冷艷動人。

  對,就冷艷動人。師父常說我會冷艷傾國。但如果牡丹也可以傾國的話,那麼我確定,眼前這位姓念的女子足以冷艷傾國。

  「姑娘……」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看著我。

  我呆愣的環視了一下四周,才發現,一覺睡醒自己卻在另一個地方:「這是哪裡?」我錯愕的看著她。

  「牡丹亭。」她站起身來,緩緩走到雕花桌旁坐下。

  「牡丹亭?是什麼地方?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我還在宮中嗎?」我再一次滿頭黑線。

  她的眼眸忽然很深邃,玩弄著自己衣服的袖口:「牡丹亭……是男人玩弄女人,女人出賣自己靈魂的地方。這裡和宮廷的生活差不了多少。」

  「是妓院?」我詫異的從床上跳起來:「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還記得昨天晚上我還是好好的睡在守衛森嚴的朝霞宮。沒想到一覺醒來自己卻已流落青樓,這是什麼邏輯??

  「你還是起床好好梳洗一下,等會去見樊夫人。」說完她不等我開口,早已離開。

  我滿頭霧水的從床上爬起來,兩個丫頭早已端來了淨面的水和乾淨的衣服。

  我在腦袋裡急速的思索著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按照自己現在身體的感覺,昨天晚上應該是中毒了。

  按理說我的醫術也不是很差,如果要給我下毒,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般的迷藥對我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就算是毒性夠了,要能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下毒,不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根本就做不到,難道是???

  想到這裡我的背上忽然一陣冷顫,沒想到竟然還是他……我絕望的坐在凳子上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死死的拽著衣角。

  身旁的丫頭早已幫我洮好了毛巾:「姑娘擦把臉吧……」

  我並沒與理會她,冷冷道:「出去……」

  他們好像並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樊夫人吩咐了……」

  我再次壓低了聲音,打斷她的話:「出去……」

  兩個小丫頭見我冷冽的樣子,早就嚇的不敢說一句話,隨即放下手中的東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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