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層用來囚禁異常生命的監牢,據裴槐說,樓層越是往下被囚禁的異常生命也就越強,所以這一層的異常生命只是看起來比較恐怖罷了,論實力還是比樓下的那些低了一檔。閱讀
一眼望去,這層監獄裡關押的異常生命大概有一百多個,每一個異常生命的牢籠外面都有銘牌編號以及大概的介紹。
在解決水猴子之後,陳閒就帶著瀆神之犬開始在這層監獄裡轉悠起來,好在這裡空間比較大,瀆神之犬不用把自己的身子「壓縮」得太小,雖然還不能讓它在這裡顯露真身……但這也足夠了,總比之前那樣只露出一個頭要好得多。
它安靜地趴在陳閒身邊,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聲音,那種如大象一般的恐怖體型,只讓那些被囚禁的異常生命都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陳閒慢悠悠地向前走去,挨個查看著那些囚犯的銘牌。
「雨夜裡的吼叫屍……這名字怎麼這麼奇怪……」陳閒路過一個玻璃牢籠時,目光停留在銘牌上幾秒,耐心看著這隻異常生命的個人簡介,「總是在雨夜裡出現……當它現出真身的時候……雨水會被染成紅色……奇怪的吼叫聲遍及四野……它會撕碎所有活著的東西……」
此刻,牢籠里的異常生命已經在瀆神之犬的注視下顫慄不已,它根本就不敢與陳閒還有瀆神之犬的目光發生碰觸,這是源自於基因深處對更高層生命的恐懼。
「挺有意思的。」陳閒滿意地點了點頭,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牢籠里這個空有人類軀幹卻沒有絲毫人性的怪物。
它身高約莫在兩米一左右,周身上下的皮膚都布滿了細小狹長的裂痕,從這些裂痕可以看見皮下組織還有一些紅色的物質……就像是粘1稠度非常高的紅膠,它們在怪物的皮下不斷翻湧著,哪怕隔著全密封的牢籠,陳閒也能聞見它身上的腥臭味。
「我發現這裡有至少一般的異常生命都是人類的樣子……它們曾經都是人類對吧?」
「沒錯,只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裴槐點了點頭,同時也提醒了陳閒一句。
「它們可沒有人性,只是一些嗜殺的怪物罷了。」
「我知道。」陳閒笑了笑,說道,「我跟異常生命打過的交道不少了,我能看出來……這些怪物的眼裡除了殺意之外就沒別的,如果不是我跟小白的實力鎮住它們,估計它們早就開始叫囂了。」
事實證明,無論是在人類社會還是在這些異常生命眼中,實力都是遠高於一切的存在。
尊嚴,榮辱。
這一切在壓倒性的實力面前就是一個屁。
不。
或許連屁都算不上。
「把所有的籠子都打開吧,這層的異常生命實力太弱,我對它們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
「好,我現在就……你確定嗎?」
裴槐突然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陳閒。
「這裡的異常生命一共有一百二十個,你確定讓我把所有的籠子都打開??」
「放心吧,有我在這裡,你不會有事的,也不會出事的。」陳閒笑道。
聽見這話,裴槐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微型對講機,細聲對那頭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
半分鐘後。
這層監獄的牆面就閃爍起了紅光……沒錯,所有的牆體都在閃爍這種令人不安如血一般的光芒,似乎是某種裝置正在發出警告,那些雪白的牆面就像是電子屏一般以極高的頻率閃爍著。
又過了幾秒,伴隨著一陣陣電子機械轉動的聲響,牢籠的大門一個接著一個開始打開……
裴槐本以為那些怪物會為了來之不易的自由瘋狂地衝出來,但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在監獄的牢籠打開之後,那些怪物顯得更加不安了,甚至瘋狂地去拽住打開的牢門想要再度關上,仿佛門外的陳閒就是出現在它們噩夢中的恐懼之源。
「你們都過來,在這裡排好隊,不要發出任何聲音,明白嗎?」
當陳閒給出這一條指令後,那些怪物面面相覷了一陣,誰也不敢踏出牢門半步。
直到陳閒的雙眼之中閃動起那種七彩斑斕的光,那種遠勝於世間萬物的能量氣息是這些異常生命無法抗拒的。
它們不想出來,可它們的身體卻選擇聽從陳閒的差遣,按照陳閒的指令開始在走廊中列好隊伍。
「你們都是有罪的,但是我……可以寬恕你們的罪,至少我會給你們一個贖罪的機會。」
在陳閒說話的同時,裴槐也在聚精會神地觀察著他……裴槐這一生見過數不勝數的異人,異常生命也見過太多,可他卻沒見過陳閒這般特殊的存在。
陳閒體內蘊含有堪稱天文數字的能量,它們起初只出現在陳閒的眼裡,可很快……這些能量就像是崩潰的流沙,它們順沿著陳閒每一個毛孔開始往外擴散,直至陳閒的身體都變成了半能量狀,有數十個面積頗大的能量斑塊出現在陳閒的體表,看起來就像是被人用螢光漆刷了幾下。
那種七彩斑斕仿佛涵蓋世間一切色彩的光……這是裴槐第一次親眼見到,同時他也察覺到了這種光芒難以理解的一面。
裴槐佩戴的眼鏡是基地高層科研人員專用的,除了能當眼鏡使用之外,很多時候還能充當採集信息的掃描儀……在看見陳閒身上閃耀的這些古怪光芒時,裴槐的眼鏡當即就給出了一系列的信息反饋。
人類肉眼可以看見的光並不完整,與那些異常生命看見的完全不一樣,換言之……或許每一個生物在看見陳閒身上的這些光芒時,他們所看見的顏色都是不一樣的,對光線顏色比較敏感的生物可以看見更多的細節。
「這些光……這些顏色……超出人類可見的光譜……」裴槐如瘋了一般,死死盯著陳閒身上的那些能量斑塊,仿佛新世界的大門就此在他面前打開,他激動地顫抖著,「陳閒你到底是什麼……你絕對不是人類……人類的身體不會變成這樣……」
「我怎麼不是人類了?」陳閒頭也不回地反問道,臉上的笑容依舊那麼溫和,「我只是掌握了一種運用能量更高級的方法……完成了生命層次的躍升……」
話音一落,陳閒便揮了揮手,雖然他也並不是很喜歡這些犯過罪的異常生命,但在「布道」的時候,他總是會情不自禁地端起「神明」的架子表現得慈祥一點……
「向我獻出你們的信仰……我能給你們自由……甚至永生……」
當陳閒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趴在他身旁一聲不吭的瀆神之犬也站了起來,虎視眈眈地看著那些異常生命。
是恐懼嗎?
不。
它們對陳閒的恐懼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虔誠,一種幾近狂熱的虔誠,因為陳閒散發出的能量氣息讓它們想到了「神」。
不,或許它們並沒有神的概念。
它們的虔誠只是來自於生命世世代代在基因片段中傳承的記憶。
它們認出了這個不可抵抗的存在,這個可以令萬物生存也能令萬物寂滅的存在。
見這些身為囚犯的異常生命接二連三地跪在地上,裴槐的精神已經快崩潰了,因為他從未想像過這些該死的罪犯竟然會對一個人類下跪……
「我帶你們去我的神國。」
陳閒說到這裡,瀆神之犬便一步上前,輕輕一甩自己的尾巴,伴隨著劇烈的破空聲,它的尾巴也恢復到了寄生體的狀態,變成了一條近百米長的觸手,並且逐一觸碰到了那些異常生命。
當這些變為信徒的生命順著「空間橋樑」前往神國時,裴槐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緊緊拽住了陳閒的袖子。
「陳閒……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要把這些異常生命弄到哪兒去……」
「你敢拽我袖子?」陳閒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臉上帶著笑容,「你不怕我嗎?」
裴槐搖搖頭說,不怕。
「那就好。」
陳閒像是鬆了口氣一般,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愈發真實。
沒錯,陳閒很開心,因為他已經發現自己對「神性」的控制又近了一步,不然看見裴槐跟它們一樣跪下沖自己磕頭……這畫面陳閒可不敢想,也不想見到。
「好了,裴院長,帶我去下一層吧,我們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