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之中,氣氛已經變得讓人有些看不懂了,因為無論是從陳閒的表現來看,還是從諸葛景的表現來看......他們都不像是要繼續打的樣子,氛圍意外的和諧。
當然,這種和諧是要命的。
「一號在盯著我們?」陳閒蹲在諸葛景身邊,低著頭細聲問了一句。
聽見這個問題諸葛景也只得嘆氣,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對諸葛豆豆的計劃抱著反對態度......在陳閒這個嫉惡如仇的人面前暴露自己全知會的底細,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且不說陳閒會不會找麻煩,一旦信息泄露出去,尤其是讓守秘局得到了風聲,到那時候......
「我不會出賣你們。」
陳閒見諸葛景不說話,頓時就猜到了這小子在擔心什麼,壓著嗓子便解釋了幾句。
「我看過豆豆的記憶,你們不算壞人,我殺誰也不會殺到你們頭上......哎,這麼說那個死在我手裡的傑森議員還是我弟弟了?」
諸葛景有些跟不上陳閒的思路,表情複雜地看著這位老大哥,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過殺了就殺了吧,那種人渣留著也是禍害。」
陳閒笑了笑,想起這事來倒是十分釋然,並沒有覺得殺掉傑森議員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雖然從某種角度來說全知會的傑森議員也是他的弟弟,但他可不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認理不認人的性子可不是說著玩的。
若是再給他一個機會,在得知傑森議員是自己弟弟的基礎上再讓他們兩人碰面......結局依舊只有那麼一個,陳閒一定會殺了他,這點絕無例外。
「接下來我跟你說的話,你認真聽......」陳閒突然壓低了聲音,表情逐漸凝重起來,「你們說一號手裡有遙控......我感覺那個遙控應該是通過某種信號傳遞才能引爆你們體內那東西......但目前你們還不能確定那種信號是通過什麼方式傳遞的......」
「對。」諸葛景點了點頭。
「我體內的寄生體可以隔絕已知的所有無線信號,等一會我會弄個屏障......能隔住最好,隔不住也沒辦法,總之就是先試試。」
聽見陳閒這番話,諸葛景的表情更難看了,因為他覺得陳閒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就感覺喪得慌......什麼叫試試?這特麼一旦失誤兩個人直接就沒了啊!
「先演給一號看看,給你個機會奮起反抗。」
陳閒說話的時候還衝著諸葛景眨了眨眼睛,生怕這個「愚蠢的弟弟」看不懂自己的意思。
「確定要我反抗?」諸葛景不動聲色地反問了一句。
「是啊,你不反抗的話一號那邊說不定現在就......」
陳閒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眼前突然一黑,諸葛景的右手瞬間就掐在了他的脖子上,猶如鐵鉗一般,死死鉗著他的脖子後便開始不斷的擠壓,只在瞬間就讓陳閒有種上不來氣的感覺。
這個狗東西......讓你反抗你還真不客氣啊!
「還反抗是吧?」
陳閒此刻已經不再壓低自己的聲音,臉上的表情都在瞬間變得冰冷起來,仿佛真的生氣了一般,雙眼之中儘是燃燒的怒火。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想讓我投降......門也沒有......」諸葛景掙扎著坐了起來,略顯凹癟的身子此刻也開始漸漸鼓起,只不過氣息依舊十分衰弱,「我妹妹求情......那是她......我可沒她的軟骨頭!」
「別逼我弄死你。」陳閒皺緊了眉。
諸葛景咧著嘴笑了笑,左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影化」,似乎已經做好了再次戰鬥的準備。
看見這一幕,觀眾們這才重新興奮起來,畢竟他們來這裡是看比賽看戰鬥的,誰願意看他們仨站在賽場裡嘮嗑?
可觀眾們也只能高興一時。
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接下來的戰鬥會變成這樣......
只見陳閒抬手一揮,寄生在他體內的黑光寄生體便如開閘泄洪般順著手臂涌了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一柄巨錘,不等諸葛景來得及躲閃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去......
這一錘有沒有砸中諸葛景不好說,但看陳閒的表情應該是奔著砸他個腦漿迸裂去的。
就在錘頭與諸葛景發生接觸的一瞬間,錘柄上的寄生體也猛然四散開來,如同發散的蛛網般向四面八方散了出去。
它們直接在戰場中結成了一個繭。
從開始結繭直到結束,這個過程恐怕連半秒都不到,幾乎瞬間就變成了一個直徑十米左右的橢圓狀金屬球,它不僅將陳閒諸葛景給罩在了裡面,連諸葛豆豆都沒例外。
不過從剛才戰場中發出的那聲轟然巨響來看,陳閒那一錘子應該是砸中目標了。
在寄生體結繭的同時,觀眾們還能聽見陳閒冷笑著說了一句話。
「我看你們往哪兒跑!」
觀眾們對於接下來的戰鬥無比期待,可無論他們再怎麼期待也看不見任何戰鬥的畫面,因為戰場中的人都被那個金屬巨繭給罩在了其中,所有拍攝用的無人機都被擋在外面......想看?想屁吃!
「現在可以了。」
陳閒在金屬繭的側面留下了數個直徑一厘米左右的孔洞,那裡是留給手機無線電波傳送的,現在還不到徹底隔絕信號的時候,陳閒需要找人來幫忙......其實他能夠找的人只有兩個,一是老騙子葛慈,二是局長周摶,除了他們兩個老頭子之外,國內也沒有誰還能被陳閒當做最後的靠山來看。
當然了,這個電話,陳閒是不敢給周摶打過去的,畢竟這兩個老頭子相比起來......明顯是老騙子更靠譜啊!
別看他嘻嘻哈哈一副老不正經的樣子,對於這種「極其意外」的事,他的接受程度可比周摶高多了,至少他沒有周摶那麼死板,這也正是陳閒敢給他打電話過去的原因。
拿出手機,找到老騙子的號碼,撥通之後只響了兩聲,隨即那邊就傳來了老騙子驚訝的聲音。
「你......你打電話給我幹什麼?」
老騙子怎麼也想不到陳閒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他打電話,因為無論怎麼看,這場比賽都還得再打一會,在戰鬥過程中給他打電話這種事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爺爺,你說話方便嗎?」
陳閒現在也不叫葛爺爺了,畢竟接下來的這種忙估計只有親爺爺會幫,所以他一開口就順便改了口,而且他說話的聲音也很輕,坐在一旁的顧山主與周摶都聽不清。
老騙子知道陳閒的為人,所以他很清楚......陳閒突然打過來的這個電話絕對不簡單,既然他問自己說話方不方便,那麼十有八九是出了大事。
「你們繼續看吧,我打個電話......」
老騙子說著便站起身直接向包間的出口走去,坐在一旁的周摶與顧山主還沒來得及發問,只聽砰地一聲門就關上了。
「打個電話還這麼神秘......」顧山主眯著眼睛望著老騙子離開的方向,眼裡有好奇亦有疑惑。
「可能是陰市那邊有什麼事要他處理......看他那表情還挺嚴肅的......」周摶隨口解釋了一句,似乎也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
門外,老騙子拿著手機,臉上已經寫滿了凝重。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怎麼想到突然給我打電話?」
「幫我。」
陳閒在電話那邊說的很直接,甚至都沒有多做解釋。
「爺爺,你能不能來這裡一趟......」
「現在?」
「對,現在。」陳閒低聲說道,「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也不要被那些無人機拍到,能行嗎?」
老騙子沒吭聲,摸著下巴上的鬍子,想了一會才說。
「我沒把握突破你的領域啊,賽場的防護罩還在呢,我闖不進去那該多尷尬,看這情況我估計遁地都進不去啊。」
「爺爺你會遁地?」
「會啊,哎......你小子剛才是不是改口了??」
「先不說這個了,你趕緊過來,我把東面的防護罩往上稍微收一點,地下十米肯定是能過人的......你也別在外面露頭,直接進我們這個金屬罩里!」
「這......行吧......」
雖然老騙子不知道陳閒叫自己去是做什麼,但他可一向不怎麼喜歡拒絕自己干孫子的請求,而且聽他改口改得這麼快叫的這麼孝順.......當然是孫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不就是去賽場一趟麼!這有什麼難的?
「等我半分鐘,很快就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