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粒子不見了?
陳閒聽見這話的時候心裡便是一沉,許雅南似乎也能聽懂魯裔生說的話,表情與陳閒一般,不約而同變得難看到了極點。
陰陽粒子是一種如同空氣的存在,但從某個角度來說,它或許比空氣更加重要,因為目前已知的各種生命形態都依附陰陽粒子而生,就像是某些不需要呼吸不需要氧氣的特殊生物,如果連最基本的陰陽粒子都沒了,它們也會逐漸消亡。
對於普通人而言,陰陽粒子的消失幾乎是一場災難,或許他們會經歷一場比缺氧而死更為恐怖的痛苦,皮膚組織會迅速潰爛,五臟六腑也會以極快的速度萎縮,直至整個人都活生生的變成一團爛肉.......
「儀器是不是出錯了?」陳閒忍不住問道,又一次看向魏成功夫妻,見他們依舊保持著最普通的樣子,根本沒有受到半點影響,頓時陳閒心裡的疑惑就更重了,「如果陰陽粒子消失,我們應該也能感應到才對。」
「真的沒了!」魯裔生顫顫巍巍地說道,臉色煞白得難看,「陰陽粒子檢測儀,氣狀游離能量分析器,這些我都試過......它們不可能一起壞啊!」
聽見這話,陳閒更是疑惑。
對於他這樣的異人而言,感應陰陽粒子的變化是很輕鬆的事,就像是普通人聞見空氣里出現的異味,那種反饋非常直觀也非常明顯,但在此時他確實沒有感覺到任何變化,這片區域的空氣依舊充斥著大量保持動態平衡的陰陽粒子......難道儀器沒出錯,是自己是感覺出錯了?
陳閒陷入了迷茫,有些摸不著頭腦。
「外面怎麼黑了?」魏成功也察覺到了窗外的變化,幾步走到窗邊與陳閒並肩站著,看見外面瀰漫的黑色濃霧,他臉上變得有些緊張,「是不是有鬼要來了??」
「不知道。」陳閒回答得還是那麼直接,也沒有顧及到當事人的感受,默默望著窗外的迷霧,頭也不回地說,「可能變得危險了。」
此時,不光是陳閒他們覺得疑惑,連許雅南也覺得棘手,許家傳承的那些知識並不足以解釋現在的異狀。
那些黑霧是什麼,又是怎麼來的,對人會起到什麼樣的影響,誰都不知道。
當然了,她與陳閒也有同樣的感覺。
那個說故事的生物就像是一個黑歷史翻錄機,真的是什麼事都知道......想起之前從魏然口裡複述的那些話,許雅南都想手撕了那個說故事的人。
不過還好,因為被剝開秘密的不止許雅南一人,陳閒他們也有份,所以這才讓她稍稍安慰了些。
「老大,現在我們怎麼辦?」魯裔生突然問道。
「等等看吧。」陳閒回頭牽住了木禾的手,緩緩走到臥室角落的沙發坐下,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似乎這起詭異的案件只讓他覺得疑惑不解,但還不至於懼怕,「我們保護好任務目標就行了,其他事不是有許大小姐解決麼。」
「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許雅南瞪了他一眼,但卻發現陳閒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瞪他完全是浪費精力的舉動,這讓許雅南更氣了。
陳閒身邊一左一右地坐著木禾與魯裔生。
前者是喜歡黏著陳閒,所以對他寸步不離,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算了。
至於後者.......
「你抖什麼?」陳閒疑惑地看著魯裔生問道。
「有點冷。」魯裔生尷尬一笑,手裡抱著陰陽粒子檢測儀,兩條腿嗖嗖嗖地抖著,整個人都跟開了振動模式的手機一樣,「老大你冷不?」
陳閒搖搖頭。
許雅南遠遠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慫。」
「哎臥槽......我慫什麼了!?」魯裔生氣呼呼地看著許雅南,如果對方是個男性,說不準他就得跳起來跟對方真人PK了,「天氣冷還不讓人抖啊?」
與此同時,陳閒輕輕握了一下木禾的小手。
「害怕嗎?」陳閒低聲問道。
木禾仰著頭看著陳閒,背靠著沙發,雙腳離地輕輕搖晃著:「怕什麼啊?」
「不怕就好,沒事的。」陳閒輕聲說道。
聽見這話,木禾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緊緊抱著陳閒的手臂,小腦袋在他肩上蹭來蹭去就像是一隻撒嬌的小貓。
木禾確實不怕,因為她沒怎麼聽懂那個故事,也沒有察覺到任何危險的存在。
不過與她相比起來陳閒就要緊張得多,雖然他不認為自己會遇見危險,但木禾的人身安全是他不能保證的,因為他還沒弄清楚這起案件的危險程度有多高。
案件的危險程度與危害程度成正比。
這起案件的分級是低級?中級?還是高級?
誰也不知道。
按照霍胖子的說法,這起案件的分級應該由陳閒來判定,因為沒有人會比參與辦案的偵破科成員更了解案件的危險程度。
「沒事的......沒事的.......」陳閒心裡不斷在自言自語著,似乎在安慰自己、
他坐在魯裔生與木禾的中間,這也是他難得不抗拒別人靠近自己,腳邊放著裝了鋸肉刀的皮箱,整個人的神經都繃得很緊,感知力也在這時被他自己放大到了極限,儘可能觀察著四面八方的風吹草動。
「信號沒了。」魯裔生突然說道,手裡拿著守秘局分發的手機,表情很是難看,「想叫支援都沒機會啊。」
「還沒到那一步。」陳閒說道,「有我在你別怕。」
聽見陳閒的話,魯裔生感覺稍微放鬆了些,他仔細想想也覺得是這樣,連城南異案都能毫髮無傷的解決掉......對付這種案子他應該不成問題吧?
畢竟他可是守秘局的特級成員,算是標準的超一線異人啊!
「老大,你說這會不會是域?」魯裔生突然問道,表情很是疑惑,「我感覺這裡就像是從這個世界被剝離出去了,像是到了另外一個空間......能做到這一步的只有靈體吧?給我們製造幻覺什麼的?」
「靈體製造的域再真實也只是虛幻,但是現在......我覺得不像是假的。」陳閒輕輕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了精神病院裡的那個院長,它好像就很擅長製造近乎真實的域,「說不定這片區域只是被某種力量與外界隔絕了聯繫。」
在魯裔生與陳閒交談的同時,許雅南對於魏然的檢查也宣告結束。
魏然的身體很健康,只是暫時暈過去罷了,說不定過一會就能醒過來。
「雅南,這次的事都拜託你了!」魏夫人焦急地握住了許雅南的手,滿目擔憂的表情之下,隱藏著深深的恐懼,「我們一家子的性命都得靠你了!」
許雅南沒有說話,輕輕點了點頭。
「老大,咱們真的不幫忙啊?」
這時候,魯裔生湊到陳閒耳邊,細聲說道:「如果咱們從頭到尾都在看戲,傳出去可有損咱們寧川分局的聲譽啊。」
陳閒嗯了一聲,沒有說幫忙,也沒有說不幫忙。
就在此時,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猛地轉過頭往臥室角落的那面穿衣鏡看去,隨即許雅南也有了相同的動作,回過頭直勾勾地盯著那面鏡子,像是與陳閒一樣都在瞬間察覺到了什麼。
那面穿衣鏡很大,三四個人站在鏡子前都不會覺得擁擠,鏡框遍布金屬拉絲的條紋,玫瑰金的顏色看起來很有質感,上面還零零散散的鑲嵌著許多碎鑽,在燈光下看起來就如同搖曳的燭火,反射出的光芒有些刺眼,看著也略顯虛幻。
此刻,鏡子裡的畫面依舊是現實世界的投映。
從陳閒的角度看過去,他可以看見自己與身邊的人,還可以看見站在他身前,正低頭望著他的兩個女人。
那兩個女人在現實中並未出現,只出現在了鏡子裡,它們就像是被剝光的重度厭食症患者,瘦骨嶙峋的身上布滿了噁心的黑斑,不著片縷的身體軀幹也變得有些扭曲變形,頸椎骨幾乎都要扭到胸腔的位置,它們被拉長的脖子更是詭異得令人膽寒,整個人都呈一種可怖的S狀。
當陳閒看見它們的同時,兩個女人也瞬間張開了遍布密集孔洞的嘴,口腔內就像是蜂巢那種密密麻麻的模樣,每個花生米大小的窟窿里,都有一條沾滿未知粘液的白色蠕蟲在其中扭動著身軀,仿佛隨時都會爬出來.......
「老大快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