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倅的再次仔細打量李雨微,再看向她左右兩側的官差,思慮再三還是開口了。
「我有五個孩子,最小的如今不到一歲。孩子和雄性全都被人類捉走了,下落不明,所以我才捉他們的孩子回來。」
「哦?人類到你這裡捉走了孩子嗎?」
「這.....」常倅遲疑了一下。
李雨微追問道:「是不是你帶著孩子去侵害人類被捉的?」
「算......也不算吧。」
「詳細說說,我才能幫你尋找你孩子和雄性的線索。」
常倅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族原是吃人肉的,但我和雄性都不願意與人類為敵,從不吃人,都是以河中魚蝦為食。
中秋之夜,我們一家七口在河灘的蘆葦盪中賞月,忽然有船隻停靠,他們在船上過節,食物的香味飄過來,孩子想嘗嘗他們的月餅。
我本不願意,但孩子們趁著我和雄性睡著時爬上了人類的船隻,我們是聽到孩子的呼救聲醒才驚醒的。
我當時嚇得心膽俱裂,衝到船上去救孩子,但人類把刀放在孩子的脖子上要挾我們,我們只能束手就擒,被人類綁了起來。
夜裡我悄悄割破了繩子,但鎖住雄性的是鐵鏈,我下船回山洞拿刀,當我返回時,船隻已開走......
我守在河邊等待那艘船,第二晚,它又經過了,我爬上去找,卻沒找到我的孩子和雄性,我一怒之下便在船上捉了這幾個人類的幼崽。」
李雨微聽完,把常倅的話轉述了給白松和王磊聽。
他們聽聞,忽然想起為什麼覺得這怪物眼熟。
「李大師,如此說來,應該是船家把那幾個怪物賣給了馬戲團,下官有一回去外地執行任務時,在街上遠遠看到過一眼,好像是在馬戲團的籠子關著的。」
母常倅聞言,激動地跳過來,捉住白松的衣領問:「在哪裡?在哪裡?」
白松嚇得不輕,不過他努力冷靜下來,目光看向李雨微。
李雨微翻譯道:「它問,你在哪裡看到的。」
接著,她又對母常倅說:「你先別激動,先放開他!」
母常倅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太激進了,對方手裡還握著刀呢,連忙鬆開退後了幾步。
「當時是在下游的新安郡的街市上看到的,但馬戲團是流動的,可以發公文到各郡去尋。」
李雨微擺擺手:「那太慢了,我有辦法鎖定位置。」
「真的嗎?你能找到它們?」母常倅激動萬分,差點想給眼前的人類跪下去。
李雨微指著洞裡的孩子說道:「自然可以,不過,這幾個孩子被關了兩月了吧,身體都不大好了,再關下去會出人命的,你把他們放了,我帶你去尋你的孩子。」
「這......我憑什麼相信你?」母常倅忽然警惕起來。
「就憑官府尋了兩個月都找不到你這裡,我一來就掐指算準了位置。信不信由你,要來硬的話,你也打不過我。」
母常倅權衡一番後,點頭答應了。
她默默走到巨石旁邊,用腳去踩一塊小石頭,巨石緩緩移開了。
外面的光再次灑進來,孩子們激動得落淚。
白松和王磊上前給孩子們鬆開手腳上的繩子,攙扶著出去了。
李雨微對母常倅道:「你的外形不宜出現在人前,我給你施個法,暫時變成人類的模樣,跟我去尋孩子吧。」
「好,謝謝你。」母常倅很感激,剛才看著官差把孩子們帶走,她的內心是擔憂的,她擔憂李雨微食言,擔心沒了籌碼會被官差圍剿。
她們從洞裡出來時,正看到外面驚喜團聚的一幕。
「小勇!」楊濤夫婦激動地跑過去,抱住了自己的孫子,喜極而泣。
雖然孩子瘦得不成人形了,但好歹是活著的呀。
其他孩子的父母也聽聞消息紛紛趕了過來了,見到自己的孩子從洞裡出來,都激動得抱著痛哭,哭完了紛紛給官差跪下磕頭道謝。
楊濤穩住了心神,問道:「白大人,孩子們怎麼會在山洞裡?是誰捉進去的?」
白松冷哼一聲道:「回去問你兒子吧,孩子們也知道真相,本官還有要事,先告辭了。」
說著,官差的隊伍護著李雨微和暫時化成人形的母常倅上了官道,按照迷轂樹手環指引的方向,往下游趕去。
白松都尉一向謙恭有禮,這個態度把楊濤整懵了,他只能蹲下來問小勇。
「勇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把你們捉到洞裡去的?」
「爺爺,是怪物!是怪物!嗚嗚嗚,它是吃人的怪物!」
「吃人的怪物嗎?那,怎麼沒有傷害你們?」
「它......它的孩子被爹賣給了馬戲團,它想拿我們去換回它的孩子......嗚嗚嗚......」
楊濤聽完小勇的話,氣得直跺腳,「你爹那個逆子,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可惜楊大郎不在,不然揍他一頓。
從小勇的描述中,眾人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是那船家楊大郎賣了怪物的孩子,所以怪物報復船家,連累了他們的孩子。
「楊大爺,你兒子貪心,賣人家的孩子,害得我們四家的孩子都遭了大罪啊!」
「是啊,這事,得給我家孩子一個交待,這罪不能白受的。」
面對眾人七嘴八舌的指責,楊濤兩老羞愧難當,他只能道歉,承諾回頭上他們家裡賠禮道歉。
家長們擔心孩子,都著急帶孩子去看大夫,倒是沒有多糾纏。
李雨微等人一路快馬加鞭,很快到達了新安郡。
他們跟著指引穿過大街小巷,在半夜才來到了一座客棧前。
客棧守夜的小二見有客人深夜逗留在門前,出來客氣地說:「客官,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已經被人長期包下來了,不再接待其他客人。」
白松和氣地問:「我們不住宿,是找人的。那些有水怪的馬戲團是住這吧?」
「是住在我們這裡,但如今已是深夜,不好叫醒客人的。」小二一臉為難。
這時,白松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我是洛城都尉白松,有要是尋馬戲團的掌柜,你速速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