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微理解她急切救人的心情,但這不能亂來的。
「夫人,骨肉至親的血不可以用,只能用旁人的,你把家裡的非親屬喊來,願意獻血的都讓我抽一點來化驗。」
「好,我馬上去辦!娘,秋庭這裡辛苦你陪著。」
陳夫人同樣不相信任何外人,哪怕是太子女婿,只有婆母守著這裡,她才敢離開。
李雨微從衣袖中取出御醫們都看不懂的東西,從本來就失血過多的太子妃手上抽出一管子的血。
太子本想攔著,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寄望眼前的陌生人。
李雨微判斷出,太子妃是B型血,幸好是普通血型。
這時,陳夫人已經把家裡年輕的家丁、侍衛和婢女全部召集在園子裡了。
李雨微觀察通過面相,選擇了身體健康的人抽了血去化驗,其中不少是B型。
她心頭鬆了口氣。
「各位,你們願意為秋庭獻血嗎?不需要許多,每人抽一碗左右。」
他們都是家奴,還礙於太子在場,無人敢有二話,都紛紛點點頭。
少一碗血不會死,但要是家裡這位太子妃死了,他們就得背上見死不救的罪名,主子震怒下會怎麼發落,想都不敢想。
李雨微迅速從侍衛隊長的手上抽了第一袋血,馬上掛在床頭為陳秋庭輸血。
看著血滴從透明的管子滴落,眾人好奇萬分。
當血真的進入了陳秋庭的體內,她的臉色慢慢有了變化。
接著,李雨微把血型符合的人都進行了抽血。一共抽了十袋。
忙活了許久,天將大亮時,陳秋庭醒了。
此時屋裡只有李雨微、陳夫人、太子宇文富安。
她虛弱地張嘴:「我,我還活著嗎?」
陳夫人本就一直握著她的手,此時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
「秋庭,你沒事,好好的呢。孩子也好好的。」
「嗯,娘,殿下,恩人,謝謝你們。」
太子過來坐在她另一側。
「愛妃,別說話了,你還虛弱呢,你看,全靠輸血活過來的。」
陳秋庭抬頭看了眼血袋,心頭驚訝,不過她更關心的是孩子。
「娘,我女兒呢,讓人抱來給我看看。」
「呃,秋庭,你生的是兒子呀,被穩婆調包的,皇長孫差點被抱出府,幸好被這位恩人攔截在後門。」
她這番話,是說給女兒聽,也是說給女婿聽,證明皇長孫不曾出府。
「啊?我就說,怎麼恍惚間看到的是女兒呢。快,把我兒抱來看看。」
陳夫人親自去把孩子抱了過來。
這會他已經喝了奶娘的奶水入睡了。
陳秋庭看著奶呼呼的娃兒,眼中又泛出了淚花。
陳夫人把孩子放在她身邊,靠著她睡。
太子心疼為她拭去淚水。
「愛妃,怪我沒保護好你,我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你們。」
陳秋庭笑笑,這種話,右耳進,左耳出就好了。
深宮裡的情愛,認真,就輸了。
血已經輸完了,陳秋庭的身體已無大礙,李雨微把管子抽離,準備告辭。
太子忽然對她說:「恩人,這套輸血的東西,可以賣與太醫院嗎?日後若有此等情況,能救人一命。」
李雨微笑笑:「這東西,只能用一次,再用,可能會讓人感染未知的疾病。我留給你,你們研究一下看能否自己做出來吧。」
她這一套還是曹如意鼓搗出來的呢,一共就給了她兩套。
但是如果讓太醫院仿製出來了,那也是功德一件。
「恩人,那個如何判斷血液是否合適的技能,可否傳授?」
太子得寸進尺。
「可以,但是需要材料,暫時沒有了,待你們做出輸液工具再說吧。」
李雨微與陳秋庭告辭後,走了出去。
門外,陳秋庭的爹娘和祖父母都在。
他們深知是這位女子救了陳秋庭。
也是她攔住了費嬤嬤,保住了皇長孫。
太子妃生兒子和生女兒,對她本人和太尉府來說,都十分重要。
可以說,這位恩人為太尉府免去了極大的災難,保住了未來的容華。
陳秋庭的祖父是太尉,父親是殿閣大學士,也是一品官。
姑母是當今皇后,
如今她再誕下皇長孫,陳家,貴不可言。
但若讓今日謀害之人得手,陳家恐怕從此走向沒落。
所以,陳家準備了兩個不起眼的袋子交給了李雨微。
李雨微坦然接過,瀟灑飛躍上牆頭,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至於是誰下的毒手,堂堂太尉府,自然能查出來,這就不用她操心了。
她給自己貼上斂息符回了裕安路上的蘇宅休息,忙了一晚上呢,黑眼圈都出來了。
美美地泡個澡,貼上曹如意給的面膜,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醒來時神清氣爽。
入夜後,她去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