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里還蓋著一層布。
布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陳太尉心頭顫了一下,連忙掀開桶里的布。
啊!
眾人皆大驚失色!
桶里是一個光溜溜的嬰孩!
他嘴巴被一團白布塞住。
手腳被綁著。
忽然見光,一雙淚水不斷的眸子眯了眯,十分可憐。
陳太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連忙拔去嬰兒口中的布條。
嬰兒嘴巴得了自由,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陳太尉一腳把費嬤嬤踹飛,慌忙抱起小嬰兒,扯了桶里的布包裹起來。
他把嬰兒抱在懷中,對著李雨微微微躬身。
「多謝女俠之恩,請入府喝杯茶,老夫把孩子送去後院就來作陪。」
李雨微收起長劍,走近兩步。
「我和太子妃是朋友,她請的穩婆恐怕有問題,我得去看看太子妃。」
陳太尉想到孫女誕下的兒子都能被調包,產房裡指不定也會出事。
「好,請隨老夫來。」
他抱著嬰兒,大步流星往孫女住的院子走去。
剛走兩步,又回頭吩咐:「今夜之事,絕不許對外透露半句,若日後皇長孫知道自己今夜的遭遇,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眾侍衛紛紛跪下,表示什麼都沒看見。
院子裡,太尉的夫人和他兒媳婦都欣喜地逗弄著新出生的小公主。
陳太尉抱著個嬰孩進來,她們臉色一滯。
「老爺,你抱的是誰呀?」
「對啊,爹,怎麼多了個孩子?」
她們狐疑地看看孩子,又看看他身後戴著帷帽的女子。
陳太尉著急不已:「你們先進去看看秋庭的情況再說。」
太尉夫人婆媳見老爺臉色如此嚴肅,忽然擔心起房裡的人。
她們慌忙把小公主交給身邊的奶娘,匆匆進了產房。
「啊!秋庭,秋庭,你醒醒啊!」
陳夫人進來看到女兒體下在流血!
而三個穩婆卻坐在一旁無動於衷,見到主家進來,才驚恐地手忙腳亂去擦拭。
太尉夫人腳下一個踉蹌,她轉身出門。
「老爺,不好了,秋庭產後出血!」
女府醫們都候在院子裡呢。
陳太尉吩咐:「你們快去,一定要保住秋庭的命,她若有閃失,我們陳府上下都要陪葬!」
府醫連忙跪地:「老爺,產後大出血,歷來無人能醫,我們只能盡力!」
陳太尉正想上前抬腳踹人,李雨微忽然出聲。
「那個,讓我去,我是大夫。」
陳太尉沒有別的辦法了,見她滿臉自信,連忙說:「好,快去,老夫會酬謝你的。」
看李雨微匆匆進了產房,他又指著跪在地上的府醫們說:「你們也進去幫忙,快去!」
府醫雖然窩囊,卻是自己的人,她們全家的命都捏在自己手裡。
那女子看似厲害,卻不知根底。
李雨微進去一檢查,太子妃陳秋庭已經昏厥多時,是人為的產後出血,危在旦夕!
她立馬點了止血穴,源源不斷的血流終於止住了。
但陳秋庭卻失血過多,面如金紙了。
她的母親和祖母哭天喊地,見血止住了,看她的臉色如此,又繼續哭。
李雨微煩悶,厲聲說:「二位夫人,別哭了,人還活著呢!」
這時,太子帶著御醫趕來,直接闖進了產房。
「太醫,快,快救秋庭!」
陳夫人攔著他們說:「且慢,這位女大夫在救治呢。」
太子倨傲地看看戴著帷帽的李雨微,對岳母說:「還是讓太醫來吧。」
說著,幾個太醫輪番把脈,然後紛紛跪倒在地。
「殿下,來遲了,我們來遲啦!娘娘失血過多,請恕我等無能!」
太子本不應踏入產房的,但他真著急了。
聽聞太醫的話,他在房中團團轉。
然後指著太醫們:「你們必須救活秋庭,否則九族陪葬!」
太醫們一個個把頭磕得咚咚響,不一會,額頭又紅又腫,滲出了血絲。
陳夫人顫顫巍巍地開口。
「殿下,秋庭原本血流不止,這位女大夫一進來就給她止住了,我再求求她幫忙。」
她抹了一把淚,走到李雨微跟前,福身行禮。
「姑娘,求你救救秋庭吧,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李雨微點頭:「她只是失血過多,不是絕症,你們無須如此著急。給她輸血即可。」
「輸血?什麼是輸血?」太子走近,狐疑詢問。
他總覺得這個女子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輸血,就是從相同血型的人身上抽血,再血輸入她的體內,補充缺失的血。」李雨微認真解釋道。
陳夫人聞言,連忙說:「抽我的,快抽我的血,秋庭我是我生,那什麼血型肯定跟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