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秋寧在拐過了好幾個彎,又走過了好幾座宮殿,換了身太監服,確認身後沒人跟蹤的時候,才心有餘悸的靠在一座假山上喘氣。
今晚她聽到的消息,簡直是要了命了。
皇后和雍王,竟然有一腿,而且太子蕭煜徹,竟然不是聖上的血脈,而是雍王的兒子。
天啦,這簡直……
皇后她怎麼敢?
她在心裡快速的權衡了一番,這種皇室秘聞,就算皇帝醒過來,也一定會壓下此事,知道的人都得死。
可秋寧她不想死啊,可現在知道了這個秘密,她該怎麼辦,才能讓自己全身而退?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突然有火把靠近,還伴隨著士兵列隊的聲音響起。秋寧不敢猶豫,忙隱身於黑暗中,化作運送夜香的小太監,從角門溜了出去。
殊不知,就在她剛溜出去的沒多久,就有御林衛來到角門處,下令關閉宮門,從即日起,任何人不得出入。
秋寧找到安全的地方,逃似的沖回了相府。
然後剛到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馬車。
只見秋瑤正在侍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身後還有個奶娘抱著一個嬰兒,正是她先前生下的小世子。
秋寧詫異道:「這麼晚了?姐姐為何突然在這個時候回府?還帶著小世子?」
難道是被雍王給休回來了?
但仔細一看又不像,若是被休回來,怎麼還會有王府的下人跟過來,後面還有一車行李之內的。
秋瑤本就心驚膽戰的,此番看到秋寧,心情也十分的不妙。
「這裡也是我的娘家,怎麼?難道本側妃就不能回來小住幾日?」
秋寧訕訕的笑了笑,一臉八卦:「那倒不是,我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都這麼晚了,王爺會捨得讓姐姐如此奔波?這著實不合常理嘛。」
秋瑤的臉上一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這時候,她身後的侍女替她解圍道:
「正是因為王爺公務繁忙,沒時間照顧我們娘娘,所以才開恩允許娘娘帶著世子回娘家小住幾日,二小姐還未成親,自然不懂得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
侍女的話,很好的說在了秋瑤的心坎上,既保住了面子,又內涵了秋寧,這可簡直不要太美妙。
於是,她接著侍女的話道:「沒錯,王爺是擔心我和晧兒在府中無人照看,所以才命人親自送本側妃回府的。」
秋寧對她這個長姐的為人可太清楚不過了,這要真的是她說的那樣,她寧願名字倒過來寫。
不過她識趣的沒有說破,而是懶懶的回了句:「這麼說來,王爺對姐姐還真是用情至深,體貼入微,可叫妹妹羨慕,既然如此,那姐姐就且好生在府里住下吧,但先說好,這一應用度,還有這些下人丫鬟什麼的,姐姐可得自己掏銀子來養活。」
秋瑤柳眉一豎,怒道:「你說什麼?」
她回自己的家,還要自己掏銀子來養活?她的十萬兩銀子,可全都拿去支持雍王了,哪兒來的銀子?
秋寧眨了眨眼睛,理所當然的問道:「不然呢?難道姐姐想賴在娘家,吃娘家的,喝娘家的,住娘家的?這要一日兩日,尚且可以接受,可你這麼多下人丫鬟,難不成都要相府幫你養著還發月例銀子?姐姐,你去京城裡打聽打聽,可有這樣的作為?」
「你……」
秋瑤語塞。
這種事,她怎麼有臉派人去打聽,哦,自己回相府小住的事,還不知道具體要住多久,這要打聽下來,回頭全京城的人都該知道,自己回娘家吃白食了。
把面子視作比生命還重要的秋瑤,能接受這種異樣的眼光嗎?
答案肯定是不能。
「哼!你放心,本側妃不會少你一兩銀子的。」
秋寧眉眼彎彎:「姐姐這麼說的話,那妹妹我就放心了。」
秋瑤白了她一眼,甩著袖子進去了。
然而到了府里才知道,母親張氏竟然病了好幾日,這些天,府里的一應事宜都是姬如雲在打理。
見到秋瑤突然回來,姬如雲有些心虛,但很快就平復了情緒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高高興興的迎了秋瑤進入府里。
然而這一幕卻沒能逃過秋寧的眼睛。
她先是回了院子裡,然後命月牙前去查探,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怎麼剛巧母親就病了,管家權也順理成章的交到了姬如雲手裡。
秋寧先前在府里的時候本就很有威信的,月牙沒費什麼力氣,很快也就打探出來,原來在秋寧剛走的當天,張氏就突發了心疾。
她覺得這件事太過湊巧,第二日安排了鬼醫聖手前來診治,結果得知,張氏是被人下了藥,這才引發的心疾。
這個消息,讓秋寧很是惱火,她先是秘而不發,暗中讓月牙去調查這幾日府上所有人的動靜,尤其是姬如雲。
結果很快,月牙了解到,當天下午,姬如雲曾給張氏送過一碗補湯,據說是補氣血的。張氏喝完之後並沒有立馬發作,而是等到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才出現的症狀。
而且月牙還了解了張氏當日的膳食,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而且隔了這麼久,就算懷疑那湯有問題,如今也沒有證據了。
但秋寧就是懷疑這件事跟姬如雲脫不了關係,為了儘快弄清此事,她趁著姬如雲清晨去給張氏請安的時候,故意拖住姬如雲,然後讓月牙拉著春桃到附近閒聊。
等春桃到了張氏的院子外頭,轉頭就有兩個婆子上前,堵住了春桃的嘴巴,拖到柴房裡進行審問。
春桃跟了姬如雲很久,自然是忠心耿耿,可月牙早就了解到,她在老家還有個弟弟和妹妹,春桃每月的月錢都要托人帶回去。
沒辦法,春桃為了弟弟妹妹的安危,只得咬牙承認了此事。確實是姬如雲安排她去買的引發心疾的藥,並且還提供了賣藥的鋪子,以及掌柜的模樣等。
月牙根據她提供的線索,很快也從外面的藥鋪掌柜那兒拿回了證據。
萬事俱備,如今,就只差揭開姬如雲的真面目了。
在此之前,她專程來到姬如雲的院子裡,開門見山的問道:「我給你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說說吧,為何要對母親下藥?」
姬如雲迎上秋寧冰冷的目光,知道這一切已經沒有掩蓋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