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風荷守在房門口,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將軍說了,在他沒回來前一定要守好金風院,絕不能讓敵方把夫人擄走了。
葉清歡心裡浮起不安。
沈凜把她送回家後,就進宮了。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時辰,怎麼還沒回來呢?
莫不是皇上怪罪?
「咳咳……」葉清歡咳起來,心慌意亂。
春燕急忙去拍背:「夫人,哪兒不舒服?」
「沒事,突然嗓子癢。」葉清歡擺擺手,「風荷,你去打聽下現在什麼情況。」
「夫人不用擔心,將軍那邊沒事。」風荷回頭看著焦急的葉清歡,唇角上揚。
葉清歡還是不放心:「你確定?」
「後宅的事全靠夫人,外面的事將軍能搞定。」
「好吧!」
朝堂上的事,葉清歡也無從插手。
只能等。
等得她恍惚。
活了兩輩子,好像還沒這樣等過誰……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沈凜還沒為她拿到解藥!
對,就是因為這樣!
「夫人才退燒,睡會兒吧!」春燕勸。
葉清歡怎麼睡得著?
就這麼焦心地等著,直到天黑。
沈凜終於回來了。
「將軍,怎麼樣?」葉清歡忘了自己還病著,直接下床赤腳奔過去。
後腳絆到前腳,朝前栽去。
沈凜一把接住她:「很好,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那就好。」葉清歡終於能放心了,整個人都軟得沒力,只能掛在沈凜身上。
沈凜的心揪起來,把她攔腰抱起,溫柔地放到床上,掖好被角:「再等等,就可以把趙域通敵賣國的證據提交了。」
匯報完工作,沈凜問:「你呢?怎麼樣?」
「將軍才想起來關心夫人。」春燕很不滿。
沈凜笑了:「你懂什麼?我不先說你家夫人最關心的事,她能聽進別的嗎?」
葉清歡也笑了。
他,竟然懂她。
「繼續說你的事,為什麼有證據不交,還要繼續拿著燙手?」
「因為,趙域抓了王英勇的家人。他雖有罪,但妻兒無辜。我答應保他妻兒。」
葉清歡若有所悟,沒再追問。
「眼下趙域已經被逼到死角,他肯定會有動作。這段時間你少出門,在家出注意安全。」沈凜叮囑,看到葉清歡把手露出被窩,立刻又給她塞回去,「今天,委屈你了。」
「我們是夫妻,幫你應該的。」葉清歡笑笑,終於可以放心的入睡。
畢竟深秋水冷,高燒不是鬧著玩的。沒一會兒,葉清歡就沉沉睡去。
沈凜的手挨在被窩邊緣,忍不得抽出來。
被窩裡好暖,他也想躺進去……
「將軍還沒吃飯吧?廚房裡已經準備好了。」春燕說。
沈凜問:「夫人吃了嗎?」
「沒有。」
「那熱著,等她醒了一起吃。」
沈凜脫了鞋襪,往床上擠。
春雨睜大眼睛:「將軍,夫人病著……」
「我知道。」沈凜說,「我和她一起躺,要是再發燒就能及時知道。」
「……」
春雨想說自己守著就可以,人家沈凜已經躺下了。
他沒有打擾葉清歡,更沒有鑽同一個被窩,而是躺在床邊上。
春雨想了想,她肯定勸不走將軍。
於是,拿了床被子。
「秋夜霜重,將軍蓋一蓋。」
「好。」
沈凜蓋著新被子,陷入思索。
秋夜霜重,她豈不是更覺得冷?
沈凜把兩床被子都蓋到葉清歡身上,才滿意的躺下,熄燈睡覺。
第一次和女人同床共枕,沈凜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蕩漾。
這種感覺,很自然,也很奇妙。
連空氣都變得不一樣了,呼吸間帶著甜,一直甜到心頭。
原本是有困意,現在越躺越清醒!
偏又捨不得起來!
沈凜索性側身,看著葉清歡睡。
夜的微光下,她的美更加耀眼。
精緻的五官越看越覺得好看。眼睫毛投下漂亮的扇形陰影,偶爾顫兩下,像蝴蝶的翅膀。
她身上似乎還有股淡淡的馨香,聞起來十分舒服。
沈凜漸漸看痴了,手不自覺地撫上她的臉龐,再慢慢滑到她的唇角。
心狠狠地悸動了兩下。
她的唇好軟……
「熱……」
葉清歡突然嘟囔一聲,嚇得沈凜急忙縮回手。
心,狂跳。
比在戰場上殺敵時,還要緊張。
她不會發現他在摸她吧?要是她問起來,他怎麼解釋?
沈凜腦子亂得厲害,根本想不出合適的說詞。
「重!討厭……」葉清歡嬌嗔一聲,手腳並用地把被子踢開。
衣袖下滑,露出白嫩的藕臂。
這樣涼快多了,葉清歡滿意地彎了彎唇,繼續睡。
沈凜鬆了口氣,原來她只是在說夢話。
想幫她重新蓋被子,結果大半被子都被她壓在身下,必須抽出來才行。
為免吵醒她,沈凜下床又找了新被子,給她蓋上。
鬼使神差的,他也給自己蓋上了。
兩人同在一個被窩,感覺超極好,沈凜也慢慢進入夢鄉。
葉清歡本來覺得又熱又重,仿佛墮入阿鼻地獄承受酷刑。
才舒服了一會兒,又像來到冰原般,冷得不行。
睡夢中,她尋著熱源而去。
最後,她找到一隻暖爐,立刻抱住,心滿意足的消停了。
等她第二天醒來,才發現自己抱的不是暖爐,是沈凜!
她,當過誥命的高門主母,正以非常不要臉的姿勢抱著個男人!
沈凜也醒了,正在假裝鎮定:「醒了?還燒嗎?」
葉清歡連忙鬆手、松腳,往後撤退,和他拉開距離。
「你,你怎麼會在我床上?我還以為是熱爐……」
「太醫說你晚上還會燒,讓我多注意。」
沈凜從容不迫地起床,順勢幫她掖了掖被角。
葉清歡窘得臉都紅透了,恨不得能連腦袋縮進被窩裡。
「我,我不是故意抱你……」
「我知道。你病了,時冷時熱睡不安穩。」
「對對!」
「餓了吧?我讓人送吃的來。」
沈凜善解人意的讓葉清歡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等她再措詞,他已經穿好衣服,頭也不回地離去。
所有的尷尬和曖昧,都隨著他的退出而消散。
葉清歡重重地鬆了口氣,拍著自己的臉嘀咕:「葉清歡啊葉清歡,你睡覺就不能老實點兒嗎?怎麼趴他身上去了……」
「夫人。」
春燕和春雨捧著臉盆進來,兩人都笑眯眯的。
葉清歡覺得刺眼睛,哼哼:「你們怎麼讓他留上我的床了?」
「將軍是主,我們是仆。還能阻止將軍心疼夫人?」春燕掩嘴笑。
春雨瞟了一眼床上的造型,吐槽:「夫人看看你壓了幾床被子吧!」
葉清歡垂眼一看,頓時滿頭黑線。
她壓著兩床被子!
「幸虧將軍半夜又添了床被子,不然夫人肯定又受凍發燒了。」春雨促狹地笑,「將軍真疼夫人。」
葉清歡臉漲得通紅,心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