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葉清歡當真往前直走,不避不讓的。
葉清蘭就在她幾步之外!
這不是故意撞人嗎?
葉清蘭獨自一人,自知不是葉清歡的對手,趕緊往旁讓了讓,陰陽怪氣地說:「眼神不好就在家待著,亂跑什麼?」
「這是我的布莊,我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葉清歡指指葉清蘭身後:玲瓏布莊。
其實這裡原名「白記布莊」,是白家給白玲瓏的嫁妝之一。
後來葉淮哄著白玲瓏改成玲瓏布莊,又在白玲瓏死後收入葉夫人的私囊。
因為生意不好,怕老顧客流失後直接垮掉,就一直沒改名。
沈家提親後,玲瓏布莊作為葉清蘭的嫁妝寫進陪嫁單里。只是葉清蘭臨時改主意要嫁給姜仕銘,才又落到葉清歡手上。
也算是,物歸原主。
「有鋪子了不起?我以後會比你有錢。」葉清蘭自信地昂起下巴。
快入冬了,到時候她把炭一賣就是富裕了。
這次她聰明的,賺錢的事不能全指望世子,得自己捏著一些。
在沒有身份地位前,錢很重要!
所以,她不止從娘家借錢給世子囤炭。自己還悄悄典當了部分嫁妝,私囤了一些炭。
「那我祝好眼神的姐姐,早日發財。」葉清歡刻意打量葉清蘭身上半新的衣裙。
嘖,都窮成這樣了,她該不會把值錢的東西全當了去囤炭吧?
「當然,我一定會發大財!」
此時的葉清蘭還沒意識到,她不僅不會發財,還會虧得一無所有!
葉清歡走進玲瓏布莊,看著裡面陳舊的景物恍惚了下去。
這裡曾是娘的地盤,可還有娘的氣息?
「是……二小姐嗎?」老掌柜不敢相信地揉眼睛問。
「是我。」
葉清歡打量著老掌柜。
能知道她的,想必是母親生前留下的人。
可惜前世她不知曉,也沒搶到這間布莊。
今生,不能再錯過了。
「您老是……」
「白小姐生前,叫我老許。」
一聲「白小姐」,讓葉清歡更加肯定他是母親的人。
「許叔,我是葉清歡……」
許叔眼裡泛起淚光:「二小姐終於回來了……」
「對不起,讓您久等了。」葉清歡也紅了眼眶。
前世,她到底辜負了娘親多少?
「二小姐,這鋪子的契書到您手裡了嗎?」許叔問。
「是。它現在是我的了。」葉清歡很後悔現在才來布莊。
「那就好,那就好……」老許哽咽著,不停地拭眼角。
「許叔,能和我說說,我娘是個怎樣的人嗎?」葉清歡問。
許叔點點頭,說:「白小姐溫柔漂亮,心地善良。她本是白家無憂無慮的掌上明珠,可惜嫁給葉淮為妾……」
「這也就算了。葉家再難處,白小姐自己有錢傍身日子也不會難過。」
「可惜被奸人所害,身中奇毒。才生下你就死了。白小姐生前叮囑過我,如果二小姐長大後尋來就聽二小姐的。若二小姐沒來,這布莊就荒廢了事。」
「……」
這些和葉清歡知道的是一樣的,她問:「那許叔可知,白家為何突然和我娘斷了聯繫?」
「是白小姐的意思。從她嫁給葉淮那天起,就自我驅逐出白家族譜。生生世世永不聯繫。」
「啊?」葉清歡大吃一驚,「我娘當初不願意嫁嗎?」
許叔說:「這個老朽就不清楚了。盛京的鋪子歸到白小姐名下後,也斷了和白家的生意來往。」
「斷得這麼幹淨……」
葉清歡蹙起秀眉,想不通。
白家此舉,不像是和女兒決裂,更像是在刻意劃清界限。
難道白家遇到了什麼可怕的大事?
「二小姐,盛京的鋪子屬布莊最不掙錢,你怎麼會想到過來?」許叔問。
葉清歡四下看了看,那些陳舊的設施可以看出曾經的繁華,心中不禁唏噓。
「二小姐莫急,咱們布莊的生意在人做。想好也行,想差也行。」許叔看透她的心思,道。
「此話怎講?」
「白小姐留下的鋪子,後來都陸續改名了。老朽不忍白小姐的痕跡全被抹除,便動了點兒心思。布莊生意差,葉家就不上心。」
「原來如此!」葉清歡恍然大悟,又覺得欣慰。
在盛京,還有人記得白玲瓏!為白玲瓏守著產業!
「許叔,這裡的人都可靠嗎?」葉清歡問。
「當然。我是從白家陪嫁過來的,其他夥計是我親手挑的。」許叔說。
葉清歡放心了,提筆寫下幾張單子,遞給許叔:「您看看,這布能做嗎?」
許叔眼前一亮:「二小姐不愧是白家的子孫啊!」
「能做嗎?」葉清歡又問了一次。
她這幾張單子,是前世隨養子南下時意外從一個老嬤嬤手時得到的。回盛京後一投產,便賣爆了。
現在,距離她前世得到方子的時間還有八年!提前研發,會賣的更爆!
「二小姐難道不知,這些是白小姐生前研製的布料嗎?」許叔拿著單子,奇怪地問。
葉清歡再次被震驚到:「當,當真?」
「我這裡也有一份。」許叔回頭翻了一陣,果然拿來幾張陳舊的方子。
上面所寫,和葉清歡剛寫的一模一樣!
一瞬間,葉清歡的呼吸都變急促了。
「許叔,這個方子有多少人知道?」
「布莊裡就我知道,還有當年白小姐的陪嫁嬤嬤。不過如嬤嬤早就告老離開盛京了。一轉眼就是十多年,也不知道還健在不……」
原來,那個嬤嬤是母親的陪嫁!
如嬤嬤應該是認出了她,所以才把方子交給她!
葉清歡強忍著激動,說:「許叔,那就請你組織人手,把這些布料都生產出來。所需資金,晚點兒我讓人送來。」
「好。」
許叔一口應下,滿面喜色。
沉寂多年的玲瓏布莊,終於要重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