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身世,罰跪

  「二叔要賭,誰管得住?」沈凜說了句公道話。

  蘇錦繡頓時感動得淚水盈盈:「凜哥……」

  看沈凜的目光楚楚可憐,欲語還休。

  沈老夫人皺皺眉,竟然把怒氣憋回去了:「秦氏,這次的事從公中出。但若再有下次,別怪我心狠!」

  「多謝大嫂!」秦氏感激涕零,不住地抹淚。

  余氏不樂意了,那可是白花花的一千多兩銀子啊!

  給二房填了窟窿,就等於三房要少分福利。

  眼珠一轉,精明的余氏計上心頭:「大嫂,三爺倒是不賭。就是經營無道,今年兩個鋪子都賠了。是不是也從官中補貼上?」

  「不會經營,就把鋪子交還官中管!」沈老夫人沒好氣地說。

  余氏訕訕:「不用不用,今年虧不代表明年也虧。三爺一定汲取經驗,好好管理。」

  「一天天的事兒多。都走吧!」沈老夫人下逐客令。

  秦氏和余氏趕緊先走了。

  「葉氏,你的事雖有隱情,但不該隱瞞至今。罰你去祠堂跪一宿,好好給列祖列宗們認錯!」沈老夫人道。

  「是。」

  葉清歡去跪祠堂了,沒一句二話。

  做人要懂得審時度勢。葉家欺騙在先,罰她跪祠堂已經是最輕的懲罰。

  她接下這份懲罰,往後在將軍府便坐穩正妻之位。

  將來當不當主母另說,暫時沒有女人壓在她頭上總是舒服些的。

  蘇錦繡在這時發現沈凜左臂滲血,驚叫:「凜哥,你受傷了?」

  「無礙。」沈凜垂下手臂,面無表情。

  沈老夫人看他受傷,也是心疼:「又沒在邊關打戰,怎麼還受傷了?你擅用左手,要是留下後遺症怎麼辦?」

  沈凜漆黑如古井般的眼底,染上幾抹錯愕與複雜。

  再開口時,聲音有些顫抖:「母親,不妨事的。」

  「這幾日就留家裡養傷吧!」沈老夫人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兒子,長嘆一聲,起身離開。

  蘇錦繡歡喜地跑到沈凜面前:「凜哥,母親還是很關心你的。」

  「是怕我也殘了,無人率領沈家軍吧!」沈凜恢復冰冷。

  蘇錦繡熱臉貼了冷屁股,難過得紅了眼眶:「凜哥,你不能那樣想。母親真的很關心你,只是你不常回來,母子間才生疏了……」

  「是什麼我心裡清楚!」

  沈凜厭煩地甩開蘇錦繡,大步離去。

  蘇錦繡淚珠子刷刷的掉。

  凜哥還是不肯原諒她……

  ………

  不知不覺,又來到金風院。

  說來可笑,偌大的將軍府,沈凜竟然沒有自己的住所。

  自從沈老夫人把蘇錦繡給他當側室,他原來住的鶴樓就開始修繕。

  美名其曰,為大婚做準備。

  一修五年。

  沈凜若回家,就只有宿在蘇錦繡那裡,才算合情合理。

  每每想到這些,沈凜就覺得可笑至極!

  金風院,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嗎?

  呵,娶妻的目的,他又不是不清楚!

  沈凜剛溫軟下去一點的心,再次被冰包裹住。

  轉身欲走,負責看家的春雨開門行禮:「將軍。」

  沈凜想了想,邁進金風院。

  傷口疼,藥效讓人發困。今天他異常疲累。

  反正今晚葉清歡跪祠堂,這裡也是空著,他且歇一歇。

  新婚時的大紅色全被撤走了,布置得很雅致。

  各色精緻的玩意和書籍裝點房間,低調奢華。

  沈凜隨手拿起玉盤裡栩栩如生的玉石榴:「這就是睿兒摔壞的那個?」

  「是的。」春雨不知沈凜是何想法,心中忐忑,「老夫人說送去修,我們夫人說不用,這樣也挺好看。」

  沈凜把兩半石榴手動拼一會兒,看了又看:「兩半挺好。」

  春雨:………

  哼,你就護著你侄子吧!

  「你家夫人,中的什麼毒?」沈凜問。

  春雨大驚失色,立刻跪下:「將軍……」

  「但說無妨。」

  「婢也不知內情。但夫人至今都未發作過,身體很好的……」

  春雨怕得不行。

  剛曝光身世,險些被休。現在又說中毒,將軍還是想休妻嗎?

  「將軍,求你千萬別休了夫人。夫人已經在尋找解藥了,她會好起來的。真的,等她好起來,就可以為將軍生兒育女了……」

  沈凜對生兒育女不感興趣。

  不過,他對葉清歡中的毒有興趣。

  「何處尋?」

  「和樂堂。夫人怕有人從中作梗,作得隱秘……」

  沈凜臉色大變,後面的話再沒聽進去。

  昨夜執行任務的時候,聽說和樂堂發了江湖懸賞令,尋找「噬心」的解藥。

  難道,葉清歡中的就是噬心?她就是找宋老看診的年輕女子?

  沈凜眼底涌動著風雲,周身氣勢凜冽。

  那人竟然盯上他的妻子!可惡!

  春雨害怕極了。

  嗚嗚,她是不是說錯話了?她只是想幫夫人穩住地位不被休呀!

  「可有吃的?」

  春雨猛地抬起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本將餓了,你聽不懂?」沈凜不耐煩地攏眉。

  「有有有,婢子這就去拿。」春雨趕緊爬起來,把小廚房留的最後一碗冰酥酪端來。

  青瓷碗裡盛著白如玉的酥酪,上面點綴著玫瑰花瓣,煞是好看。

  嘗一嘴,奶香濃郁,入口即化。

  可惜一碗沒幾口,只夠塞個牙縫。

  「將軍,廚房今晚燉蓮子排骨湯,一會兒就好。」春雨小心翼翼地說。

  沈凜放下碗,道:「盛一碗,悄悄送去祠堂。」

  春雨睜大眼睛:還可以這樣?

  「若被人發現,就是本將的意思。」

  「多謝將軍,婢子這就去辦!」春雨退下。

  沈凜起身裡屋外屋巡視一圈,便躺下休息。

  葉家陪嫁的都是好東西,被褥軟和得像他幼時慈母的懷抱。

  那絲埋藏在心底許多年的眷戀,像遇水發了芽,不斷滋生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