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一定會守著姑娘的,誰要來讓她難過都不行,他直接把人拎起來丟出去就是了。
馬車裡,朱兒和霜兒對視一眼。
裴家這邊的人,她們還從未接觸過,以前她還沒有機會跟著王爺出來。
但是現在她們也多少感受到了一絲緊繃。
她們也知道,裴家這邊的產業,驚雨閣,是王爺一直都想拿到手的。
也不知道當王妃與裴家那邊的所謂「少夫人」對上,會不會影響到王爺原本的計劃。如果當真有衝突,王爺又會怎麼樣處理。
不過,不管怎麼樣,她們肯定都會站在王妃這一邊,她們可是王妃的貼身侍女啊。
四明城雖然並不如他們以前經過的那些大城池那般繁華,但是看得出來占地極大,街道都非常寬敞,有一種邊城一般的粗獷。
裴家別院的占地也很大,大門極為氣派,門外兩尊怒眼石獅很是高大,氣勢十足。
他們到的時候門口排著兩排家僕侍女,見到馬車過來,齊齊朝這邊行了禮。
「恭迎公子。」
雲遲正好在這個時候醒來,聽到了外面的聲音,濃密的睫毛動了動,手指一動就輕揪住鎮陵王的衣領。
「裴青?」
「嗯。」
從現在開始他就得用裴青的身份了,雲遲確認過後點了點頭,又說道:「我餓。」
鎮陵王一滯,將她抱了起來。
「公子請下馬車。」
劉管事走到馬車旁邊,伸手來撩車簾。
采月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來扶鎮陵王。
車簾一掀開,便見鎮陵王抱著一少女出來,他們頓時都吃了一驚。
「公子,這位是?」
「這是雲姑娘。」鎮陵王聲音也已經變了,成了裴青的聲音。「讓人備水,再燉些雞湯,半個時辰之後用膳。」
裴青自然並沒有鎮陵王的冷酷和拒人於千里之外,但是鎮陵王本性難移,所以他扮了裴青之後也比以前真正的裴青要顯得冷清三分。
以前的裴青還會偶爾與采月說笑兩句,現在卻只是淡淡地對采月吩咐了這兩句,然後避開她的手,抱著雲遲跳下了馬車。
采月的手還是停在那裡。
她有些不敢置信。
公子怎麼會抱著一個女子?
「采月姑娘?」劉管家咳了兩聲,「公子那邊還需要采月姑娘安排的。」
采月雖然只是一名侍女,但是以前卻是在酡城那邊主家調過來的,她的父親還是主家那邊的管事,她自己也曾是侍候了裴青三年的大丫鬟,所以調來這邊之後儼然成了別院裡的主事侍女,地位比劉管事還要高一些。
調過來的時候采月還心情低落過好一陣,但是裴青偶爾也會來別院呆上半個月,打理這邊分閣的事務,在這邊幾乎沒有別的女子與她爭寵,只有她最能接近裴青,所以後來她也就覺得挺好的。
她一直都在盼著裴青到來,但是沒有想到這一次他是來了,卻還抱著這麼一個少女。
等到朱兒和霜兒也下了馬車,快步跟了上去,采月心裡又是一突。
還帶了兩名侍女?
這兩人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啊,難道是那個少女的侍女?
「采月姑娘?采月?」劉管事見她一直發著呆,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采月回過神來,看了一旁的柴叔和徐鏡一眼。
「柴叔,徐鏡,好久不見。」
「采月好久不見。」
柴叔和徐鏡跟她也算是老相識了,趕緊與她打了招呼。
「劉管事,你安排柴叔他們下去洗漱休息吧,我進去服侍公子。」采月說完趕緊地朝內宅追了過去。
鎮陵王抱著雲遲,穿過了層層園林,迴廊深深。
朱兒和霜兒跟在後面,邊走邊把周圍的環境和路徑記於心裡。
采月帶著四名侍女追了上來,看到鎮陵王抱著雲遲進了清幽樓,頓時愣了一下,然後快步上前。
「公子,采月已經給雲姑娘安排好了客房,奴婢們送她到擷香院吧。」
擷香院是這裡安頓女客的客院,小而精緻,把雲遲安排在擷香院是最正常最合適的。
要知道,這清幽樓可是裴青住的院子啊,以前就連裴家的其他人過來,裴青都不讓他們住進清幽樓的。
裴青愛靜,而且也有潔癖,不喜歡有人進他住的地方。
「不用了,她就住清幽樓,讓人把本公子寢室的耳房收拾出來。」
耳房本來是主人的貼人隨從或是貼身侍女住的地方,但是裴青不喜歡有人睡在他隔壁,所以也從來都是空著。
現在采月聽到他說要收拾耳房,頓時以為是要給雲遲住的,不由得又看了雲遲一眼。
難道這是公子的貼身侍女?
不過,身為侍女也太過份了吧,竟然還要公子抱著?
她揮了揮手,讓侍女趕緊去收拾耳房。
粉色的床和紗簾,柔軟的被褥,看起來就是女子的床。
但是等到收拾好,采月卻發現她家公子已經把那名少女抱到了他的床上。
「公子,耳房已經收拾好了」
所以該把人抱到耳房去了吧?
還有,已經被這少女躺過的床蓋過的被褥,也應該趕緊給公子重新換了。
「水備好了嗎?」
「回公子,備好了。」
「嗯,去備幾套新衣過來。」
「是。」采月正準備轉身走,又看到了鎮陵王親自把雲遲抱了起來,往淨房走去。她大吃一驚。
「公子,讓奴婢們送雲姑娘過去吧。」
「不用。」
「公子,」采月又問道:「是給雲姑娘備侍女服飾嗎?」
鎮陵王朝她看了過來,語氣微冷,「誰告訴你她是侍女?」
朱兒和霜兒對視一眼,齊齊上前一步,「采月姑娘,麻煩給我們備侍女服飾吧。」
這個采月看起來就有點兒奇怪了啊,身份非比尋常嗎?感覺管得也有點多了吧。
采月表情很有些糾結地去為她們備服飾了,鎮陵王把雲遲抱到浴桶旁邊,這才把她們叫了進去。
「服侍她沐浴。」
「我自己來吧。」雲遲並不習慣有人服侍著洗澡。
鎮陵王掃了她一眼,「你自己能爬得進浴桶便當本公子輸了。」
雲遲:「」
爬
她這是當真被鄙視了。
「給她刷洗乾淨,整個人都是餿的。」鎮陵王一臉嫌棄說完便轉身往外走。
雲遲嗤了一聲,「說得他好像不餿似的。」
朱兒和霜兒都掩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