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如此狂妄

  他早就說過了,他的命交給她。

  她已經收下他的命,自然,她不讓他死他就不能死。

  你命由我不由天。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說出這麼狂妄的話來。

  尤其是她在說出這麼狂妄的話時還一臉嫣然笑意,就好像她說的不過就是今天天氣很好這樣的話。

  這是第一個敢在晉蒼陵面前這樣狂妄的女人。

  但是為什麼,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那顆冰寒浸染冷硬的心卻像是被火炙烤一樣,熱得狂跳。

  看著她帶著笑意的臉,他只想將她狠狠地揉進骨血里。

  這個女人怎麼能夠狂妄到這個程度?

  狂妄到讓他這麼喜歡的程度!

  他幾乎想將她吞下腹去,從此她就是他的!

  在這一刻,晉蒼陵的腦海里根本就沒有妖鳳之心。

  只有她。唯有她。

  他猛地將她拉進懷裡,扣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朝她的紅唇吻了下去,幾乎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已經兇猛地捲住她的舌。

  雲遲在這一刻完全抵禦不住這股狂情。

  她能夠感覺到,他想將她生吞下肚。

  晉蒼陵從來沒有這樣肆意的狂熱,半點不加掩飾,沒有任何壓制。

  他為的不是她能夠救他的命。

  為的就是她的狂妄,她的那句話。

  為的就是她膽敢直白地說她把他的命握在手裡了,連閻羅王都搶不去,連天都奪不走。

  深吻似火。

  一吻既罷,他的唇還在她的唇畔,他的聲音沙啞,「來,放手治,治殘了本王也絕不怪你。」

  雲遲被吻得暈乎乎的,全身幾乎著火。

  明明他身上寒氣已經要把整間屋子都冰凍住了,為什麼她卻一身滾燙?

  她還沒能從深吻中抽身,那雙原本清亮如水的眼睛染著無盡風情,一挑,媚眼如絲,「那你答應從現在起,不止你的命是我的,你的身體也是我的?」

  「本王整個人都給你了。」晉蒼陵看著她,眸光深深。

  雲遲本來還要逗他,在對上他這樣的眼神時卻驀地一愣,伸手就推了他一把。「躺下。」

  晉蒼陵趴在床上,衣服被褪到了腰間,精壯的背呈現在雲遲眼裡。

  墨發垂在枕間,寬肩勁腰,這個男人的身材好得能讓所有色女眼冒桃心流口水。但是,現在他的背上卻爬滿了黑色枝紋,密密麻麻如蛛網一般。

  現在別說眼冒桃心流口水了,可能別的女人一看到這情形都會駭得尖叫失色。

  雲遲卻是微微鬆了口氣。

  「果然是假續命針。」

  只要是她在那本書上看到的症狀,她就有把握。

  「假續命針何意?」晉蒼陵這會兒已經恢復之前的冷清,好像之前放棄掙扎生機流失的不是他,那狂情深吻的也不是他。

  這時刻變臉的性子讓雲遲也不免有些牙痒痒,恨不得一針扎在他屁股上,給他點教訓。

  「真的就叫續命針。」她拿著一支蠟燭,把所有的銀針都燒過一遍,一邊跟他說話。因為現在他的生機已經流失大半。

  他的語氣聽起來淡淡似是無礙,但是據書上講,這個時候他應該是萬箭穿心,千支針在刺著骨的那種痛。

  在這種尋常人根本無法忍受的痛楚下,他還能保持鎮定,簡直就是妖孽。

  現在跟他說話也能轉移一點他的注意力,多少能讓他好受一點。

  所以雲遲一般動手一邊說著話。

  「據說,續命針原本是一位叫賽神仙的神醫所創,顧名思義,就是在藥石無醫的情況下,施了針能夠延續生機。或者在重傷時,還未能找到藥來醫治,續命針能夠讓傷者的傷勢暫時不再惡化,撐到尋到靈藥。」

  「嗯。」晉蒼陵現在的確是痛得幾乎無法忍耐,但是她甜軟的聲音卻似是安撫,至少能夠令他還保持著神智。

  「而這假的續命針呢,就是一個心術不正的邪醫想要偷學續命針,卻弄錯了最關鍵的一步而轉變出來的一種針法。」

  雲遲把伸出手指,在他的背上輕輕划過,如果晉蒼陵能夠看到,就會發現她其實是在他背上劃出了一個無形的圖騰。

  她的兩指間夾著一支銀針,偶爾刺出滴血珠。

  這種刺痛像被螞蟻輕咬一口一般,對於現在深痛刻骨的晉蒼陵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被他忽略了過去。

  「後來有人發現,這種針法是一步錯步步錯,一是救命,一是要命,所以,有人就把這種假的續命針直接叫做要命針。」

  這個圖騰異常複雜,雲遲必須一邊仔細回憶那一頁圖紙上的樣子,一邊慢慢跟著畫,所以速度很慢。

  但是,慢總比出錯好。

  救治的機會只有一次,沒有重來的機會。所以她其實也提著一口氣,半點不敢急。

  晉蒼陵再痛也只能撐著。

  「這種針法的確能夠激發一時潛能,但那是在透支。透支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就是說,本來你的身體還能堅持三天,這種針法將你的生命力給壓縮了,把後面兩天的生命力全壓在第一天,所以,第一天你會覺得身體好了,內力回來了,可是,這是用你餘下兩天的生命換來的。」

  雲遲腦海里浮現著那幅圖騰,手指未停,這個圖騰已經畫到最後,但是她卻覺得自己眼前有些發黑,手臂也酸軟無力,幾乎無法再堅持。

  她心中一跳,在霎時間就明白了。

  這個圖騰不是隨便畫的,它在吸取她的精神力。

  這是需要極為耗神的圖騰。

  雲遲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手也在顫抖。

  晉蒼陵也終於忍到極致,痛得悶哼出聲,死死地咬住牙關。

  透支生命。

  原來如此。

  若是多給他一些時間,他怎能上了怪魔醫的當?

  只怪當年他幼小,而中的屍寒之毒太霸道狠戾,他無可選擇。若是今天沒有雲遲,再遇怪魔醫,他仍然會做出這種選擇。

  他的命從來只能求一天是一天!

  「我從書里看到了這種針法的抑制方法,但是,從未試過。你只能算是我的小白鼠。」

  聽到雲遲的話,縱是他已經痛得整個人快要炸掉,晉蒼陵心裡還是忍不住勾勒起她此時眼裡的狡黠。

  小白鼠是什麼意思,他可以推測出來。

  只是,他想問,明明是第一次嘗試著壓制這針法,她卻敢狂妄說能救他?

  就那麼自信不會失敗嗎?

  好像是知道他的疑問,雲遲又接下去說道:「若是失敗,本姑娘還有法子可以保住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