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攻夾。
幾乎避無可避。
雲遲登時大叫:「喂!不公平!那邊那個功夫比我強,多分幾條觸鬚過去對付他啊!」
鎮陵王:「......」
他怎麼覺得就不該留她?
一開始就該把她的脖子捏斷!
忘恩負義的無恥女人!
他腳尖飛快踢出幾塊碎石,擊中了其中兩條觸鬚,那東西吃痛,扭曲著拍到了河面,濺起了無數水花。
水珠飛濺到雲遲臉上,竟然跟冰碴一樣,凍得她又是一個激靈。
這河水竟然這麼冷!
另外一條觸鬚已經卷上了她的腳踝,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它要把她拖下水的前一秒,雲遲猛地彎腰將手裡的那支長長的髮簪刺進了觸鬚里。
她的虎口都震得麻痛,盡了全力,把髮簪刺了進去,一端插進地里。
八爪魚吃痛,拼命地扭曲起來。
雲遲咬牙,狠狠地把髮簪繼續壓下去。然後她飛身而起,順著那條觸鬚就往上爬。
「晉蒼陵,你快去找無生草!」
她來不及多想,只知道這隻東西不會輕易地放他們離開了,與其留下他在這裡纏鬥,不如由她來頂著,反正她也看不到,找無生草太難了。
但是這句話喊完,她卻沒有聽到鎮陵王的回應。
正心裡驚異時,一股陰寒從他那個方向襲了過來。
噗!
冰寒勁風從她臉龐兇狠地颳了過去,如同實質,切中了那八爪魚另一條正欲纏上來的觸鬚,竟然一下子把它削斷了!
那一段觸鬚落在水裡,又濺起了一片水珠。
他的身影飛掠過來,足尖在她背上一踩,把她當成了墊腳石。
雲遲:「晉蒼陵你妹的!」
從來還沒有人能踩在她的背上!
鎮陵王沒有理會她,借力一點,身形再度拔高,這一回,踩在那八爪魚頭上。
雲遲忍不住抬眼看去,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劍已經斷了,現在沒有兵器,要怎麼殺它?
剛這麼想著,這隻八爪魚卻好像察覺到了危險,剩下的所有觸鬚都瘋狂地扭動起來,像是要把他掃落下去。
鎮陵王手掌如刀,揮出的掌風猶如利刃,像是操控著無數銳利的刀,刀刀飛削。
一時間,一段段觸鬚被削斷,肉雨一般地啪啪落到水裡。
雲遲罵了一聲,果斷撤退。
有斷了的觸鬚砸在她背上,這種感覺實在詭異得讓人作嘔。
剛剛退到岸邊,一腳踩住刺著觸鬚末端的髮簪,那條觸鬚卻突然變得僵硬,扭動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嚓嚓嚓,有極細微的聲音從觸鬚上一寸寸傳近。
雲遲驀地想到了什麼,面色大變,不顧眼睛的刺痛,用力睜開,拼命朝他那邊看去。
果然!
他的全身幾乎都已經覆蓋上了白色的冰霜!
那冰霜以他的腳下為中心,先凍住了八爪魚的頭,再漫延至所有的觸鬚!
這只不兇悍的八爪魚可能不明白,為什麼它會這麼快被冰凍住!
但是,它現在已經全身僵硬,沒有辦法再扭動掙扎了。
除了這恐怖的冰寒之外,還有一種殺氣自鎮陵王身上漫延開來,她,也是這種冰寒殺氣的攻擊對象!
雲遲立即把腳從那觸鬚上移開,在布靴里的腳底都快要凍壞了。
她怎麼給忘了!
這位爺身上冰寒一重的時候,極可能變成殺人機器的!
還不等她多想,他的目光已經冰冷地掃了過來,幽暗深眸里沒有一絲生氣,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死人。
「本王留你全屍,如何?」
如何你爹的!
雲遲心裡發寒。
就知道,就知道應該離他遠遠的,不能跟這種有著詭異變態病態的男人在一起!
她立即轉身就跑。
這個時候的鎮陵王只剩下殺氣。
她不跑,還真要等著他殺過來嗎?
那麼兇悍的八爪魚都給他虐殺了!她就只是個小蝦米而已啊,估計還不夠他兩根手指虐的!
「晉蒼陵你大爺的!要變殭屍之前不先通知一聲!」
她拔腿狂奔的同時,破口大罵。
說好的要殺她之前會先通知的呢?
說話不算話!
大爺的,她現在眼疾,魅功不能用,無窮又不在手,簡直是......
老天是在玩她嗎?
雲遲以為她已經跑得夠快了,誰知道不過一息時間,一道寒風從背後撲來,他已經到了。
一隻手一下子捏住了她的脖子,他的手指冰寒而僵硬。
雲遲生生地連打了兩個寒顫。
他轉到了她面前。
幽深黑眸對上她的核桃眼,五指微一收緊。
雲遲一下子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她心裡苦笑。
報應來得這麼快,之前她還覺得他不至於到這裡來殺她,還想著等出了墓繼續逃,離他遠遠的,結果一轉眼他就下了殺手。
他將她提了起來。
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死人。
雲遲心裡發顫,她突然覺得,這不是晉蒼陵,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這個樣子的他是在失控狀態。
他的眼神太過詭異了。
而臉上的白霜越來越厚,他的臉也徹底沒有了血色。
這樣下去,他自己也會死吧?
雲遲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快要無法呼吸了。
這時,花焰鳥猛地從她的包袱里飛了出來,先是繞著他們盤旋了兩圈,然後不管不顧地朝他的眼睛啄了過去。
鎮陵王一手向它揮去。
撲。
花焰鳥一下子被他掃開,摔落在地上。
雲遲雙手緊緊地拽著他的手,想要將他扯開,但卻是陡勞無功。
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裡?死在他的手裡?
雲遲心裡湧起強烈的不甘,陡地伸手去摟他的脖子,猛地將他拉向自己,唇狠狠地壓上他蓋著冰霜的薄唇。
鎮陵王一震,手指無意識地微鬆了些,雲遲沒有多想,發狠地挑開他的唇齒,小舌靈活地鑽了進去。
在生死關頭,她只想試試渡一點溫度過去,看能不能拉回他一絲神智,別的沒有想那麼多。
吻,能迅速勾起火熱。
只要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她只顧摟著他的脖子,為了再爭取多一點呼吸空間,她甚至把腿纏上了他的腰,整個人都攀掛在他身上。
她只顧唇間舌頭的糾纏,別的都沒有辦法多想。
沒有察覺什麼時候他掐著她脖子的手已經鬆開,往後撫去,改為按住她的腦後,將她按向自己。
另一手則是托著她。
熱度在寸寸攀高。
鎮陵王意識回籠時,只感受到了她的溫軟和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