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善良的雷文【4更】

  第270章 善良的雷文【4更】

  布洛卡和韋薩辛之間的戰爭已經成為近來整個諾德行省最受關注的事件。

  韋薩辛棄城逃命、布洛卡占據科嘉鎮,即將占領科嘉領全境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總督空缺的情況下,無人能調理這種爭端,這就讓整個雪楓郡都陷入了一種淡淡的緊張狀態。

  雄鷹鎮也不例外。

  再加上一個月前那起襲擊,鷹眼守衛的巡邏範圍和強度都在增長。

  作為鷹眼守衛的一員,茱莉婭也進行著每天的巡邏。

  今天又下起了雪,風聲陣陣,卷著雪花往她的領子裡鑽,被體溫化開之後就變得又濕又冷,半身胸甲上甚至開始結起了冰花。

  輕輕嘆了口氣,茱莉婭本以為這又會是一場無聊的巡邏——雖然沒事就是好事,但實在是枯燥了點。

  也許是為了讓她有些事情可做,就在她巡邏到雄鷹鎮西南方向叢林邊緣時,聽到了一陣女人的尖叫。

  「別過來,你們要幹什麼!?」

  「——救命、救命!!!!」

  茱莉婭甩開扈從策馬趕去,到了現場,瞳孔就是一縮。

  只見兩個穿著泥濘、髒污鎧甲的男人,正從一輛馬車上搶掠物資,地上倒著一個男人,身下鮮血成灘,顯然是死透了;旁邊還有一個女人抱著孩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那兩個男人看起來快餓瘋了,用長劍捅開車上的糧食袋子,裡面金黃色的麥子流淌而出,這兩人也顧不上扎嘴,捧起一把就往嘴裡塞。

  啪的一聲,茱莉婭抖開鞭花,厲聲叫道:「鷹眼守衛,現在立即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她實在是太過年幼,兩個男人的目光落先是看著她的臉,又落在胸口,都露出了淫猥的笑容。

  「咳咳……」順下口中麥粒,其中一個男人道:「什麼守衛?你們這地方倒是奇怪,用婊子維持治安?」

  茱莉婭面色一寒,冷哼一聲,將鞭子交到左手,右手拔出鷹翎長劍,夾緊馬腹就催馬上前!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分開,站在了馬車兩邊。

  這樣一來,無論茱莉婭要攻擊誰,都必須要顧忌馬車的存在,馬車的存在也便於兩人躲藏周旋;而一旦茱莉婭停下,那麼就會受到他們兩個人的圍攻。

  可是茱莉婭卻選擇了第三種方式。

  就在胯下黑血駒衝到馬車邊緣時,茱莉婭收起雙腿,一踩馬鞍,整個人騰空而起,穩穩落在了馬車上。

  兩個男人有些驚訝,但又有些不屑。

  在他們看來,茱莉婭這這一下雖然精巧,但卻讓自己處在了一個相當不利的位置,在實戰上就是個雛兒。

  他們幾乎同時遞出了長劍,刺向茱莉婭那略顯肉感的大腿。

  就在此時,茱莉婭彎下身來,雙手一齊動了,就好像是有兩個意志分別在操控兩隻手臂,左手上的鞭子一卷便將左邊男人手臂牢牢纏住,再也斬之不動;右手猛地向下一揮,叮一聲打偏了襲來的劍刃。

  兩個男人都是一愣,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力氣竟然如此之大。

  更想不到的還在後頭。

  茱莉婭左手猛地一提,鞭子嘎吱吱收緊,將那男人拽離地面,隨後向右方一帶,那男人噗噗推開兩袋糧食,然後腦袋噹一聲和自己的同伴撞在了一起!

  「殺人、搶劫、拒捕。」茱莉婭躍下馬車,劍指迷迷糊糊的兩人:「沒有審判的必要。」

  「鷹眼守衛茱莉亞,判處你們當場死刑!」

  說著,她手中鷹翎劍就要遞出。

  「等等!!」一聲虛弱的叫喚響起,旁邊樹叢一陣翕動。

  茱莉婭警惕地向那邊看去,只見一個身披附魔鎧甲的騎士正搖搖晃晃從叢林裡走出。

  他的鎧甲上有不少傷痕,還有幾個窟窿,膿水正順著他的腳底流入雪中,在潔白雪地上殷開一片難看的瘡疤。

  「你是雄鷹領的人,對吧?這裡是雄鷹領!我是……帝國男爵,韋薩辛!」韋薩辛咽了口唾沫:「他們兩個,是我的親兵。」

  地上那兩個男人掙扎著,似乎想要站起來。

  茱莉婭忽然出劍,劍鋒鋥然挑開盔甲縫隙,刺入上面那人的脖子,貫穿而過,從下面那人鼻樑處悶聲透入,直入顱腦。

  兩人身子齊齊一抖,又徹底軟了下來。

  「你!」韋薩辛氣得頭腦發暈。

  這一路上他為了躲避追蹤,可說是筋疲力竭,連處理傷口的時間都沒有,身上傷勢不斷惡化,只有這兩個士兵跟他到了現在,如今卻被茱莉亞隨手斬殺!

  「他們殺了雄鷹鎮的人,就該判處死刑。」茱莉婭盯著韋薩辛:「而且你說自己是韋薩辛男爵,可有什麼證據?」

  韋薩辛一時為之氣結。

  現如今整個諾德行省,穿得起附魔鎧甲、卻又落魄到這種地步的人難道很多嗎?

  可這並不能成為理由。

  他現在虛弱得連鬥氣都用不出來,要是稀里糊塗死在一個女人手裡,那樂子可就太大了!

  「……帶我去見雷文男爵,他認識我!」

  這時候,茱莉婭麾下扈從兵也已經趕來。

  茱莉婭打量了一下韋薩辛:「上枷鐐,我親自帶他去見男爵大人。」

  韋薩辛差點氣暈過去——早知道還不如向布洛卡投降呢,至少布洛卡真的是貴族,不會如此苛待另一位貴族。

  不過這也有好處,看他幾乎站立不穩,扈從們幾乎是抬著他走的。

  慢慢的,韋薩辛恢復了些體力,隱約見到一座巍峨輝煌的建築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我難道是……死了?

  這裡是光明之主的國?

  但茱莉亞的話毫不留情地撕碎了他的幻想:「鷹眼守衛茱莉亞,巡邏過程中發現三名潰兵劫掠馬車,其中兩個被我當場誅殺,餘下一人自稱韋薩辛男爵,無法分辨,特來向男爵大人匯報。」

  「請開城門!」

  城門緩緩打開,韋薩辛瞪大了眼睛。

  這……這就是雷文的新城堡!?

  他聽說過雷文建築新城堡的消息,也曾經看過施工工地,可那時候還看不真切。

  沒有想到,建成之後,竟然會如此的雄壯!

  要是這城堡在我手裡,怎麼可能會被區區6台投石機打得搖搖欲墜呢!?

  一路被帶到雄鷹城中,韋薩辛幾乎看花了眼,等坐到魔法升降梯上的時候,才漸漸接受了現實。

  隔著老遠,韋薩辛就聽到了雷文的聲音:「誒呀,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韋薩辛男爵可是我的老朋友了,快把他的鐐銬解開!」

  噹啷幾聲,韋薩辛低頭看著落地鐐銬,又抬頭看到越走越近的雷文,心頭忽然一松。

  隨後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雷文早已準備好的一番話沒了用武之地,看著地上的韋薩辛:「去把神官叫來吧。」

  自從拉克絲走後,雄鷹鎮教堂空了下來,之後雷文領地中一直只有一位神官,那就是雪楓鎮上的三階神術師赫林德。

  他是一位十分符合人們刻板印象的神官,看起來三十多歲,中等身材,鬍子颳得乾淨,頭戴白邊圓帽,身披黑色神官袍,胸前掛著銀質∞徽章,一本《聖言錄》從不離身。

  雷文崛起迅速,而且又頗受託馬斯大主教欣賞,赫林德一直想找機會親近雷文,因此一聽到雷文的邀請立即就趕了過來。

  為韋薩辛診治了一番,又施放了兩個神術,赫林德擦去額頭上汗水道:「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韋薩辛男爵身上的傷勢並不致命,只是受到了毒素侵擾,近段時間又沒能得到休息,以至於疲勞過度,見到您又心情激動,所以才暈了過去。」

  「現在毒素已經清除乾淨,傷口感染也治療得差不多了……」

  話沒說完,韋薩辛張開嘴巴呻吟:「水……」

  「不愧是三階騎士,這麼快就能醒過來。」赫林德並不十分意外:「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照理說不該吃太多,不過三階騎士體格強健,讓他吃飽也沒問題。」

  雷文笑著道:「有勞赫林德神官了。」

  「哪裡,能為您做事是我的榮幸。」赫林德以手撫胸微微欠身:「我還希望有朝一日,能以主教身份為您服務呢。」

  光明教會主教,通常負責一郡之地的教區管理,比起托馬斯大主教也只低一級。

  雪楓郡原本的主教隨同約翰子爵一起去了曼薩郡,這裡的主教位置也就空了出來。

  如今雷文的領地發展迅猛,只要雷文對光明教會表現出一點積極的親近態度,赫林德未必沒有晉升的機會。

  雷文聽出了赫林德的意圖,也並不推辭:「我會努力,儘早讓赫林德神官得償所願的。」

  送走了赫林德,雷文命人取來食水端到了韋薩辛面前。

  聞到烤得鬆軟的麵包香味兒,韋薩辛幾乎是從床上彈了起來,毫無風度地一把抓起餐盤上的麵包,捏成一團塞進嘴裡,大嚼特嚼。

  麵包的甜香在口中化開,韋薩辛的眼淚刷一下就流出來了。

  可算吃到熱乎糧食了!

  從戰場逃離後,韋薩辛收攏了6個潰兵,可走著走著就有3個悄悄跑路了,還有1個想要割掉他的人頭去送給布洛卡邀功,被他親手處決。

  從那天開始,他就再也沒敢合過眼。

  缺乏休息,天寒地凍,讓他的健康狀態迅速惡化,而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連村莊都不敢接近。

  喝的是冰冷血水,至於吃的——就只在5天前發現了一頭死掉的、被凍僵的鹿。

  吃了兩口鹿肉,連著腹瀉三天。

  這5天來,韋薩辛是一點東西都沒入口,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淪落到讓手下去搶糧食。

  吃得太用力,麵包卡進喉嚨里,韋薩辛還不捨得吐,噎得直翻白眼。

  還是旁邊人趕緊遞上來牛奶,他大口灌著才把麵包沖了下去。

  這一頓飯,簡直是韋薩辛有史以來吃過的最美味的佳肴。

  堂堂一個男爵,衣服上沾滿了牛奶斑點和麵包渣滓,吃到忘情的時候還會嗦嗦手指。

  波~

  大拇指從嘴唇中抽出,發出一聲脆響,韋薩辛又長長打了個飽嗝,癱坐在床上,感覺自己總算活過來了。

  「怎麼樣,韋薩辛男爵,好點了沒有?」雷文關切的聲音傳來。

  韋薩辛喉頭聳動一下,慢慢轉過頭,看到雷文,忽然手肘一撐床面,身子一翻,咚一聲跪在了雷文面前。

  這舉動可是完全出乎了雷文的預料,他趕緊上前攙扶,可韋薩辛畢竟是三階騎士,這麼認真一跪,雷文不用真本事還拉不起來他。

  雷文以商量的語氣道:「韋薩辛男爵,你這麼做可不符合禮儀,咱們兩個都是男爵,有什麼話起來,慢慢商量。」

  「雷文男爵……」韋薩辛鼻子一酸,聲音都有點發抖:「……請您救救我吧!!!」

  「沒了,全都沒了,科沃嘉家族數百年的家業,全都沒了啊!!」

  「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啊……」

  要說一開始韋薩辛還有表演成分在,可說到這裡那是真忍不住了,眼淚不要錢似的流淌出來摔到地上,放聲哭嚎。

  他堂堂男爵,一輩子養尊處優,即便是經歷過死亡之手教團一戰,也從未認為自己會有什麼危險。

  可是現在,他打輸了戰爭,領地被占領,流浪落魄,差點像是一條野狗般死在路邊。

  如今終於來到了雄鷹領,見到了雷文,而雷文也好意收留了他,這種死裡逃生的經歷,讓他一路緊繃的神經完全崩斷,又怎麼能不哭呢?

  等他哭得差不多了,雷文才道:「起來吧,韋薩辛男爵,你現在就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幾天,然後咱們再談。」

  「不……」韋薩辛抽著鼻子,抹去臉上眼淚,跪爬兩步抓住了雷文褲腳:「雷文男爵,雷文郡長,請您一定要救救我,不然的話,我就算是跪死在這裡,也絕不起來!」

  來到雄鷹領,是韋薩辛清醒之下做出的最後一個決定,因為縱觀整個雪楓郡,也就只有新近崛起的雷文,才有那麼一絲與布洛卡相抗衡的可能。

  雷文扯了一下褲子沒有抽動,只好任他去了,有些哭笑不得:「韋薩辛男爵,你讓我救你,總得說說怎麼救吧?」

  韋薩辛鬆了口氣:「……我希望您能夠以郡長身份,召見布洛卡子爵,讓他退出我的領地。」

  「這……」雷文微微有些遲疑。

  這幅樣子讓韋薩辛懸著的心稍稍落地。

  布洛卡的做派太猖狂,簡直就是瘋了,這種時候雷文要是一口答應下來,韋薩辛心裡才會打鼓。

  韋薩辛抽噎著道:「雷文男爵,我知道這是在強人所難,可我也實在是走投無路啊!」

  的確,按照帝國法律,擅自攻打其他貴族領地是非法行為,輕則罰金、重則奪爵。

  可是問題在於,布洛卡兩次強硬聲明占據了不少合理性,韋薩辛又一時衝動率先殺掉了不少布洛卡手下士兵,也的確可以算作挑釁在先。

  即便是上報貴族理事會,兩家互相控告,沒有十幾年結果都未必能出來。

  而這十幾年時間,足夠布洛卡在科嘉領建立起穩定的統治,將韋薩辛的孩子培養成傀儡,到時候說不定真就會上演一場「認賊作父」的戲劇了。

  想到這裡,韋薩辛狠狠咬牙:「您的雄鷹領也曾經被分割,應該知道這是一種多麼殘酷的局面!」

  「如果您願意幫我,那我韋薩辛願意以我自己、以及先祖的靈魂發誓,永遠不會背叛您!」

  這對貴族來說已經是非常重的誓言了,雷文稍作思考,決定答應下來:

  「韋薩辛男爵,您先起來。」

  可韋薩辛卻誤會了。

  這是不打算答應他的節奏啊!

  異位而處,就算自己是雷文,被一個平時沒有什麼關係的人,孑然一身求上門來,還空口白牙請他對抗郡內唯一的子爵,這種要求,誰也不能答應啊!

  也就是雷文男爵心地善良、處事公道,換成韋薩辛自己,即便不把人交給布洛卡,也要亂棍打出去,以免讓布洛卡子爵誤會。

  對了,一定是雷文男爵還在芥蒂之前發生的事情。

  韋薩辛頓時有點後悔,他當初欺負多琳夫人孤兒寡母,和現在布洛卡侵占他的領地,沒有本質區別,都是在恃強凌弱。

  要是自己沒有和雷文男爵衝突,以雷文那充滿騎士榮耀的精神,一定會不吝惜幫助自己!

  「雷文男爵,我知道錯了,此前我一直認為貴族的原則不過是擦腳布,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不對別人伸出援手,也沒有資格要求別人援助!」

  韋薩辛將額頭貼在地上,聲音虔誠而悔恨:「雖然我的庫藏已經落入布洛卡手中,但如果這一次,您能夠幫我要會領地,那麼科嘉領的廣闊平原就將成為您的養馬場,每年我都會給您200匹戰馬,作為贖罪!」

  「除此之外,我的領地也可以分出……」

  聽到這句話,雷文趕緊蹲下身拉住了韋薩辛的肩膀,生怕他再說出什麼離譜的條件來:「可以了,戰馬我可以收,但領地這種事,你千萬不要再提。」

  對於雷文來說,戰馬是好東西,但領地就頗為雞肋了。

  畢竟兩家領地相隔甚遠,一小塊飛地拿到手裡也無人能夠管理,產生不了多少利潤。

  而且雷文漸漸摸清了韋薩辛的心理。

  韋薩辛這次突遭大變,心智受到了衝擊,整個人都處於很不理智的狀態。

  這時候要他點戰馬不算什麼,真要是趁火打劫拿他一塊領地,等將來他回過神來,那就把交情做成死仇了。

  韋薩辛眼含希冀抬起頭來:「這麼說,您是準備幫我?」

  「當然,身為郡長,這種事情我責無旁貸。」雷文笑著點頭:「你先好好休息,我這就給布洛卡子爵寫信,邀請他來我這裡一見。」

  韋薩辛站起身來,但沒有休息,而是直勾勾看著雷文。

  被他看得有點不舒服,雷文命人送來紙筆,當場寫下了信,韋薩辛看過內容,這才長長鬆了口氣,整個人一下子就萎靡下去。

  剛走出房門,雷文就能聽到韋薩辛那雷霆般的鼾聲。

  門扉輕輕關上,掩蓋了那震天鼾聲,雷文轉頭看向茱莉亞:「今天這件事,你處理得很不錯,去老戈登那領一筆賞錢,然後放兩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是,男爵大人!」茱莉婭恭敬行禮,轉身離開。

  雖然喜歡上班,但茱莉婭同樣享受假期。

  領到了自己的賞金之後,哼著歌兒出離了雄鷹城,在路邊買了一串糖葫蘆,一邊吃著一邊慢悠悠向家中趕去。

  糖葫蘆真好吃,只可惜,馬上就要春暖花開,就要有大半年時間見不到這種好東西了。

  所以茱莉婭吃得很慢,等到了家門口,這才把被舔得乾乾淨淨的木籤扔到了垃圾桶中。

  「呼……」

  關上房門落鎖,渾身有些微汗的茱莉婭長長鬆了口氣。

  皺了皺瓊鼻,她討厭這種黏糊的感覺。

  站在天使之耀的面前,望著鏡中的可人,茱莉婭微微撇了撇嘴,開始一件又一件褪下身上的鎧甲,直到最後一塊胸甲。

  這是她每天最快樂也是最痛苦的一刻。

  洋蔥般的手指在背後不斷摸索,好半晌茱莉婭才找到綁繩上那短短的繩頭,使勁一拉,胸甲立刻彈了出去。

  茱莉婭放好自己的胸甲,然後再次確認門上的鎖全部鎖好後。

  這才開始脫裡面襯衣。

  直到所有衣物褪去,茱莉婭才將目光放在胸前那一圈圈白色的裹帶上。

  小心翼翼將裹帶一層層剝開,像是剝洋蔥般,直到最後脫落。

  兩顆碩大像是兔子般突然從籠子裡脫筐而出。

  茱莉婭再次長長呼出一口氣,她每天都要為自己的身材而苦惱。

  做完這一切,茱莉婭就像是抽光了自家身體內的每一寸力氣,舒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聞著上面傳來淡淡的香味,不由得陷入發呆時間。

  這瓶天使之吻的香水,還是自己成為鷹眼守衛時,雷文大人親自獎勵給她的。

  頭頂的天花板不知為何開始扭曲變形,一點點匯聚成了雷文男爵的容貌。

  他好像永遠都是那副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笑容,閒庭信步、胸有成竹般的自信模樣。

  跟傳言中的形象大相逕庭。

  何時才能再見雷文男爵呢?

  茱莉婭的心頭沒來由的跳出這個問題,隨後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面頰也緊跟著發起燙來,女人的羞恥心讓她覺得自己有些放蕩,不過才16歲,就這樣每天日思夜想著男人!

  她連忙將自己躲進被子之中,蒙上腦袋。

  過了好一陣子,平靜下來後,才從被子裡偷偷探出頭來,跑向房間內的浴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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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