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巧之又巧。😳🐺 69sħᵘⓍ.Ć𝓞м 💥💀
北方各州主官被關寧召至雲州。
談事結束後,關寧先行離開,這是為了避免這些主官回去地方,會沿途搞一些迎接排場。
把他們留下,正好讓李福給培訓培訓怎麼提方案,什麼是正規模版。
因而打了一個時間差。
關寧一路慢走,幾乎跟徐方年同時到了延州。
才造成這樣的巧合。
徐方年自然不知,這才是他沒底的原因。
這位陛下太過特立獨行,連他的行蹤都難以摸清。
離開雲州,他第一時間返回,來找潘玉堂,就是確認在修建義蕪渠時有沒有問題。
不對,應該說是屁股擦乾淨了沒有。
問題肯定是有的。
興修義蕪渠皆為朝廷撥款,總計二百九十三萬兩。
實際上修渠最多花了九十萬兩,其餘都被貪污!
朝廷要求以工代賑的方式,這項政令其實很簡單,就是官府僱傭勞工幹活。
這也是大部分支出。
可這部分錢被貪污了,明面是有的,其實是以服勞役的方式。
錢就光明正大的進了他們的腰包。
之所以來找潘玉堂,是因為朝廷還有一項新舉措。
還未正式施行,而是在義蕪渠這項工程當做試點,那就是以私人包工的方式。
簡單說,就是地方官府把這項工程承包給個人,由其全權負責,只是在過程監管。
可以用單包或者全包的方式,在選用人時要嚴格把關,最好有相關經驗,能保證保質保量的完成。
還要求選用時不得少於三家,要綜合評選,選出後要報備朝廷,經審核批准後才可開工。
整個過程相當繁瑣,因為是第一次執行起來並不順當,也沒有完善的規則。
關寧的本意是為了促進個體發展,以後類似的基建工程不少,都是地方或者朝廷自己來做,就會滋生懶散腐敗之風,個人進來,能增強競爭力。
他也是想藉機培養出一批具有專業水準的基建團隊。
用前世的術語來說,這也是增加就業機會。
他的本意是這樣,可真正能領悟的人少之又少,反而立即想到這其中的利益!
於是,在徐方年的安排下,潘家這個地方大族很順利的中標了,還成為了總包!
正常幹活是他們僱傭勞工,先期墊付後,再統一結算。
可徐方年又介入進來,將僱傭改為服勞役,然後就成了公不公,私不私的局面。
潘家是北方八大家族之一。
追根溯源,這八大家族都跟鎮北王府脫不了關係。
前幾年,受黑煤窯案的牽連,皇帝娘舅楊家多人都遭受到清算,幾大家族也因此而落敗。
潘家並沒有參與,便沒受到任何影響。
季,安,姚等幾家落敗,潘家抓住機會,在地方官府的幫助下吞併了其一些產業。
潘家主營鹽業,這可是暴利行業,在延州有幾大鹽湖,都是在潘家掌握之中。
儼然是一方豪強。
官不離商,商不離官。
在此次義蕪渠的建設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工程如期完工,也通過了驗收,朝廷也撥下了款,但卻被他們侵吞貪污。
具體是怎麼通過驗收的潘玉堂也不太清楚,反正是徐方年操作的,他還讓朝廷來的人鬆口,應該是花了不少錢打點。
徐方年又抓緊提交,還想引來一個工程。
這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輕輕鬆鬆幾百萬兩到手。
還有比這來錢更快的嗎?
潘玉堂笑著道:「其實我們都應該感謝陛下,若不是陛下,怎麼能有這麼快的來錢路子?」
「是啊!」
徐方年也忍不住感嘆。
本來好好的干就行了,偏偏搞一個個人承包,這是給機會官商勾結嗎?
徐方年是州牧,是封疆大吏的存在。
能到這個位置的人鳳毛麟角,本想做出一番功績,可還是沒有忍住金錢的誘惑。
誰又能做到絕對的清廉呢?
水至清則無魚啊!
徐方年常用這句話安慰自己。
在跟潘家接觸之後,他逐漸深陷其中。
義蕪渠工程只是其一,實則他們早有勾結。
潘玉堂又開口道:「徐大人,鹽引又不夠了,能否麻煩您再想想辦法?」
「又沒了?」
徐方年皺起了眉頭。
「月初已經給你超發了鹽引,怎麼就不夠了?」
「我的徐大人啊,您難道不知道嗎?大寧跟蠻族互市了,鹽可是緊俏熱銷之物,只要運過去,就能賺取到暴利!」
徐方年當然知道。
近兩年,大寧跟蠻族也不是仇敵了,雙方反而越發的和睦,邊市徹底開放。
蠻族的奇珍異寶,珍稀藥材等都進入大寧,大寧同樣也有受歡迎的物品,其中鹽就是很重要的一項!
鹽一直都是緊俏硬通之物。
因而也被國家牢牢掌握,這就有了所謂的鹽鐵專賣。
最開始,國家嚴格控制,從生產製作到售賣皆由國家完成。
可因為地域交通不便等關係,以及生產力不夠的原因,國家單獨完成,並不能滿足日常需求。
也造成暴利的流逝。
漸漸地開始放開,允許鹽商私產。
鹽被大量製作出來。
可國家該怎麼管控呢?
也有辦法。
那就是卡著銷售渠道,於是便有了鹽引的誕生,實際上這鹽引就是支領和運銷的憑證。
也就是說,你只要有鹽引,才能運輸售賣鹽,否則就是違法的。
這樣朝廷控制了渠道,也卡住了脖子,生產和銷售都交給了商人。
可想而知鹽引的價值有多大?
鹽引的獲得很難,並不是誰都能有資格得到,首先你要有一定的資質,比如你確實是經營鹽業並有一定規模。
再有,要想得到鹽引還需要花錢購買。
購買的錢就是鹽稅,並且鹽引都是有斤稱的。
而且鹽引只能從戶部,兵部,以及地方州府,邊境駐軍等少有的幾處得到。
光有錢還不行,還要有關係。
當真是一引難求。
而徐方年這個州牧就有資格發放,這才是他們更深層次的勾結。
見得徐方年皺眉,潘玉堂也不緊張,他淡笑道:「還是按照老規矩,百斤鹽引,您留三成……」
聽到此。
徐方年皺著的眉頭才是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