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熊川大輝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正在發呆,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他想肯定是島橋真一又有什麼指令,要他去完成,又或者是接收的人已經來到。
他拿起電話無精打采問道:
「餵?」
「我是何天峰!熊川機關長!島橋真一昨天晚上出事了!」
電話里,何天峰驚慌的聲音傳來。
熊川大輝腦子裡根本就沒有想到,何天峰會打來電話,更沒有想到會傳來如此讓人炸裂的消息,難以置信的確認道:
「你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據可靠消息!島橋真一昨天在火車站被炸身亡,人都被炸成了碎屑,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火車站。」
電話里,何天峰依舊驚恐的答道。
熊川大輝聞言,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喂喂喂!熊川機關長!你在聽嗎?」
電話里,何天峰焦急的呼叫著。
良久,熊川大輝才緩過來,有氣無力答道:
「我在聽!看來一切真的完了!原來心裡總覺得有個主心骨,總感覺只要有島橋真一在,天就不會塌下來,現在島橋真一沒有了,我們的希望也沒有了!何君!自己多保重!」
熊川大輝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一定是島橋君自殺的!
一定是島橋君自殺的!
他一定是看到了末日的來臨!
想一想,自己這個梅機關長當的也不是時候,肥原涼介的罪惡,恐怕都要算在自己的頭上。
自己又為什麼去當什麼大佐呢?
一切都是浮雲!
與其讓別人動手,哪裡有自己動手來得痛快!
島橋君在「轟」的一聲之後,再無痛苦,再無糾結。
他已經徹底解脫了。
就像他槍殺中國中統站長許大強,以及命令所有憲兵撤回司令部一樣,都是做的乾淨利索,殺伐果決。
就連死亡他都如此看淡,如此從容。
自己和島橋真一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那可是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啊!
現在自己去追,還能追得上他嗎?
他可是二閻王,跟著他就算是到了陰曹地府,也能得到一定好處。
就像大佐軍銜一樣,他就像扔垃圾一樣,扔給了自己。
而自己卻像是得到了寶貝。
就算是軍事法庭不判自己死刑,那待在監獄裡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還不是一天天的等死,而且還是生不如死!
還是算了吧!既然失敗了,就要有失敗者的勇氣,又何必苟且偷生於世,哪裡有島橋君那般灑脫?
要知道島橋君可是島橋家族的繼承人啊!
就在這時,梅機關行動隊長森高千里推門而入:
「報告機關長!接收特派員已到,要求我們立即集合!」
「去按照他們的命令執行吧!」
熊川大輝坐在椅子上並沒有站起來的念頭說道。
「哈衣!」
森高千里應答一聲,轉身離去。
他剛走出辦公室十幾步,就聽到熊川大輝辦公室里,傳來一聲沉悶的槍響。
「嘭!」
他身子一震,反身跑到熊川大輝的辦公室里。
只見熊川大輝已經附身在辦公桌上,右手裡的槍還冒著裊裊藍煙。
他的太陽穴正在往外就淌著殷紅的鮮血,血液再流下恐怕要死人。
「機關長!」
森高千里大叫一聲,臉色恐懼,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隨後,又有十幾個隊員跑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湧起陣陣悲鳴。
「集合!」
樓下的命令再次傳來,森高千里一步三回頭,走出熊川大輝辦公室,朝著樓下走去。
「島橋司令官死了!」
「島橋司令官死了!」
在憲兵司令部的辦公大樓里,一個消息迅速蔓延。
外池光希,南野秀一,吉田正一三人剛一聽說,難以置信的就要往樓下衝去。
他們都不相信,島橋真一怎麼可能這麼就死了呢?
「你們都給我站住!」
西田秀中突然大喝一聲。
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猩紅著眼看向西田秀中。
「都靜靜吧!你們以為還是以前的上海嗎?都給我忍一忍,也許這也是司令官最好的結局。
這不過是早一點到來而已!要知道我們是戰敗者,什麼時候都別人菜板的羔羊。」
初島幸子的眼淚已經如同開閘的洪水,順著臉頰嘩啦嘩啦的就躺著。
她心中的神消失了!
永遠消失!
她原本回到本土後,還要和島橋真一建立更深的友誼,可是現在她的夢破滅了。
她又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小姑娘,來的時候,充滿了希望,努力了八年,最後得到的只是一個絕望。
哪怕讓她知道,島橋真一還活著,就可以支撐她活下去的勇氣。
而現在一切都沒有了,一切真的都該結束了。
她慢慢的爬上了樓頂,默默的說道:
島橋君!
我喜歡你!
等等我!
我要做鬼一輩子陪著你!
千萬不要拒絕我!
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請不要拒絕我!
說完,她閉上眼睛,縱身一躍,跳下了五層高樓!
看到這一幕,外池光希,南野秀一,吉田正一拳頭緊握,但最後也都化為了悲傷的眼淚。
他們一個個都茫然的看著窗外的天空,回想著和島橋真一在一起戰鬥的過往。
那一次次任務的順利完成,那一張張迷人的獎金,那一根根金光燦燦的大黃魚。
但當他們一眨眼,這一切就又都消失了。
「集合!」
樓下突然傳來刺耳的吹哨聲。
島橋君,你為什麼不打個招呼就走了呢?
為什麼?
為什麼?
我還欠你一個勸說沒有還呢?
你等等我!等等我!
外池光希眼神空洞,表情決然,直直的走到窗口,一頭栽了下去。
「外池君!」
「外池君!」
等到眾人發現,一切都晚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要想死老子現在就成全你們,不想死就都給老子下樓集合。」
一道聲音傳來,使所有人都清醒了過來,在黑洞洞的槍口威逼下,走到了憲兵大院,被全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