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楚停下車,拎上皮箱隨南造芸子進入會議賓館。
賓館門外,站了兩排荷槍實彈的憲兵與便衣特務。
門口有一名特務和一名憲兵中尉負責檢查。
檢查很嚴格,除了搜身,連皮箱都要打開。
兩人走到門口,南造芸子笑道:
「大雄!你身上不會有槍吧。」
「誰說的?」
項楚霸氣地說,當即脫下外套。
他將胳肢窩裡的袖珍手槍取出,炫耀道,
「難道你當年送給我的這把槍不是槍?」
當然,這也是他通過藤原大雄的筆記所掌握的。
他也沒想到,藤原大雄那個傢伙雖然好色,且喜歡尋花問柳,對南造芸子還是一片痴情。
一個大男人帶如此小的一把手槍,兩位檢查人員看得想笑。
「笑什麼笑?很好笑嗎?」
南造芸子呵斥道,當眾將袖珍手槍卸下子彈塞進項楚手裡,十分感動地說,
「大雄!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還帶著這把小手槍。」
「阿芸!只要是你給的東西,我一直小心保留著。」
項楚點頭道,當眾打開皮箱,將袖珍手槍扔了進去。
「大雄你真好,嗚嗚!」
南造芸子竟然感動得哭了起來,捂著臉衝進賓館。
不消說,她怕在特務同事面前露出她懦弱的一面。
「阿芸別哭!等等我。」
項楚急忙合上皮箱,一把拎起,追著她進了賓館。
負責檢查的鬼子特務對身邊的憲兵中尉低聲說:
「喂!這位就是藤原將軍的侄子,芸子小姐的未婚夫藤原大雄。」
憲兵中尉點頭道:「聽說了!藤原將軍喜歡他遠超過我們隊長。」
特務笑眯眯地說:「你說會不會他才是藤原將軍的兒子?」
中尉軍官搖頭道:「千萬不可亂說,我們隊長聽到會要你的命。」
南造芸子奔進了衛生間,項楚被接待人員領到賓館前台登記。
項楚取出身份證件,看了前台女服務員胸前的名牌,笑盈盈地說:
「還是藤原自己寫吧,向美麗的美子小姐顯擺一下書法。」
「您是藤原君?好的!」
女服務員驚愕地說,不自然地將登記簿遞給他。
項楚掃過長長的與會名單,找到火時龍作為安保與參會雙重人員,安排在了102房間,正好是1樓衛生間的斜對面。
他向前翻了幾頁,都沒有找到源明義的名字,於是邊寫邊說:「美子小姐!源明義那傢伙不住在這裡嗎?」
美子笑盈盈地說:「藤原大人!源家大人喜歡清靜,而且僕從比較多,住在了外面竹林邊的雅舍。」
項楚一聽,不好氣地說:「本大人也喜歡清靜,為什麼不讓我住在外面雅舍。」
此時,南造芸子走了過來,嬌滴滴地說:「大雄!因為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啊。」
「對!我有美麗的芸子小姐。」
項楚笑道,將登記表遞給美子。
南造芸子從前台取過鑰匙和參會卡,醋性大發地說:
「哼!就這麼一小會兒工夫,就勾搭上美子小姐了?」
項楚尷尬地笑道:「哪有?嘿嘿!」
「202房間!走。」
南造芸子瞪了美子一眼,挽起項楚的胳膊宣示主權。
項楚急忙拎起皮箱,跟著她走上2樓樓梯。
他向1樓衛生間對面房間望了一眼,發現房門虛掩。
不禁內心暗忖:「看來這個火時龍警惕性很差。」
項楚隨南造芸子走進202室,發現是一個套間,有一張大大的床,顯然是貴賓住的地方。
「嗯!非常不錯。」
項楚十分滿意地說,將皮箱放進儲物櫃,笑問,
「阿芸!你的房間在哪裡?」
南造芸子笑道:「這就是我的房間啊。」
項楚驚道:「啊?!那我的房間呢?」
「這也是你的房間!」
南造芸子笑盈盈地說。
項楚心道完了,可是不敢表露出不願意,裝作不懷好意地說:「嗯!使我想起了支那人的一句話,叫什麼久別勝什麼來著?」
「久別勝新婚!」
南造芸子脫口而出,卻態度堅決地說,
「哼!你不跟芸子結婚,芸子絕對不會像當年那樣被你欺騙。」
項楚感覺她在試探自己,根據藤原大雄的筆記本,不服氣地說:「當年兩情相悅,誰欺騙誰了?哼!」
南造芸子被觸及最深的往事,頓時來勁了,猛地關上房門,脫了外套,一把抱住項楚,大有吃了他的架勢。
門外不合時宜地響起了敲門聲,川島芳芷喊道:
「芸子小姐!機關長讓所有安保人員去3樓會議大廳開會。」
項楚發自肺腑地笑道:「阿芸!你的同事來得真不是時候。」
「可不是嘛!」
南造芸子嘟著嘴,十分不開心。
她穿上外套,無奈地走出房門,輕輕將門帶上。
「唉!感覺今晚有些不妙啊。」
項楚內心無比鬱悶,急忙打開皮箱。
這個時候火時龍也去3樓參會了,不如把這東西先放到102室,明天中午對其實施迷魂,到時給他在房間裡穿上定時炸彈背心。
項楚取出定時爆炸背心,還有一副為拜訪源明義提前準備的精緻硯台,這才將皮箱關好歸位。
他將背心夾進羊毛大衣裡面,將硯台放進大衣口袋,迅速走出房門。
他走側面的樓梯下到1樓,繞過大廳到了1樓衛生間,102房間還是虛掩著,且開著燈,空無一人。
項楚閃進室內,迅速將定時爆炸背心平鋪著塞進床底。
床底離地板的高度恰好,僅能鋪開放置一件棉布背心。
然後,他閃出房門,將門虛掩到先前所在的位置。
此時,門口響起嘈雜聲,不少與會人員走了進來。
項楚徑直走入對面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洗手,待嘈雜聲音消失,才走出衛生間,大搖大擺地走出大門。
他要借南造芸子不盯著自己的短暫時間,儘可能完成自己此行大連要完成的事。
門口負責檢查的憲兵中尉笑問:「藤原君!您要出去走走?」
項楚裝作驚喜地說:「噫?!聽你口音也是高貴的東京人?」
「是的!看來藤原君也是。」
憲兵中尉畢恭畢敬地笑道。
「來!抽根東京的煙。」
項楚遞給他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支,笑道,
「若是芸子小姐問起,你就說藤原出來透透氣。」
「哈咿!」
中尉軍官急忙點頭。
項楚燃上煙,瀟灑地走向一片竹子的地方。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閒逛,發現賓館建在東南一角。
下方便是植被茂盛的大斜坡,斜坡下面便是大海。
而且臨近大海的位置,是一處高10來米的斷崖,斷崖下方便是小小的沙灘。
沙灘之外大約三百多米,便是那個形似棒槌的小島。
「會場爆炸後,我從這片斷崖下去,潛水三百米,上棒槌島奔到東邊,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項楚一路盤算著,不知不覺到了被竹林掩映的一棟別墅前。
周圍只有這一棟竹間別墅,他特地圍著別墅轉了一圈,才轉到門口。
門口有一名武士站崗,見身著貴族華服的他過來,畢恭畢敬地問道:
「請問閣下是誰?過來有何貴幹?」
項楚取出精緻的硯台,笑盈盈地說:
「藤原大雄!前來拜訪源明義大人。」
武士甚是驚愕,點頭道:「藤原大人稍候!請容在下通報一聲。」
「好!」
項楚點點頭,待他走進門,故意以蹩腳的漢語大發感慨,
「大好河山!真是不屈(虛)此行啊。哈哈!不屈此行。」
言畢,他又故意蹩腳地吟誦:「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