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驚天布局

  第147章 驚天布局

  馬奎來到了商券會所外街。

  路燈下,那輛改裝的監測車依舊停靠在窄巷裡,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他莫名有些心酸。

  數天前,自己還在那輛車裡監聽紅票的電訊。

  此刻卻如喪家之犬。

  馬奎眼眶一紅,心頭的恨意更深了。

  這一切都是拜左藍所賜。

  沒有她和余則成這對狗男女的陷害,自己豈會落到這步田地。

  他知道想翻身是不可能了。

  毛局長已經徹底拋棄他。

  他就是條狗,也要狠狠咬左藍、余則成一口,以泄心頭之恨。

  ……

  林添此刻站在商券會所對面三樓的紡織廠,嘴裡叼著香菸,英俊的臉頰上沒有往日的不羈,嚴肅的就像一尊雕像。

  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四個小時了。

  洪智有叮囑過。

  要瞪大雙眼,盯死了每一個從商券會所門口路過的人。

  尤其是乞丐。

  林添沒有問原因。

  反正洪智有是自己大哥,他說啥就是啥。

  那就盯死吧。

  有意思的是,過去四個小時,會所門口,只過去了一個老乞婆和一個小叫花子。

  顯然不是洪智有交代要找的人。

  嗤!

  思忖間,香菸燃燒到了嘴角。

  他疼的一嘴吐掉,齜牙咧嘴的時候,陡然發現巷子邊上冒出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斗笠、破爛衣服、拐杖。

  乞丐!

  而且是成年男性!

  林添迅速拿起一旁的電話機,撥通了紙條上的號碼:

  「喂,我要找左女士。」

  ……

  「左藍女士,您能跟我們談談什麼是延城精神嗎?」

  門口,左藍正跟幾個進步學生、記者講述紅票的理論、思想。

  「左代表,裡邊有你的電話。」

  一個穿著土黃色軍裝的警衛背著槍走了過來。

  「大家稍等,我馬上回來。」

  左藍抱歉了一句,快步來到辦公室。

  她接了電話。

  那頭傳來一個慵懶的嗓音:「左代表,你好,我是洪秘書的朋友。」

  「洪秘書的朋友啊,有事嗎?」左藍笑問。

  「馬奎押解京陵途中跑了。

  「他很可能要對你下手。

  「不過,你別怕。

  「他大概率是要抓你的活口,好回京陵交差。

  「臉沖大門,注意站位。

  「街上正有一個乞丐往商券會所門口走來。

  「馬奎的骨架很大,你按照他的身高折算一下,如有疑似,立即告訴我。」

  林添在電話那頭道。

  「乞丐?

  「我沒明白……」左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你不用明白。

  「現在、立即、馬上回到門口去,按照我說的做。」林添吩咐。

  「我知道了。」

  左藍說完,掛斷了電話。

  她輕咬了一下嘴唇,在房間內踱起了步。

  馬奎逃回來的消息,余則成第一時間告訴她了。

  這個瘋子想要實施報復,也在情理之中。

  她拔出配槍上膛別在腰間,然後回到門口,繼續滿面春風的與大家聊天。

  一邊聊天。

  她眼神時不時警惕的望向門外。

  很快。

  她看到了一個拄著拐杖,戴著斗笠的乞丐顫顫巍巍來到門外。

  作為一名有經驗的女戰士。

  左藍迅速收回目光,回到話題上,只用餘光瞄著門外。

  果然。

  乞丐略作停留,微微側了下身子。

  然後,一瘸一拐的走了。

  是馬奎。

  哪怕隔著數米和夜色,左藍依稀能感應到對方森寒的殺意。

  馬奎在踩自己的點。

  她迅速返回房間,回撥了號碼:「的確有個乞丐路過。

  「可能是馬奎。」

  「不用慌,安心睡覺。

  「他要的是活口,而不是你的命。」

  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

  馬奎回到了破舊祠堂。

  六指正躺在暖和的草墊子上,見了他,趕緊坐起身問道:「咋樣?我聽說軍調就要結束了。

  「那個女代表隨時可能離開。」

  「她不會走的。

  「因為有人吊著她。」

  馬奎冷笑。

  他知道余則成和左藍的關係。

  只要拿捏住余,為情所困的左藍就逃不出五指山。

  「需要我做些什麼嗎?」六指問。

  「明天洪智有肯定會來問你。

  「你將計就計……」

  馬奎湊近耳語了一番。

  六指強忍著馬奎酸臭的口氣撲面,為了錢耐著性子聽完了。

  「你確定?」他實在受不了了,扇了扇腥臭的空氣問道。

  「確定。」

  馬奎對他這個舉動有些不滿,皺了皺眉接著道:

  「這個人叫關俊,真實身份是紅票地下二級聯絡員。

  「他自以為無人知道,藏在羅絲咖啡館,實際上隨著德龍客棧和湯四毛的暴露,早被我們盯上了。

  「他有個漂亮的老婆,女兒在國小上學,只要拿住她們,就不愁他不照辦。」

  馬奎道。

  「好。

  「綁架這事我們擅長,交給我就行了。

  「但你老兄的房子在什麼位置,也該說了吧。」

  六指陰冷乾笑問道。

  「急什麼?

  「等殺了那個紅票女代表自然會給你。」馬奎心虛的別過頭,側躺著睡下了。

  六指眼中一抹狠厲之色,一閃而沒。

  他知道軍統校官油水都很足。

  馬奎住的洋房。

  還有個漂亮婆娘。

  擔著行動隊隊長一職,在津海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要說兜里沒銀子,誰信啊。

  再忍他幾天。

  到時候要再不掏兜。

  嘿嘿……

  翌日。

  在軍車護送下,洪智有一行人來到了站里。

  上午十一點。

  洪智有辦公室的電話響了:

  「喂,是我。

  「好的,我知道了。」

  電話是林添打來的。

  馬奎確實如原劇中,專程去踩了左藍的點。

  乞丐打扮。

  馬奎此前受過刑訊,又中了槍。

  以他現在的身體,大概率不見得能搶過同齡的乞丐。

  而且,全城緝捕。

  到處都是警察,他不可能為了化妝,專程去殺、搶一個與他身材相仿的乞丐。

  更別提,津海的乞丐往往是扎堆、有組織的。

  答案只有一個。

  老周找的這個六指,跟馬奎有勾搭。

  來到辦公室。

  他簡單向吳敬中匯報。

  吳敬中沉眉踱步片刻,背著手道:

  「先不要打草驚蛇。

  「光抓個乞丐和馬奎不行。

  「必須得利用馬奎把這個詹清河釣出來。

  「王亞樵、柯成武不死,委座寢食難安。

  「此人不死,你我是沒法睡安穩覺的。」

  緊接著,兩人低聲密謀了一番。

  ……

  三日後。

  祠堂。

  幾個乞丐抬著兩個麻袋丟進了乾草堆里。

  六指一擺手。

  手下人打開麻袋,關俊的妻子和女兒嘴裡塞著破布鑽了出來。

  「長的是挺騷啊。」

  六指把玩著匕首,目光在關俊妻子身上游離。

  關俊妻子風韻正佳。

  尤其是胸脯異常飽滿,令人垂涎欲滴。

  「六爺,我想耍。」一個年輕乞丐吞了口唾沫,伸手想摸女人的臉。

  啪!

  六指一巴掌打開了他的手:「想啥呢,等事情辦完了再說。」

  「美人兒,對不住了,借你樣東西用用。」

  說話間,他粗暴的猛地雙手一分,撕掉了女人衣服的上襟,現出了紅燦燦的貼身胸衣。

  「真特麼尤物啊。」

  六指喉頭一動,再一把將胸衣扯了下來。

  在女人的尖叫聲中,又給她把衣服合上了,遮擋住曼妙風光。

  然後,他又摘下了小女孩的鞋子和發卡。

  「你,去一趟羅絲咖啡館,送到前台給一個關俊的人。

  「讓他下午去蒲扇胡同東口等我。」

  六指指著一個長相機靈的手下,吩咐道。

  「是,六哥。」

  手下拿了東西,飛快跑了出去。

  「小娘子,你先在這安生歇息,等你老公辦完事,我們自然會放你。」六指喝退左右,給了她一床臭棉被和一些水、吃食。

  羅絲咖啡館。

  關俊日常倚在櫃檯邊,打量著來來往往的客人。

  「先生,喝酒嗎?」

  「牛排、義大利面、蠟燭,不配紅酒多少缺點浪漫。」

  他嫻熟的沖客人推銷自己的酒水。

  「有哪些?」那人問。

  「斧頭牌吧,最近津海最熱銷的酒水了。

  「陳長捷、張廷鍔他們都喝的這款。」

  關俊笑道。

  「好,來一瓶。」那人道。

  關俊沖酒保一揚下巴。

  「關先生,可以過來聊一下嗎?」那人笑問。

  「當然。」

  關俊笑著走了過來。

  剛坐下,那人拿出包,拉開拉鏈,沖他亮了亮裡邊的東西。

  是一件粉紅牡丹胸衣和一隻小鞋子。

  關俊臉色一變:「你……」

  「跟我走。」

  那人起身離開。

  關俊咬了咬牙,緊跟了過去。

  來到蒲扇胡同東。

  六指早已經在等著了。

  「兄弟,我與你們無冤無仇,太過分了吧?」關俊冷然問道。

  紅票有鋤奸隊。

  裡邊好手不少,真惹急眼了,他不見得會怕這幫本地叫花子。

  「不過分,就是想請你幫個忙而已。」六指陰冷笑道。

  「什麼忙?」關俊冷眼喝道。

  「想請你約個人去來福里賓館,用左藍的名義。」六指道。

  「誰?」關俊問。

  「你的同志余則成。」六指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認識什麼余則成。

  「馬上給我放人。

  「別搞事,你知道我也不是吃素的。」關俊沉聲道。

  「我當然知道。

  「紅票重要地下聯絡員嘛,你們有厲害的鋤奸隊。

  「但那都是後話。

  「你妻子胸口有一顆粉紅的美人痣。

  「我想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吧?

  「現在只扒了她的衣服,再往後我那些全身爬滿虱子、臭哄哄的兄弟們,就不知道會做些什麼了。

  「還有你可愛的閨女。

  「你也不想看到她,這么小就沒了媽媽吧?」

  六指這些年沒少干敲詐勒索的事,話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關俊臉色大變,因為恐懼渾身顫抖了起來:

  「恩怨不及妻兒。

  「有事你沖我來,要殺要剮都可以,放她們一條活路。」

  「關先生言重了吧。

  「我只想跟你交個朋友。

  「今天晚上九點,我的人會在來福里賓館附近。

  「要看不到余則成,你的妻子就要成為我和我兄弟們的妻子了。

  「你的女兒,就要成為別人的女兒了。

  「你知道怎麼做吧?」

  六指一臉猥瑣的浪笑了起來。

  說完,他吹著口哨,吊兒郎當的走了。

  「該死!

  「可惡!」

  關俊氣的狠狠揮了下拳頭。

  他回到了羅絲咖啡館,要了杯最烈的酒,幾口咕咚吞咽了下去。

  晚上九點。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是營救妻子和女兒。

  還是出賣自己的同志?

  關俊很痛苦。

  ……

  「這幫下三濫的玩意!」

  暗處,林添縮身到角落裡,給了一個小乞丐幾個銀元:

  「阿寶,錢不可外露,記住要藏好,實在忍不住想花錢,得掰碎了一分一分的花。

  「千萬別讓六指曉得。

  「否則,他會打死你,懂嗎?」

  「知道,小林哥。

  「我藏好不花,留給媽媽治病。」叫阿寶的小乞丐,烏溜溜的眼珠子很有機靈勁。

  「去吧,繼續給我盯著六指。

  「有啥風吹草動,就去阿珍雜貨鋪,告訴她就行了。」

  林添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著吩咐道。

  「嗯。」

  小乞丐點點頭,一溜煙消失在巷子深處。

  林添走到路邊的公共電話亭,撥打了號碼:

  「喂,六指抓了羅絲咖啡館一個賣酒的老婆、女兒。

  「在蒲扇胡同跟賣酒的見了面。

  「兩人有爭執。

  「具體說的什麼聽不到,那人面頰乾瘦,黑西裝、倒背油頭。

  「好的,知道了。」

  ……

  俱樂部。

  洪智有側身放下電話,一把抓住方敏了的頭髮。

  「幹嘛。

  「你可答應了人家,今天都是我的。」

  方敏被打斷,有些不爽的抬頭噘嘴哼道。

  「今天來不及了。」洪智有親了她一口,歉然笑道。

  「騙人。

  「肯定又是想去找季晴了。」方敏一臉醋意道。

  「寶貝。

  「人命關天,改天吧。」

  洪智有捏了捏她的臉蛋。

  看了眼手錶。

  他略作沉思後,拿起電話:

  「喂,老周,六指那邊有消息了嗎?

  「好。

  「我現在過去。」

  穿好衣服,他重重在方敏翹臀上拍了一巴掌,壞笑道:

  「走了。

  「改天,改天一定伺候好姑奶奶。」

  「等等我。」

  「我也回家了。」方敏簡單攏了下頭髮,穿上旗袍,扶著他的肩膀提好了高跟。

  「你可以去打打球,跳跳舞或者打幾圈麻將。」洪智有道。

  「我哪像你。

  「我是帶著任務來的,老康怕我伺候不好你。

  「現在沒完成,不得回去交差啊。」

  方敏白了他一眼,嬌嗔道。

  「你胸衣忘穿了。」洪智有提醒。

  「穿啥。

  「你不說最近晚上都得在家裡待著嗎?

  「送你晚上解悶了。

  「要不要再脫一條給你?」

  她勾著洪智有的脖子,嫵媚嬌笑。

  「有這個就夠了。」

  洪智有一把攢著塞進了公文包。

  瑪德。

  這包里文件是沒有,全是亂七八糟女人的東西,都塞了好幾樣。

  只能說長夜漫漫,朕心甚慰了。

  到了樓下,老周已經開車等著了。

  兩人一塊到了祠堂。

  六指正在啃油花花的大豬蹄。

  看的出來,丐幫的小日子還挺美。

  「六指,有消息了?」周炎問道。

  「有。

  「這是馬奎的藏身地址。

  「先說好,人我是摸著了,但能不能逮到他,就看你們本事了。」

  六指拿出一個瞎寫的地址,遞給了周炎。

  呵呵。

  先把坑填了,倒是好手段。

  洪智有心頭暗自冷笑。

  「好。」

  周炎看了眼地址,轉身就走。

  「老周,老規矩啊。

  「要是除掉了馬奎,別忘了給我花紅。」

  六指在他身後喊道。

  周炎沒搭理他。

  兩人走了出來:

  「我晚上帶人去清場。」

  「嗯,我會讓津海站、警察局、憲兵司令部和駐軍同時配合。」洪智有點頭道。

  「你不信我?」周炎有些不爽。

  「老哥,怎麼會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你跟過王先生,達到目的是唯一,至於手段是次要的。

  「人多人少的。

  「抓到人就行。」

  洪智有笑道。

  「也對,照你的辦吧。」一提王亞樵,周炎頓時老實了。

  哎。

  老周。

  對不住了,只能先賣你一次了。

  很明顯,這是六指和馬奎布置的圈套。

  目的就是引開保密局和老周、自己的注意力。

  方便今晚馬奎、詹清河對余、左二人下手。

  洪智有想做的,無非是將計就計。

  一把拿下詹清河和馬奎。

  回到站里。

  洪智有注意到,桌上的水果吳敬中一點沒碰。

  看來詹、馬二人是真嚇到他了。

  這點在原劇沒有提及。

  事實上,在抓捕馬奎的這段日子,有仇有怨的,上到站長,下到孫興、米志國都是慌的不行。

  甚至這幾天連站里的大門都不敢出。

  「進展的怎樣了?」吳敬中問。

  「馬奎今晚就會有行動。

  「他們想利用羅絲咖啡館的一個地下紅票,假借左藍的口吻把余則成騙到來福利賓館。

  「來福里那一帶比較偏,人少。

  「是個下手的地方。」

  洪智有根據情報線索,分析道。

  「然後,又用假情報,把咱們的注意力引到河西去。」他繼續道。

  「有把握嗎?」吳敬中正然問道。

  「不敢百分百。」洪智有微微搖頭。

  「有沒有,都得陪他們演一場。

  「行動隊、憲兵司令部有不少馬奎的舊人。

  「你去召集一些來。

  「今天去大會議室開會,咱們搞一次轟轟烈烈的大動員,陪馬奎好好演一場。」

  吳敬中正然吩咐。

  隨著洪智有一通通電話下去。

  警局、憲兵司令部、駐軍不少要員前來保密局開會。

  吳敬中親自部署了各大部門的職責。

  多達上千人的拉網式搜捕,正式打響。

  ……

  晚七點。

  六指興沖沖的走進了祠堂深處。

  馬奎警惕的看了一圈後,小心的閃出身來:「咋樣?」

  「放心吧,沒人會找到這來。

  「用不著鬼鬼祟祟的。」

  六指冷笑道。

  「恭喜老弟的計劃成功了。

  「現在警察局、軍統站、憲兵司令部布下了天羅地網,都要去抓你。

  「大半個城池被你攪的翻天覆地啊。」

  六指又道。

  「消息可靠嗎?」馬奎問。

  「可靠。

  「你給我的那幾個人,我都私下問過了。

  「就是吳敬中親自部署的計劃。」

  六指點了點頭道。

  「太好了。

  「六指兄弟,這次的事要成了,我那滿屋子的寶貝都是你的。」

  馬奎笑了笑,給他划起了大餅。

  說著,他伸手道:「煙買了嗎?」

  「買了。

  「都是你點名要的牌子,瑪德,真貴。」

  六指從懷裡摸出幾包香菸丟給了他。

  該死的馬奎。

  住在這,頓頓要吃燒雞、紅燒肉,一次能幹兩大海碗飯。

  菸酒還一律要求高檔次。

  回頭要挖不出錢,鳥都給他嘎了。

  馬奎吃飽喝足,化妝成小老頭來到了街上,四下看了一眼無人後,他走進一家寫了「打電話」牌子的小賣鋪。

  撥打了一個號碼:

  「餵。

  「詹先生嗎?

  「對方已經上鉤了,按原計劃實施。

  「放掉余則成,直接……」

  掛斷電話,馬奎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吳敬中、陸橋山平時里動不動罵他拙劣、愚蠢。

  這一次,他將會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

  晚上八點半。

  關俊開著車在路邊停了下來,撥通了余則成家的號碼:

  「喂,是我。

  「左藍那邊遇到了一點麻煩,來福利賓館,晚上九點,三零七房間。

  「為什麼換地方?

  「羅絲咖啡館早就被津海站盯上了,那地方不安全。

  「好!

  「最近不太平,你當心著點。」

  簡單幾句,關俊掛斷了電話。

  他是軍調代表鄧銘主任欽點的聯絡人。

  就沖這一點,他相信余則成肯定會上鉤。

  「則成同志。

  「為了妻兒,我別無選擇。

  「對不住了。」

  關俊幽幽嘆息了一聲。

  ……

  余則成掛斷電話,急匆匆的穿衣服。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

  鄧銘主任和大部分的軍調代表已經離開津海。

  左藍留在津海必然有諸多不便。

  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會是馬奎要刺殺她嗎?

  余則成只一想,便心亂如麻。

  「老余,咋了?」翠平見他臉色不對,忙問道。

  「翠平,我要出去一趟。」

  余則成並未解釋,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馬奎正蹲你,你出去太危險了。

  「要去,我陪你一塊。

  「要活一塊活。

  「要死一塊死!」

  翠平乾脆利索道。

  「不行。

  「你身上有傷,留在家裡。」余則成道。

  見翠平還要說話,他又補了一句:

  「袁政委說的,讓你聽我的。」

  「袁政委沒說,讓我見死不救。」翠平反駁。

  「聽話好嗎?

  「我會跟智有商量,有他和漕幫的兄弟在,不會出事的。

  「再說了,今晚全城出動去抓馬奎。

  「他這會兒指不定都已經落網了。」

  余則成笑了笑,別住翠平,快步下樓而去。

  到了院子裡。

  陸橋山正和洪智有在喝茶閒聊。

  「陸處長,不介意借小洪說兩句話吧。」余則成客氣問道。

  「不介意,你們聊。」陸橋山笑著進屋了。

  「智有。

  「軍調處一位暗線聯絡人,說左藍有麻煩,讓我去見她。

  「你怎麼看?」

  余則成小聲問道。

  好嘛,我成元芳了……洪智有暗暗吐槽一句,盯著他道:

  「你看,一提到心上人就慌了。」

  「不慌不行啊。

  「商券會所現在防禦虛弱,就詹清河那身手隨便從院牆裡翻進去,那還不得亂殺啊。

  「別忘了,他可是十幾個好手的圍攻下,毫髮無損的救走了馬奎。」

  余則成搖了搖頭道。

  「你不會給她打電話嗎?」洪智有問。

  「打了。

  「電話不通,我懷疑電話線被人切斷了。

  「要不怎麼著急呢。」

  余則成道。

  「不一定就是安危的問題。

  「要離開了想跟你約會溫存留個念想,留個革命的火苗。

  「當著暗線,她總不好直言。

  「當然,也有可能是有重要情報輸送。

  「想去,就去一趟吧。」

  洪智有笑道。

  「認真、嚴肅點好嗎?人命關天的大事呢。」余則成正然道。

  「是認真的。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去吧。」

  洪智有點了點頭道。

  余則成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沒再多問,心弦略松的走了出去。

  他現在和洪智有不管是朋友情誼。

  還是利益關係。

  洪智有都不會看著他去冒險。

  唯一的答案。

  來福利賓館應該是有人埋伏的。

  自己有可能是站長、智有計劃的一顆棋子。

  不過這不重要。

  事關左藍和自己的安危,他願意以身試局。

  余則成一走。

  洪智有快步進了老余的宅子,叩響了門。

  翠平已經換好了輕便的練功服,正要出門。

  「嫂子,你去哪?」洪智有喊住她。

  「去來福里賓館,老余有危險。

  「這個點叫他出去,這不是催命鬼嗎?

  「傻子都知道這是圈套,也不知道他是喝啥迷魂湯了。」

  翠平腳踩在門口的馬紮上,整利索了鞋子道。

  「嫂子。

  「我也是這個意思。

  「走吧。」

  洪智有招呼道。

  這次人手布置。

  站長和洪智有可謂煞費苦心。

  馬奎並不可怕。

  一個林添,燕子李三的徒弟,憑藉著矯健身手和暗線早已經盯死他。

  根據林添和他的線人匯報。

  馬奎已經化好妝,跟關俊裡應外合,已經去了商券會館。

  要抓余則成和左藍的現行。

  至於周炎。

  他們去了衡山會館。

  眼下孫科正在為蔣拉票。

  李宗仁在華北深耕多年,孫科這次秘密來津,召集了不少平津兩地的軍政要員聚會演講。

  而詹清河的父親,以前就是被革命黨給殺的。

  他素來對孫先生和三民主義尤為痛恨。

  這些軍統資歷里記載的。

  所以,洪智有早斷定,馬奎是破罐子破摔,要玩一票大的。

  孫科來津,津海站主要負責安保工作。

  吳敬中甚至一度連洪智有都瞞著。

  一旦孫科被殺。

  吳敬中今日不管擺的什麼局,亂調軍警,將會成為眾矢之的。

  便是建豐也保不了他。

  這就是馬奎的殺局。

  可惜,他還是太低估了吳敬中的老辣。

  從拿到詹清河資料的第一眼起,吳敬中就知道馬奎肚子裡的這點小九九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