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中學教員,三十五歲,獨自居住在學校宿舍里。【Google搜索】」室內茶香裊裊,褚文昊擺弄茶具跟山本櫻子匯報打聽到的消息。
「吆西!」
「張鳴,你死定了!」山本櫻子得意點頭感覺手中香茗都是甜的,一直想親自抓捕到亂黨好回家跟父母炫耀,終於如願以償。向朋友證明她來特高課當組長憑藉真本事,並非靠父輩餘蔭。
「人可以抓,但不能殺害,我留著組建憲兵團用,土肥圓將軍同意過,你不要亂來。」嚴重懷疑土肥圓故意把白痴女送到他身邊,好讓自己清淨點。
「哼,那要看本姑娘心情,心情不好就殺掉!」
瘋娘們。
「你那邊啥情況?」
她也沒隱瞞,「張鳴進去發布一則尋人啟事,時間在今晚六點五十五分播放。我猜測他要見的領導聽到尋人啟事後,會到指定地點跟他接頭。可惜青島城內能聽到收音機地方很廣,很難鎖定。」
一點都不意外,自顧自喝茶,沒打算出主意。
「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辦?是繼續跟蹤監視張鳴,還是直接抓起來審訊得知接頭地點?」
「晚上跟蹤監視很容易脫鉤,但想抓到背後之人也只能繼續跟蹤他,我卻沒有百分百把握。還是你做決定吧,省得到時候埋怨我。」
山本櫻子不滿瞪他一眼,獨自沉思,發揮自己聰明伶俐的大腦,「我看安排的詳細點,把學校周邊黃包車夫全部更換成帝國特工,車身用螢光粉塗抹,沾染到張鳴身上,就像黑夜裡的螢火蟲扎眼,保證萬無一失。」
「行啊,只不過要小心點,張鳴很警覺,一旦被識破在抓可就難了。」
「識破?哼哼,我會給他機會嘛,只要鎖定大體範圍,乾脆把周圍三百米封鎖住,先把他抓起來嚴刑拷打,在慢慢篩選接頭共黨,總共不過幾百人的事,大不了通通殺掉!」
瑪德!果然是暴虐屬性,骨子裡沒覺得殺幾百人有任何負擔。臭娘們,哪天非好好收拾你一番,讓你知道男人為何物!
「不要亂來,搞得民怨沸騰,本來想交代,共黨也不會交代。」
「我不管!不老實交代就殺!」山本櫻子得意跟他示威,「你先陪我回去用餐,順便安排好接下來的行動,表現好今晚讓你給我洗腳。」
張鳴獨自吃完飯,看了眼手錶到時間了,打開收音機,沒一會聽到自己發布的尋人啟事。
特意換了身黑色衣服,十月份天氣晚上有點涼,把信裝在口袋裡收拾好一切出門。沒有按照山本櫻子跟褚文昊安排的流程來,騎著自行車出門。臨到保安室看到幾人在裡面胡吃海塞,大魚大肉,這頓飯沒有五十日元下不來。保安每個月才十塊錢工資,而且是偽鈔,怎麼會捨得如此鋪張,好奇之餘腦海里想起下午出現的老頭,停下自行車打算進門問問。
「哦,張教員,這麼晚還出門?」說話保安正是收錢的主,喝得臉紅脖子粗。
張鳴客氣幾句,「下午門口有個奇怪老頭,你們有沒有注意,知道他是來接誰的嗎?」
「奇怪老頭!那來的奇怪老頭?沒有,沒有,大概是張教員看錯了,我們沒見到過奇怪老頭。」
張鳴啥人?
保安極力否認,反而有欲蓋彌彰的嫌疑。為何要矢口否認,不難猜測收了錢或者得到叮囑,又或者牽扯到啥重要人物。
從兜里掏出二十塊錢,「一點心意,幾位拿去買包煙抽。」
「哎呀,張教員客氣了,客氣了。」蚊子再小也是肉,沒絲毫客氣接過錢:「哦,我好像想起來了,確實有個打扮奇怪的老頭,下午張教員過去後他進來詢問你的身份」
「什麼!」
張鳴聽到這樣的答案不自覺驚叫出聲,踉蹌倒退幾步,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可能要出事。慌忙出門騎上自行車直奔秦州商行,事情很明顯,信有問題,可能是日本人故意設下的圈套!
秦昊有危險,老楊有危險,自己有危險,甚至李書記有危險!
他應該想到的,只是秦昊話有些篤定,只覺得信有問題卻沒往深層次考慮。要不是老頭露了行蹤,怎麼也不會想到已經暴露,心裡慌亂,想先確定老楊是否安全。
五百米眨眼就到,遠遠看到門店裡亮著燈才稍稍放下心來,把自行車停到門口,正要進去時眼角掃到身前不遠處停著幾輛黃包車。小心觀察身後同樣有,壞了!他突然想到既然身份暴露沒道理日特不派人監視他,秦州商行周圍應該全是日特分子。
完了!
怎麼辦?
一旦老楊動,日特會馬上抓捕,不用猜想秦昊那同樣被包圍,沒行動只有一個原因,等自己跟李書記見面後在動手抓捕!
腦海里,稍縱即逝很多想法。
推著自行車來到隔壁商店,「老闆打個電話。」事到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他先給秦昊打去電話,安排他儘量逃跑,實在逃不了,也要保住性命。再給老楊打電話交代幾句,掛掉電話買了包香菸,悶悶吸食起來,暗自觀察來往行人,他不知道此刻有多少人監視,逃脫升天機率為零。
唯一慶幸提前發現,否則見到李書記等同引狼入室。如今不能在見面,只要自己不現身李書記很快就會知道有危險,儘快撤離見面地點。
待了二十分鐘,爭取足夠時間後出門騎上自行車往海邊趕去。他寧願死也不想被捕,不僅牽扯到李書記,還有幾十名同志安危。
他不害怕刑罰,就怕日本人用骯髒手段逼迫他交代,不想面對,也不想成為間接兇手。
「怎麼會這樣?」
身後黑色轎車裡山本櫻子呆愣一句,張鳴沒坐黃包車勉強可以接受,可沒事跑到商店裡待里待二十分鐘,出來直奔海邊就很不正常。
「被發現了白。」
褚文昊端坐駕駛室吸著煙不緊不慢跟在黃包車後面,看來保安給他消息了。他想試探一下,楊傑日記消息未必靠譜,張鳴若是日特發現有人跟蹤監視他,第一時間會打電話聯繫土肥圓,很快行動就會被制止。相反,張鳴會極力撇清跟背後之人聯繫,這樣做當然有風險,卻也很好說明其身份。
「怎麼會被發現?」山本櫻子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狐疑盯視他:「是不是你給他報信!」
「歪歪歪!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可一直跟在你身邊,怎麼給他報信?何況我要報信還會安排抓捕計劃,你腦袋進水了!」
「哼!」想想覺得也對,搖下玻璃沖身後喊道:「人驚了,馬上進行抓捕,一個也不要放過!」
「嗨!」
指揮褚文昊:「開到前面攔住他,想要跳海早了點!」
褚文昊也不想他死,加大油門很快追上正在拼命蹬自行車的張鳴,一個神龍擺尾擋在前面把其逼停。
山本櫻子拽開車門掏出手槍,「老實點,在動我就開槍了!」
張鳴先把自行車停好,沒絲毫懼怕坦然面對,圍困過來幾個日特想死也難。
「戴上手銬,把人押到車上。」
「嗨!」
褚文昊壓根沒動,等張鳴上車後緩緩啟動車輛,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過去。
山本櫻子很不滿沖身後張鳴呵斥:「你是怎麼發現被監視的?」
張鳴靠在車後不言不語,他不想害了那幾個保安。
「八嘎!」山本櫻子怒了,想要教訓他。
「省點力氣,研究怎麼抓他同志吧。」
「哼,拉回去皮鞭伺候,不相信他不招!」
「要是不招呢?」
山本櫻子惱怒踢他一腳,「不招打死你。」沖張鳴喊道:「老實交代你要去哪接頭,現在說還來的急,一旦跑了,今晚抓五百個孩子通通殺死,他們可是你害死的!」
張鳴心底發苦,他就知道日寇會來這招,只能沉默以對,他無從選擇。
「行了,殺人有啥用,激起民憤來得不償失。執行第二套方案吧,幸好提前有準備,聽你的准跑掉。」
「哼,得意啥!」
張鳴心裡一驚,難道日特已經鎖定李書記?雖然不相信卻忍不住開口問:「什麼第二套方案?」
「呵,你很好奇嘛,就不告訴你!」山本櫻子聽他詢問,心情瞬間變好。
褚文昊慢悠悠解釋:「周圍五公里七點半以後只允許酒店、茶樓以及外國教堂正常營業,其餘商鋪通通關門。居民不得私自外出,有警察在各個片區把控,你約的人只要出現就會在這三處地方。五公里有幾百家飯店茶社,正常人接到通知不會輕易外出。意思,這三處能有上千人左右,拋出老弱病殘婦女,剩餘三百男子會集中趕到廣場,你的同志或領導定在其中。」
「騎自行車出門,應該跑不出五公里範圍,再說也不安全。」
咯噔!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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