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事急從權

  「我說褚兄,您這哪一出,回來偷偷摸摸至於嗎?」劉瀚辰遵父命取資料送來。【記住本站域名】

  褚文昊給倒茶客氣幾句,「我回來有任務,劉兄注意保密。」也沒著急看資料。

  「得得得,保密,保密行了吧。」劉瀚辰性格就喜歡刺激,盤腿嗑瓜子不忘舔著臉湊到跟前擠眉弄眼問:「我爹說了,事關重大讓你休要亂來,給個准信,日軍有進攻山城的舉動,城防營跟沿江布防明天都要調整不可兒戲。」

  「真的?」

  「嘿,我劉瀚辰鐵齒金牙,誠實可靠,在業界出了名的一諾千金,豈容你誹謗!」

  褚文昊眼中儘是戲謔瞅他,誰說他都信,劉瀚辰官宦子弟不會有一句實話,從小培養的技能。

  「咳咳——你那是啥眼神?不願意說就算了,又不是我問的。」要是擱旁人早一拳過去打的他滿臉開花,敢鄙視他。

  「事關重大我也不好肯定,」既然日軍有行動他只能言不由衷一次,舉了舉檔案:「三人裡面有個是日本間諜,但具體是誰我沒確定,需要排查。」

  「嘖嘖,想不到啊,想不到,日本間諜都混到黨國少將級別了。」劉瀚辰感嘆之餘並沒有懷疑他說的話,可見對其能力非常認可。

  「我爹的意思要准信。」

  准信,褚文昊很為難,反覆強調說明事關重大,自己沒把握誰是日本間諜。先拆開檔案仔細審閱,資料很詳細,加入黨國後過往履歷,家庭成員及個人表現。

  劉瀚辰點了點張稼軒的資料,「先查他,剛剛來過我家,參與昨天軍事會議討論,知曉所有。」

  「張稼軒」

  「四十二歲祖籍山西」資料很詳細,日本間諜符合的條件幾乎沒有,娶三妻,前兩個死亡,五子,父母已故。參謀本部高級參謀,履歷看不算突兀,挑不出毛病來。

  「劉司令怎麼說?」

  「啥啥怎麼說?」他完全沒聽懂。

  褚文昊斜瞅一眼,「出處!」

  「哦、」總算明白了,「嗨,跟你們這些人說話真是費勁,跟我爹一樣。」劉瀚辰端起茶杯嬢嬢道:「我爹說他出身西北,調任參謀部之前跟隨馮司令走南闖北,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後來鬧得不好,至今沒有往來。能走到今天憑藉真本事,你看到了,他履歷很完美,日本陸軍士官學院退學,保定軍校進修,後在黃埔軍校擔任一屆教官。根基紮實,步步為營,我爹說如果此次能防守住日寇進攻,很可能加官進爵。擔任主任參謀,官拜黨國中將都有可能,關係重大萬不可亂來。」

  褚文昊揉著額頭,他能不知道關係重大嘛。「唉,我沒把握,單從資料來看沒毛病,但」他是想到一點,出身西北很可能跟馮家有關係,且都在黃埔軍校、參謀本部擔任要職,要說別人可能不覺得有何,有馮道遠在事情就未必那般簡單,可以試試。

  「這樣吧,請劉司令想辦法把城防調整的情報泄露給馮哲遠,跟參謀本部商定要南轅北轍,意指私自調整,未經上峰同意」

  「哎哎哎」劉瀚辰抬手阻止,「餿主意,違抗上令要擔任,我爹沒那膽。何況,自從上次事情,劉馮兩家漸行漸遠,已經月余沒登門拜訪。我爹是城防司令,跟訓練總監部沒牽扯,情報送過去,只要不傻就知道有問題,根本不可信。裡面錯綜複雜,稍有不慎就泄露出去,我爹最近得罪人不少,那個胡中南橫挑鼻子豎挑眼,說話帶刺,原因你知道了,多數你招惹麻煩。我跟你說,要不是我爹攔著,你小子早躺下了,差點帶兵把你綁去長安受訓,你知足吧。」

  褚文昊嘴裡發酸,不是我乾的,幹嘛都沖我來。話沒法說,一招把國黨軍方大佬都得罪了,擔著妖言惑眾,刨人祖墳罪名,且有引起內戰之嫌,名聲算是臭大街了,誰看他都不順眼。

  想了想,「這樣吧,讓劉夫人出馬,跟馮夫人續私宜只故,不經意透漏給她」

  「你可真行,我媽你也算計!」劉瀚辰很是不滿,覺得褚文昊有點飄,抽時間理正一番。

  「你怎麼說話呢!」

  「原本不用如此,事態緊急只能主動送消息確認身份。劉司令要是不願,就慢慢來,我沒意見。」

  「得得得,乾脆你跟我回家出餿主意,我說了不算。」劉瀚辰起身要出門,褚文昊這個無奈啊,自己本不想露面,否則用得著送信嘛。

  無奈跟著出門上車,自己順便把另外兩人資料審閱。

  「對了,稽查科最近可不怎麼省心,項頂天個混蛋拽著傻大個天天找我喝酒找娘們,你該管管了,好人都讓他給帶壞了。」

  「你還用帶啊~」

  「嘿,你這話怎麼說的,潔身自好是我做人宗旨對了,項頂天那小子昨天問我要一枚印鑑,說有人出高價購買,問他是誰又不說,真是奇了怪了我私人印鑑收購個屁啊」

  褚文昊攥著資料側頭問:「什麼印鑑?」項頂天兩人喝酒找姑娘很正常,他不會多管,可無緣無故要印鑑就有毛病。

  「嗨,這事說起來跟馮程程有關,有天我得了塊和田玉石,剛好雕刻兩方印鑑,我一塊,她一塊。你懂的,愛情嘛就是那麼酸,她拿著我那塊,我那她那塊,後來分開我都忘了此事,要不是項頂天提起,誰知道丟到那個犄角旮旯里。」

  「跟馮程程有關?」褚文昊皺眉回想,當初覺得林二在找人,後來趙雷也在找,抓了羅慧娟到死也要跟馮程程見一面,已經很能說明問題。馮程程手裡攥著重要消息,所以都找她,事後羅慧娟可能把情報傳回南京,而最終落到劉瀚辰身上。

  項頂天跟石報國天天廝混,很可能是白箬背後挑唆,想要取印章,從而得到消息。且情報應該藏在某處私密空間,比如銀行之類,信息量巨大,馮程程一時無法傳遞,只能存起來讓人去取。

  按此推斷,情報重要且不急,牽扯哪方面不好說。

  「劉兄最近手裡寬裕嗎?」

  「怎麼你要借錢?」

  「我借啥錢,是想讓你發筆橫財,你一會找到印鑑不著急給他。開價三十萬法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讓項頂天把消息送回去,錢怎麼收都行,印鑑放在放銀行里,讓背後收購者自己去取,要卡到後天。」

  「三三十萬?」劉瀚辰瞪大眼睛,他不是沒見過錢,可一枚印鑑頂多換三萬法幣還是看身份緣故。

  眼中透著股興奮,「能能行嗎?」他每個月才一萬零花錢,看的很緊,都是東湊西借,混吃混喝。

  「聽我的,少一分我給你補上。」

  「夠意思!收錢後請你喝酒找姑娘。」

  褚文昊暫時不想動白箬身邊的人,一動就會露餡,這顆棋子太重要不能輕易摧毀。卻不妨礙提前摸清楚脈絡,事急從權,千頭萬緒,「你晚上到軍官俱樂部,幫我見見蘇小雅,詢問是否有事」他今晚去不了,要監視幾個人儘快確定三人身份。

  「啊~好。」

  兩人到家快四點鐘,把事情說明白,劉峙錯著茶盞一時未言語,時間緊迫,沒有太好的辦法,他顧慮很多。

  「你肯定馮家有問題?」馮家沒問題褚文昊做的都沒用,也試探不出來。

  事到如今,也只能咬牙承認,「百分百確定!只是沒證據而已。」

  劉峙沉思良久,「淑娟你去跟馮夫人聊聊,就說劉家要提前到後方邀請馮家一起。軍事布防」很為難,說的太詳細不好,嫌疑太重,說淺了沒用,事後再難像往常那般親密,當然也是斬斷的最好辦法。

  「你覺得如何透漏不會引起懷疑?」

  褚文昊也想到了,沉吟道:「屬下對馮家不了解,要看劉夫人出招。也不適合留字據,只能言語間無意透露,劉夫人時刻伴隨左右知道一點軍事機密也屬實正常,不會引起懷疑」

  「你這是奉承我媽吧?」劉瀚辰一句話惹得三人怒目而識,「嘿嘿開玩笑,開完笑。」做了個擦汗動作趕緊閉嘴,流年不利說啥都錯。

  「咳咳,事情緊急只能試試,敲山震虎,晚點就知道張稼軒有沒有問題。」

  劉峙也知道沒時間,就算去參議院也未必能送達,不引起懷疑。

  「淑娟有把握嗎?」

  陳淑娟扭動腰身,得意道:「不是跟你們吹,黃靜雯腦袋缺根弦,嘴巴從來沒把門的,只要我說她定會跟馮哲遠複述。相交多年,這點事沒問題。」

  「媽,啥時候病的?」

  陳淑娟瞪自己兒子一眼,「褚文昊,你跟我去,打打掩護,都是為了黨國我也只能披掛上陣了。」

  褚文昊本不願意到處露面,再說馮哲遠認識他,難免露出破綻。

  劉峙皺眉道:「瀚辰帶他去換身衣服,自己整理一番,馮哲遠六點到家,你們最多待到五點半。」

  褚文昊頭髮皮膚都染成黑的,身高難以遮掩,修整一番不熟悉的人很難認出。陳淑娟出門都有警衛陪同,「你們不用去了。」

  「是。」

  褚文昊上車當起司機,陳淑娟打扮的很艷麗,旗袍、項鍊、披肩、大檐帽,看上去三十七八歲,長相也算中上之姿,身材不錯。

  車輛行駛中,陳淑娟瞪著他後腦勺問:「文昊,你是不是告我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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