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活了...」
豪宅里一聲聲啜泣，伴隨著自殘不時傳出。「你個沒用的，連我弟弟都護不住，天天吹牛皮，說自己如何如何了得，如今現原形了，你還有何話可說！」
周志鵬靜靜吸著煙，臉色陰沉，任憑老婆謾罵，把所有怒氣集結到褚文昊身上。
豎子！
欺人太甚！
半小時前，接到下面人匯報，賴昌武被稽查科粗魯帶走，明目勾結日本間諜。呸，自己小舅子啥德行他一清二楚，花天酒地他行，勾結日本間諜拉倒吧，嚇死他。
瞅了一眼哽咽的夫人，揉著腦袋，「不要哭了，哭的我腦袋都疼，你要是覺得哭能把人救出來就接著哭，我上班去。」
賴玥慌忙收聲，淚眼婆娑焦急問：「那你說怎麼救。」
怎麼救，老子那知道怎麼救！
看他迷茫眼神，又開始抽噎：「我就知道，你就會說大話，我不活了...」
「閉嘴！」
「敗家老娘們，就知道哭！」周志鵬被哭煩了，嗷的一嗓子鎮住她。可能覺得口氣過重，十幾年的夫妻安慰道：「不用擔心，給褚文昊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動刑，現在是想辦法救人。唉，我也是服氣你這弟弟，費勁力氣把他剛從軍事法庭救出來，花了多少錢你心裡沒數？私闖軍事基地，死刑！要不是褚文昊招人恨，誰都救不了他。」
「褚文昊挾私報復，不會輕易善了。怪只怪昌武腦袋進水，聽你那妹夫胡言亂語，如今事起他到沒了注意。」
賴玥擦拭眼淚，「少說沒用的，錢我弟弟說好還你，三妹夫平時對他多有提點，有事用到能不伸手嘛。」
懶得跟她生氣，「稽查科隸屬城防營，郵電局隸屬黨國軍事委員會，那個部門都夠喝一壺。為今之計只能讓劉峙開口，去，帶上那副冷暖白玉棋子，準備五十根大黃魚，能不能救出來就看你了。」
「看我？」
「我能幹嘛？」
周志鵬瞅她一眼，「平常讓你沒事跟那些官太太多打麻將，總是不以為然。事到臨頭，只能臨時抱佛腳，你不是跟劉夫人能說幾句話嘛，這事找劉峙未必答應，找她或許能成。」扔掉菸頭狠狠碾壓，起身叮囑：「低調點，我先到稽查科看看，你那邊事快點辦。」交代完匆匆出門。
......
啪！
「嗷～」
方寸山牢房裡傳來驚天嚎叫，不敢打？哼！有何不敢打的。賴昌武被綁在十字架上，幾鞭子下去眼淚鼻涕嗷嗷叫喚：「混蛋，褚文昊！老子是黨國官員，你敢動私刑，你完了！」
「動私刑～」
「就算是又如何？說，誰讓你上山搜查的？」褚文昊親自刑訊，從碳火盆里取出燒紅的烙鐵，故意在其眼前用來點菸，「賴局平時沒少用吧，今天要是不交代，只能讓你嘗嘗烤肉滋味。」
「你～你不要亂來！」賴昌武嚇得臉色蒼白神色慌亂，額頭豆大汗珠滾落。「我姐夫～我姐夫不會放過你的！」
「你姐夫～」
褚文昊譏笑：「你說的那個姐夫！周志鵬、梁洪山，還是趙世忠啊？可惜，他們管不到我。」烙鐵貼臉，「說不說，不說我可動手了。」
感受到烙鐵熾熱溫度，驚恐淹了口唾沫，顫聲祈饒：「褚文昊你不要亂來...你這是私自動刑，是要...」
「啊～我說...我說，我說行了吧！」賴昌武眼見褚文昊要給他懟上，急忙開口。
「哼！」褚文昊把烙鐵扔進炭盆里，「說！」
賴昌武驚嚇過度喘著粗氣，心裡發出驚天咒罵，褚文昊你給老子等著，只要出去，非打你黑槍不可...
低著腦袋咬牙切齒道：「我姐夫趙世忠！」反正褚文昊也知道了，沒啥好隱瞞的。
「狼崽子！趙世忠跟我何等親密，為免逃刑責你可真敢說啊！」
賴昌武瞪大眼睛，「我姐夫跟你關係親密？你可拉倒吧，昨晚還罵你呢...呃，既然關係不錯就放了我吧。」腦袋瓜子不靈光缺根弦。
褚文昊揮動著鞭子，笑問：「都罵我什麼？」
「哼！」賴昌武不是真傻，甩頭冷道：「我都說了，快點放我離開，這件事從頭到尾跟我沒關係，要抓去抓我姐夫，你敢嘛？」
「看來你很不老實！」褚文昊沒跟他廢話，再次舉起烙鐵，先把衣服燙到嗚嗚冒煙，「啊～褚文昊！褚文昊...你瘋了，媽呀救命啊～」賴昌武毫無形象的嚎叫惹得旁邊看熱鬧幾人送上鄙夷眼神，三鞭子，嚇唬嚇唬而已，鬼哭狼嚎跟個娘們似的，呸！還警察局長呢。
「說說說...我說了！！」感受到胳膊上傳來灼燒疼痛，賴昌武再也忍不住，慌忙開口求饒。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褚文昊扔下烙鐵，眼眉中頗為驚訝，原本他認定此事跟趙世忠有關，可賴昌武輕易交代反而讓他不相信，故意炸炸他，沒想到真有意外收穫。
能讓貪生怕死的賴昌武咬住不說，可見此人很有些本事。
褚文昊淡淡道：「說吧，說了送你回去。」
賴昌武使勁淹了兩口唾沫，「褚文昊你個混蛋，老子不會放過你的。」先咒罵一番才開口交代：「黨國警察廳副廳長俞睿。」
「俞睿？」
褚文昊完全不明白，「你姐夫是警務處長，需要在乎一個副廳長嗎？」
賴昌武一甩腦袋沒好氣道：「你這是什麼話，名義上他是長官，不聽話能行嗎？」
「你幾時變的遵從上峰指令行事了，有你姐夫在上面頂著，沒道理嘛。說說，總該有個理由，不要再耍花招，我沒時間。」
賴昌武哼唧半天，「我說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外人，否則我跟你沒完。」
褚文昊心底好笑，「好，不告訴外人。」
「俞睿跟我三姐關係不錯，三姐讓我聽他安排，周志鵬不知道這事。」
「關係不錯...」褚文昊眼眉微挑，「也不對啊，即便如此你也不會冒著擅闖軍事單位的風險登山搜查，總該有個人能保住你小命才是。」褚文昊幾步來到近前，盯視問：「說說，你是怎麼從軍事法庭全身而退，總該有個人撐場面，蕭庭長都放行。」
「我...我不知道，都是我姐夫花錢疏通。」賴昌武差點嚇死，褚文昊腦袋怎麼長得，天南海北的胡扯一通，差點把他繞進去。
「你不說——我可動刑了，這次要你兄弟的命！」
「我兄弟？」賴昌武滿腦袋漿糊，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看到遠處幾人捂嘴偷笑，眼神直勾勾的才反應過來。
「褚文昊！！」賴昌武眼睛都紅了，「士可殺不可辱，你好樣的！」
褚文昊擺弄著烙鐵，「說不說。」
賴昌武氣的大喘，低著腦袋恨恨道：「周志鵬說軍統高層送過一封信，具體是何我真的不知道。」
褚文昊雙眼微眯，射出一道寒光，「軍統高層...有多高？處長，還是副局長！？」
賴昌武抬起頭瞪大眼睛，「你你...褚文昊你大概是瘋了，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嘛？」
「哼！」
「話都是你說的，錄音口供可都在，記性這麼不好！」褚文昊管他是誰，就算是戴春風又如何，殺人滅口等的就是他！
「我沒說，剛才胡言亂語，你逼的！」賴昌武矢口否認他真害怕，可見軍統威勢無處不在，暗殺嘛，確實嚇人。稽查科好歹來明的，即便怕也有界限，軍統可不會跟你客氣，打黑槍下毒藥，綁架埋屍常有之事。
褚文昊背著手來回渡步間凝思，看來事情跟軍統有關，且職位不會低。是不是戴春風不好說，最低處長級別，懷疑戴春風有根據，羅慧娟可跟著向穎欣，裡面事很難說。
誰敢說戴春風不是日本間諜？
機率小，不代表沒有。當然，消除隱患可能最大，看來又跟軍統懟上了。
「把他放下來，上點藥，先關起來。」
「是。」
褚文昊沒再問，賴昌武不知道身後之人，俞睿定知道。想拿他可不容易，手裡沒證據，總不能天天去查人家私產，老孔也只允許一次，都如此豈不亂套。
聰明人不會把錢放進銀行，或者放到國外銀行，否則查查銀行就知道誰正誰邪了。
「褚科長，警務處長周志鵬要求登山。」剛出門士兵跑來匯報，事情過了，劉峙把安排的警衛撤掉，沒在監視他。
「來的倒挺快，帶他到辦公室。」
「是。」
......
「周處長看看，看完再說。」褚文昊直接把財產報告扔給他，懶得磨牙。
周志鵬暗哼一聲，接過仔細查看，等看清後心底哀嚎一聲，一切解釋都蒼白無力。
八十萬，十顆腦袋都不夠砍，他心底發顫，自己小舅子真行，他不及萬一。腦海里胡思亂想，褚文昊能查的這麼清楚，不用說定有人配合且是高層。
生死一瞬，在混蛋也是親人。
「褚文昊，貪腐跟稽查科沒關係，要處理交有黨國檢察院，你好像無權過問。」
「請茶。」
褚文昊錯著茶盞笑道：「周處長誤會，我只是懷疑他跟日本間諜往來，否則解釋不通嘛。」
「八十萬，牽扯多少，裡面會不會有周處長功勞？」
「你！」
周志鵬差點拍案而起，卻只能死死忍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深吸口氣冷靜問：「說吧，你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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