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文昊聽完整個人呆愣,端著茶盞久久不言,心裡跟吃了黃蓮一樣苦。【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好卑鄙的計策!好陰毒的手段。但不可否認,如果潼關讓給日軍掌控,馬家軍不再是心腹之患,同樣,共黨極有可能會在日軍鐵騎下消亡殆盡。
如果胡中南放開,憑藉共黨目前武裝軍力,很難正面抵抗日軍的猛攻。即便頂住,也將會實力大損,今後將在無威脅,何況有國黨軍隊在旁虎視眈眈,豈會袖手旁觀。
這樣的計策,既然是出自他口,說出去誰信?可上峰讓他背鍋不信也要信。民眾可能不需要理由,只要有發泄對象就會承認,共黨即便不信又能如何?與其花時間解釋,順水推舟更能符合當下形勢,好歹兼任國黨參謀部高級參謀,足能代表國黨方面。
山雨欲來風滿樓,口誅筆伐,輿論洶洶,鋪天蓋地像颶風暴雨般一起向他湧來。
天上果然不會掉餡餅,區區國黨高級參謀,卻把他徹底推入深淵。用一個壞人來形容,根本不能概括其品行惡劣,所犯之罪過,必將遺臭萬年,釘在歷史恥辱柱上。
不要忘記,日軍消滅後方之餘,定會燒殺淫掠,殘害共黨治下百姓,可能是幾萬、十幾萬無辜民眾死於日軍鐵騎之下。
不管是不是他所為,總歸是他出的陰毒計策,一人一口唾沫也會淹死他。
不行!他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為自己,也要為幾百萬民眾想一想。
可他又做什麼呢?
他只是顆棋子,背鍋俠,名義上威風赫赫,實則狗屁不是,職權隨時可以收回。
只能在合適時機下,做點小事。一切還要靠共黨自己迎接即將來臨的狂風暴雨。可偏偏上峰讓他驅除共黨辦事處,還要光明正大的做。
自己該怎麼辦?
該怎麼幫他們一把?
陳淑娟見他神色變幻莫測,自能體諒,卻不得不繼續提點,「褚文昊,黨國內部一直流傳你是共黨,或心向共黨。如今上峰給你機會證明自己身份,只要你主動承擔責任,把上峰安排的事辦好,今後誰在敢胡言亂語,不用你出手,我親自把他嘴給撕爛。為保證事情大白天下,且與你絲毫無關,我們家老劉不得不做一回小人。」
褚文昊錯愕望向她:「劉夫人何意?」
正說著,警衛進門匯報,「報告科長,軍統電訊處帶人要求登山,城防營三百士兵隨後來報導。」
褚文昊眼神凌厲,心中暴虐快壓不住了,「他們來幹什麼!」
「是!說奉命來山上安裝監聽機組。」
「讓他們上來吧,除了士兵寢室,其餘地方都要安裝監聽設備。」陳淑娟直接開口。
警衛尷尬掃了一眼褚文昊,不知該如何,劉峙的兵也要講規矩。
褚文昊嘴角顫抖,無奈點頭:「按劉夫人說的辦!」
「是!」
士兵離開後,褚文昊不想說話了,心中怒火蹭蹭往上冒,只是死死壓住而已。
「褚文昊,你不要有怨言,這也是為你好。老劉讓軍統幫忙安裝電訊設備,也是為郵電科能方便監聽山城市區內電台,電話信號。至於其餘地方安裝監聽設備,也是不想讓你太亂來,山城秩序需要維持正常。剛剛上山的三百士兵,包括通信兵、工程兵等各類後勤兵種一應俱全,會幫你處理後勤事務收集消息,你只管居中指揮便可。」
「另外,上峰為方便你工作,決定把郵電科暫時遷至方寸山,具體如何辦公你自己安排。所有信息都會匯集到城防司令部,只有老劉能看,你也不必介懷,上峰要保證正常運轉,不允許任何部門一手遮天。當然,只要你實心辦事,老劉是不會多管閒事,只當安上峰之心。」
「明日事起,定會千呼萬喚,輿論洶洶。老劉為保證你安全,特意調派一班警衛士兵,一天二十四護衛你的安全。警衛班,都是軍中好手,五年兵以上,身手不凡,各項技能都屬頂尖,今後可保你無憂。」正說著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剛毅,穿著上尉軍裝的男子進門,敬禮問候:「卑職洪武,謹遵上命,帶領一班十衛今後擔任褚科長警衛士兵,請褚科長指示!」
褚文昊差點爆了,你這是警衛還是監視?鐵拳緊握,青筋暴起。
呼~
褚文昊深吸一口氣,淡淡道:「你去忙吧。」
「是!」
褚文昊俯首錯著茶盞,心為之傷。感覺自己真的命苦,忙來忙去最後國黨不信任,共黨視為仇敵,日寇要除之而後快。
唉~
怨誰呢?
怨自己吧,三心二意,總想左右環顧。上峰不傻,按照他所立的功勳封賞個國黨少將都不為過,可偏偏打成少尉,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有時候做事要看屁股在那邊,做的再多心思不正也難有出頭之日。
自己不求,別人求,你不正,可能會帶偏其他人。如今職權太大,掌控很多人生死,真要是共黨,隨便安插幾百人到各個部門也不難。
上峰讓他做事,給他權利,卻也要防著他。沒有來暗的,明著告訴你,也算有心,對你過往功績認可。
自己能拒絕監視嗎?
本來想連夜給共黨辦事處送封信,讓其有所準備,偏偏安排警衛二十四小時護衛,說監視更為合適。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他登台唱戲,承擔萬世罪責,他又能如何?
陳淑娟放下茶盞安慰幾句,「你也不要想太多,等事情過去,一切就會恢復正常,權宜之計而已。望你實心辦事,不辜負上峰期許,黨國期許。」
褚文昊點點頭:「感謝劉夫人解惑,既然上峰有命,卑職自會按令行事,身為黨國軍人自會忠於黨國。如今稽查科增兵六百人,郵電科人員臃腫足有二千三百多人。三千人的後勤保障,不知劉司令有何指示否。」
「啊~那個...」
陳淑娟尷尬道:「老劉說了,稽查科上峰沒給經費,需要你自己解決。至於郵電科隸屬特檢處,黨國軍事委員會每個月有經費批覆,你可以申請。」
說了等於沒說,特檢處長是軍統的人,豈能給他批覆經費,即便有也養不了兩千人。
褚文昊點點頭:「既然如此,郵電局明天會裁撤百分之八十人員,每區只留四十人,不知劉夫人有何指示否?」
陳淑娟很滿意,褚文昊還是很懂事,放下茶盞從手包里取出一信函,「裡面有二十個名額,都是黨國功臣家眷,不能寒了人心,該照顧的也要照顧。」
「劉夫人放心,我會留心照顧。」沒辦法,里外里全是劉家人,你能如何。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家復命,今晚之事不能透漏出去,你知道的。」陳淑娟起身搖曳著身子出門,「若兮,你是跟我回家,還是玩會再走?」
孫若兮輕咬紅唇,「劉阿姨我想在待會,您先回去吧。」
「也好,褚文昊你可不要欺負若兮。」陳淑娟交代兩句下山離去,褚文昊皺眉掃到滿山人影幢幢,幸好在南側蓋了幾十間房子,否則沒地方安置。喊來六人叮囑一番,才拖著疲憊身軀登山,門口已經有兩名抱槍士兵直愣愣站崗。
揉著額頭把洪武喊來,「我又不是啥重要人物,不必如此去休息吧。」
「長官,劉司令交代,務必保證您的安全,褚長官不用在乎屬下們,只管忙自己事情。」洪武一看就是很執拗的軍人,褚文昊也懶得再說,隨他們便。
進門看到端坐的孫若兮,有氣無力道:「有事就說,說完就走。」
孫若兮低著腦袋不敢看他,小聲道歉:「對不起,上次的事情...」
褚文昊不等她說完抬手阻止,「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過去的事我都不記得了,要是沒事就離開吧,今後莫要來此。」
孫若兮抿著嘴唇一時不知如何言語,知道褚文昊不會原諒她,卻不得不開口:「能不能把人撤走。」
話說的天上地下的,褚文昊卻聽得懂,「你想多了,我不但不會撤走,而且明天會把人驅除山城,今後不允許存在,你聽明白了!」
「你!」
孫若兮錯愕望他,俏臉變冷,「即便我對不起你,你也不能公報私仇,公然破壞來之不易的局面,你這樣會被千夫所指。我來是想告訴你,如果不收手會有幾千學生抗議,到時你要如何自處?要是在做過分的事情,定會受到懲罰!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
褚文昊端著茶盞撇嘴,冷笑:「不要說幾千學生,再來十倍又如何?身為黨國軍人何錯之有!不妨告訴你,更狠的還在後邊,你等著看吧。」
「你!」
「你還想幹嘛!」孫若兮也怒了。
「想幹嘛?」褚文昊起身渡步來到她身前,兇狠道:「自然要趕盡殺絕!讓你們失去根基,今後無處容身到處躲藏。」
孫若兮瞪大眼睛,「你..你什麼意思?」她感覺話裡有話,卻沒聽明白。
「你很快就會明白,走吧,今後不要來此。山上到處是監聽設備,我沒有第二條命送,我也勸你老老實實上學,不要胡亂攀扯,不為自己也要為家人想想。」
話閉扔下她,回到臥室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他無能為力,只想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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