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把資料審閱一遍後,室內安靜下來,有人提出疑問:「資料很全面,卻過於全面,看上去每個人都很正常,該從哪裡下手?」
沒經驗最可怕,雖然都是進步青年, 學歷也高,卻剛剛踏入社會,沒經過專業培訓,只憑一腔熱血難以成事。記住本站域名
四人都看向徐子良,他是唯一加入組織的人,經驗要相對豐富一些。
徐子良也犯愁,「要不都監視起來, 發現誰行為鬼祟, 重點關注反覆確認後在行動?」
四人對視一眼, 輕輕點頭,白以筠道:「總共七十三人,工作量太大,我們發展的團員加起來都沒有三十人,而且出身不一樣,沒有經過相對專業的培訓,面對軍統、中統、七十六號的特務很容易打草驚蛇。」
「以筠說的也有道理,總要篩選後縮小目標,監視起來也容易。」
徐子良示意大家在把資料詳細審閱,集思廣益兩個小時都沒有商量出可行性的方案。
正在眾人大眼瞪小眼時,房門被推開,褚文昊在外間等的著急,耳朵好使聽了個七七八八。
「給我看看。」
徐子良蹭的一下起身,嚴肅道:「誰讓你進來的,馬上出去!」
褚文昊掃其一眼,淡漠道:「我都聽的耳朵起繭子了,本不想進來, 可是我餓了, 肇事者久久不離開誰管我飯吃?」說話同時幾步來到桌前,就要去看堆砌在桌上的資料。
「不許看!」
徐子良急忙阻攔,眼神警惕道:「關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希望你儘快忘記,同時儘快離開,免得自討苦吃。」
白以筠眨著大眼睛愣神片刻,不知為何,她對眼前陌生的男人很信任,沒有任何防備的信任,仿佛知道他不會害自己一樣。
「組長,要不讓他看看吧,或許能提一些建議,再說他都聽到,我會看好他,不會給團隊帶來麻煩,我保證!」白以筠信誓旦旦為他作保。
褚文昊詫異看她一眼,心裡突然有種被人相信的舒爽感。
徐子良皺眉看其一眼,心裡是不願意的,畢竟存在風險,但資料本就是白以筠提供, 「好吧,只能看五份,要是沒有好的建議,再看下去也沒意義。」
其餘三人也沒意見,給褚文昊騰出一角,讓其坐在白以筠身邊。
隨手挑選五份資料遞給他,「就這五份,給你十分鐘,事後儘快忘掉。」
褚文昊面對徐子良的嚴厲毫無感覺,端坐後隨手撿起一份審閱。上面的資料很詳細,姓名、籍貫、職業,年齡等等,警察局在辦理身份證件時詢問的很是詳細,都記錄在案。
「這個人沒問題。」褚文昊放下資料隨口道,一句話引得四人皺眉同時望向他。
兩頁紙,幾百字,你掃了兩眼說沒問題?你可真行你。
白以筠慌忙開口:「總該有個理由吧,不能信口開河。」意思你要拿出讓人信服的理由才能贏得信任。
徐子良嘴角抽動,生生憋住。
褚文昊不以為然,「許家崖,三十七歲,老家AH,職業小學老師,有兩個孩子,妻子是鄰村的,家庭婦女。我印象中軍統、中統好像不能結婚生子,單這一點就可以排除他的嫌疑。至於是不是七十六號的特務也很好分析,既然是來香江做事,拖家帶口總是不方便。當然,前提是你們收集的資料足夠準確,否則就沒意義。你們可以根據特點先把有孩子的篩掉,剩下多少在研究。」
吧嗒~
剛說完三人手中筆不自覺落在桌上,眼中神色頗為古怪,沒說話看向徐子良,「組長,軍統有這規定?」
「咳咳咳...」徐子良尷尬道:「我剛剛加入組織沒幾天很多方面沒學習,好像聽說有此規定,但裡面也有不少結婚生子的,不過來香江執行任務不可能拖家帶口,剛才確實沒想到。按照他說的,先把有孩子的人挑出來剩餘再研究。」
四人沒在說話,既然有捷徑就不要繞彎子,五分鐘後眾人把資料分成兩份,「組長,剩餘沒有孩子的還有四十三份。」
幾人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就沒那麼警惕了,簡簡單單建議篩掉一半,節省大量時間,降低風險。
白以筠眼中有神采,不時看褚文昊一眼,像是撿到寶一樣,同時心裡充滿好奇。
「資料你可以看十份,然後提出建議。」
谷聝
褚文昊隨手撿起一份審閱,「這個人沒問題,」不等詢問續道:「不管是軍統、中統亦或者七十六號,做事都會保持足夠低調,不會跟外界產生太多聯繫。檔案上顯示此人跟糧油廠的老闆是親兄弟,來香江主要是躲避戰亂,記錄得到確認,其老闆在香江十年時間,還有很多遠方親戚。不符合條件,同樣不符合軍統規矩,也不符合此行目的。你們可以根據此特點在篩選一遍,把獨自來香江,沒有親屬家眷的人單獨列出來,偏差不會太大。」
徐子良挑了挑眉,沉吟片刻道:「按照他說的,把單獨一人,或者夫妻兩人來香江沒有直系親屬的人挑選出來,有朋友沒有得到確認者也挑出來。」
「是。」
很快經過篩選桌上剩餘部分只有二十一份,幾人眼神看向褚文昊,徐子良也沒在說話,褚文昊隨手撿起一份審閱。
恩?
這次看的時間要長很多,白以筠盯著他的表情,見他皺眉,小聲詢問:「是不是特務?」
褚文昊掃其一眼,「是不是特務不好確定,不過此人應該有些問題。資料顯示他二十五歲,老家河南,躲避戰亂來香江做點生意,沒有親戚朋友...」
「有什麼問題?像這樣的人每年都有幾萬人,有什麼好奇怪的。」徐子良隨口一句。
「問題是,像他這樣的年紀應該家有高堂,兄弟姐妹才是,資料上卻提及人都在老家,他獨自來打拼。根據他以往經歷來看並沒有做生意的記錄,都是在工廠做工,這裡提到上個月五號他還在老家。」看向白以筠問:「從河南來香江需要多久?」
白以筠被問的微楞,愣神道:「河南雖然只淪陷部分城市,但來香江要經過武漢淪陷區,過胡南或江西,到福建或廣東坐船,如果一切順利總需要二十天時間。今天是六號,理論上沒問題,可日軍占領廣州沿海一帶後,不允許私人船隻往香江跑,尤其是最近一個月基本都封鎖,漁船都不允許通行。只有廣東一家英美輪渡公司可以穿梭兩地,香江也是一樣,每天兩趟船,幾百人,票價不低於五百法幣,一般人家不要想著來香江。」
說完眨眨眼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他不是普通家庭?也對,能一路有驚無險來到香江,且能拿出五百法幣就不需要去工廠打工了。」
褚文昊點點頭:「欲蓋彌彰,顯得極為不協調,此人可以查查,有沒有問題不確定。可以根據此特點篩查一遍,把過往經歷與現實不符合者單獨篩選出來。」
褚文昊只是提一點,舉一反三他們還是會的,很快篩除後只有五人。
幾人很是激動,「組長,看來這五人很可能就是特務或漢奸,可以跟蹤一段時間。」
「很好。」
徐子良認真掃視一遍五人的資料,「既然如此資料每人一份,上面的目標有你們安排人監視跟蹤,一但確認後及時上報,我會組織力量進行抓捕。」
「是!」
徐子良給每人一份資料,自己留了褚文昊說的那一份,他親自跟蹤監視,總有那麼點不服。
「篩出來的資料也不能輕易否決,也許分析的都不對,拿回去安排下面的人監視一段時間,就當是鍛鍊一下,要是有發現最好。」
「是。」
「好了,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大家有什麼發現及時匯報,三天後我會給大家送信,到時希望有好消息傳來。根據內部消息,日本人跟國黨政府見面簽訂協議的時間定在本月二十號,所以我們的時間很緊張,大家要努努力,爭取早日抓獲這些漢奸特務,只要找到一個就可以順藤摸瓜查出其他人的行蹤,給他們來個一網打淨。」
......
汽車緩緩行駛。
白以筠不時望向專心開車的褚文昊,手中拿著資料試探道:「你覺得他是不是特務?哦,我給你念念,張魯達...」
「不用念,憑你們這些資料不可能篩查出軍統、中統的人員,篩查七十六號的可能也很低,徒勞無功罷了。」
白以筠愣愣望著他,「你...你啥意思,怎麼就不能篩查出特務跟漢奸。香江有法律,反進入者必須提供詳細資料進行登記,不管是誰,一視同仁。而且來香江的客流必須在屯門、元朗、北區三個地方住一個月後才能去往其它區域,國黨特務跟七十六號漢奸都困在三個區域裡。北區最偏遠卻最容易辦理證件落戶,來往的人流最大,所以他們都在三個區域裡。」
褚文昊隨口道:「如果軍統跟中統包括漢奸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還有什麼可怕之處?反之,既然派遣過來商談重要事宜,其能力自然都很強,難道軍統、中統在香江沒有站點?既然有就是合法的,不需要遮遮掩掩,畢竟香江對待各方面勢力都相對公平,怎麼可能只維護你們共黨的利益。」
白以筠生氣的瞪他一眼,氣鼓鼓道:「你已經失憶,不要搞得什麼都知道一樣。原本當然是公平,但前段時間總督府下令不允許各方面勢力在香江成立,之前的予以取締,包括日本人。就是說大家現在都抹黑走路,誰都不知道誰在那,特務跟漢奸來也要悄無聲息,難道會敲鑼打鼓告訴世人。而且,英國方面有意打壓國黨政府,軍統站跟中統站轉入地下,其人員抓了不少,已經遣返回山城。只要把新來的人找出來,也就不能跟日本人私下簽訂協議。」
褚文昊瞅她一眼,「你看不懂,簽不簽協議只是表面功夫,等的就是你們主動挑起事端,好有理由打你。」
「你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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