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的夫妻,在得知丈夫被眼前男人抓走,且很可能受到嚴刑拷打,作為妻子該有怎樣的表現?所以李素素髮乎情,更重要言語得當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華人工會主席,該有的威勢適當展露一二很有必要。褚文昊輕輕搖晃酒杯,不得不說此女很聰明,知道要做什麼,這就更讓他摸不清身份了。其實他完全可以直接審訊陳偉,也正因為所有事情太過詭異,中間出現很多不確定性才沒有著急動手。
「你嫁給林曉棟幾年了?」
李素素聽到詢問微愣,畫風突變很不適應,「五年。」這事很容易調查,隱瞞沒有絲毫意義。
「五年半路夫妻,難怪對其生死不管不顧,應該也沒孩子吧?」
「沒有!」
褚文昊點點頭,嘴角掛笑也沒去看她,放下酒杯掏出香菸點燃,「我到很有興趣聽聽你們的愛情故事,林曉棟比你大,儀表堂堂,身份顯赫,來曼谷生活三十年,為何要選擇跟你結婚呢?之前的老婆孩子去哪了?」
李素素有些生氣,「褚先生喜歡查人家隱私嗎?」
「不,我只是想確定你的身份而已,林家棟為英美服務,跟日方也有牽扯,你不會認為會獨善其身吧?沒把你抓起來,並非我沒有抓捕權,只是看在華人臉面上而已,但你要向我證明你非英美情報人員,我想這不過分吧?」
李素素很謹慎,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我在工會擔任他秘書,後來很自然結婚,這有什麼可懷疑的!老林是華人,我也是華人,結合在一起正常不過。至於之前的家眷在美國生活,早就離婚多年,褚先生還想知道什麼?」
「原來如此。」
「既然是華人,你有沒有私下裡捐款捐物給國內支持抗戰?想清楚,這個問題我問過林曉棟,他沒有回答好,結果被關押進牢房裡。」
李素素完全沒搞明白褚文昊立場,他的提醒反應林曉棟承認自己捐款給國內支持抗戰,所以被關押起來。
「沒沒有,這些事老林不讓我參與。」褚文昊是漢奸,保守下只能這般回答。
「你跟陳思琪很熟嗎?」
「還行吧,兩家時常往來。」
「我有證據證明有人出賣情報給林語堂,今晚打算抓了陳思琪嚴刑拷打追尋情報歸屬。林曉棟跟林語堂來往甚密,不排除中間有牽扯,倘若查到你覺得該怎麼辦?奧,前提是他出賣暹羅跟日方合作的情報。」仰頭提示:「依娜公主跟我混的,今晚酒會證明很多事情,你要想清楚。」
李素素心臟跳動很快,褚文昊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詢問,沒有刑訊逼供也很犀利,處處陷阱稍不留心就掉進去。
「這事不歸我管,褚先生想怎麼處理都行。」
「中午我去電話局調查林曉棟通話記錄,結果有個叫陳偉的科長提前幫忙處理掉,我打算對他實施抓捕,你怎麼看!」褚文昊說的隨意,看似漫不經心,眼角餘光卻隨時注意李素素反應。話說完,明顯感覺到她的緊張,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卻足夠了。
李素素屏住呼吸,強迫自己冷靜、冷靜!「我說了,這些事跟我沒關係,我只想知道我丈夫在哪裡!」
「有沒有關係很快就知道」正說著,猛獁幾人帶著臉色陰沉的陳偉進門,幾步來到近前:「長官,人帶到了。」
「恩,去盯著陳思琪,把資料準備好。」
「嗨!」
「陳科長我們又見面了,我是褚文昊,受南京大本營委託對曼谷情報機構內部人員進行審核。」
陳偉嘴角輕輕抖動,掃到剛分手沒多久的李素素,一顆心不爭氣狂跳,口乾舌燥,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褚機關長,有事可以到其他地方談,大庭廣眾之下很容易泄露帝國機密。」
「不用,事無不可對人言,我喜歡美酒當前,在熱鬧的氣氛下進行溝通,能提升效率。」指了指對面示意他坐下談。
陳偉無奈,理論上褚文昊現在是欽差大臣,自己身份暴露說明長官允許調查,這個時候還能怎樣?
「來來來,大家先喝一杯。」褚文昊親自給兩人倒上紅酒,眯著眼咬著菸捲側頭念叨:「不用給我省錢,皇朝酒店的老闆欠我一千萬美金,吃一百年都吃不回來。」
李素素感覺快壓的喘不動氣了,「褚先生,既然你有事要談,我先告辭。」說著就要起身離去,兩人在一起很容易出問題,卻被褚文昊抬手制止,「這件事跟林曉棟有關,你留下來聽聽也好,不要說我冤枉他。」
在褚文昊淫威下,兩人心不甘情不願陪著喝了一杯,「陳偉,隸屬梅機關情報員,你能告訴我來曼谷多久了嗎?」
「三年!」
「恩,三年,時間也不短了。那你告訴我,為何要替林曉棟遮掩通話記錄,你不知道他跟英美合作傳遞情報,破壞日方戰略布局,你這樣的行為算的叛徒吧?」
陳偉嘴角抖動,他知道自己陷入被動,中午不應該說那麼多話,被其抓到把柄,要如何解釋呢?
「正常交往,我也不知道他跟英美有合作。」
「正常交往那你告訴我,是誰讓你消除電話記錄的?」
咯噔!
李偉發現自己掉入翁中,電話是李素素打的,可自己能承認嗎?不承認就要拉林曉棟下水,只有他親自叮囑才合理。可一個日本間諜居然跟華人工會主席關係如此親密,這合理嗎?承認自己擅自做主刪除記錄,那就更不合理了!
所以遲遲不知如何開口,「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是是林曉棟打電話要求幫忙,因為平常也有過這樣的事情,就沒當回事。」只能這樣回答,最合理的解釋。
「哦,習慣成自然。林曉棟是日方情報人員嗎?」
「應該應該不是。」
「既然不是,他要求你幫忙刪除電話記錄,處於職責總要記下他電話打去哪裡,這是你作為情報人員最基本的職業操守。你不會告訴我,一激動沒有記錄吧?」
陳偉火氣層層往上冒,長臉憋的通紅,這叫惱羞成怒,長舒口氣平靜道:「確如你所說,當時忘記提前記錄下來,事後再去查為時已晚,疏忽了。」
「果然巧舌如簧,你跟林曉棟接觸的目的是什麼?換言之,身為日方情報人員卻有意幫忙遮掩電話記錄,總有深層次目的吧,我想聽聽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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