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栩忽然就喉嚨里堵住下不去了,就只覺得原來被那股暖意和歡喜填得滿滿的胸膛里,這會就像是缺了一個口子般。
大股大股的冷風灌進來,冷得她連骨子裡都是痛的。
「溫小姐?」
「……我知道了,但是,我也不會走,我……就要跟他一起回去。你上去告訴他,我就在樓下等他,他一天不帶我回去,我就在這裡等他一天,兩天不帶,我就等兩天。」
溫栩栩濕紅著一雙眼眸,艱澀而又帶著堅定說到。
這是她這一輩子,說過最沒骨氣,也是最沒不體面的話了。
曾幾何時,她溫栩栩也是一身傲骨的人,當年,她在他們霍家那樣狼狽的離開,她也挺直了脊樑,帶著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沒有回頭。
可是現在,她卻跟個無賴似得,守在了他住的酒店門口。
她為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想要將退回去的他,再拉回來罷了。
霍司爵,我已經回來了,我們好好過……好不好?你說過的,你不希望孩子們在一個不健全的家庭長大,那我們都放下那些沉重的過往,重新開始好不好?
溫栩栩當天夜晚,真的就在這酒店的大堂里度過。
霍司爵並沒有下來。
冷緒不知道有沒有給他打電話說這件事,又或者說,他接了,但是依然不想理。
總之,溫栩栩在那椅子裡蜷縮著睡了一覺醒來後,還是沒有看到人影。而有些麻煩的是,她之前摔傷的地方,又幾處腫起來了。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洗手間在哪裡?」
「那邊。」
酒店的前台對她態度不算好,大概是因為她一直趕不走,又不定她們的房間。
溫栩栩去了洗手間。
果然,到了裡面後,她掀開了自己的裙子,一眼就看到了雙膝又紅又腫,還磕破了皮,看起來十分觸目驚心。
看來,還是要處理一下才行。
溫栩栩皺了皺眉,從一個醫生角度出發,未免明天自己行動起來不方便,她還是決定自己去買點藥來處理一下。
溫栩栩離開了酒店。
而此時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內,霍司爵也便沒有睡,他還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叮……」
夜深人靜,忽然,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聲音格外清晰。
他敲著筆記本的修長手指停了停,片刻,隨手劃開了這手機屏幕。
【冷緒:總裁,我剛才看到溫小姐終於走了。】
……
他冷嗤一聲,隨手就把手機扔到了一旁。
他從來就不信她什麼等他一天兩天的鬼話,這麼久了,他在她身上見過最多的東西,就是她的義正言辭!
一直等他?
怎麼?她是忘了自己曾經說過,他才是導致她們溫家和杜家成這樣的兇手了嗎?
連眉梢都是冰冷的男人,完全沒有把這個當一回事。
但是,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後,他這總統套房,卻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誰這麼晚了還來找他?
他蹙了蹙眉,起來開了門。
「霍總,不好意思打擾您,這是一份瑤柱杏仁粥,還有一些點心,是樓下一位小姐讓我送來的,她說已經很晚了,讓霍總吃了後,早點睡。」
站在門口的酒店服務員,看到了打開門的霍司爵後,趕緊陪著笑臉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霍司爵眸光眯了眯。
小姐?
難道……?
剛好這個時候,冷緒也打電話來了,他按下接通鍵:「餵?」
冷緒:「總裁,溫小姐她……她又回來了,抱歉,是我弄錯了,我以為她走了,原來不是,她只是……只是去藥店買了一些藥,然後她就又回來了。」
這個保鏢在電話里支支吾吾,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到位。
霍司爵又是面色一陣陰翳。
但是這一刻,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身上那股濃重的寒意,已經緩和了許多。
「去給她開個房間。」
「是,總裁。」冷緒得到了指示,馬上就把電話給掛了。
至於這個給他來送夜宵的酒店服務員,則是被他無情的趕走了。
不吃!
不吃?!
樓下的溫栩栩,在看到又被提了下來的粥和點心後,馬上,巴掌大的小臉露出了一絲失望。
不過很快,她就在大門口看到冷緒又進來了。
「給她開間房吧,免得影響你們酒店的工作。」冷緒淡淡的掃了一眼這個掌心上還有額頭處都貼了幾塊創可貼的女人,對這服務員吩咐道。
溫栩栩疑惑的看著他。
開房?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給她開一個房間?難道,他是想這樣,讓她明天不要堵著那個男人出去的路嗎?
溫栩栩想到了這個,立刻,她開始拒絕:「不要,冷隊長,我不用開房,我就坐在那裡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