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儀器「滴——滴——」地發出一陣一陣富有節奏的聲音來,給靜謐的病房中添上了一點兒動靜。Google搜索
季瑤躺在寬大的病床上,緊閉著雙眼。
她那張已經清理乾淨的小臉上除去了塵土,就將好幾處淤青和擦傷都暴露了出來,在她那白皙的臉蛋上留下醒目的痕跡。
病床旁邊,陸北亭一手握著季瑤的手,一手扶著額頭,小憩著。
自從季瑤出事以後,他就沒有一個晚上是安然入睡的,一連好幾天都在忙著調查季瑤的下落根本就沒有空餘時間休息。
而且,就算讓他睡,只要一想到季瑤很可能在某個地方承受著巨大的磨難,陸北亭就怎麼也閉不上眼了。
而此時,他握著季瑤的手,感受著自己的大掌之中包裹著的那柔軟溫熱的觸覺,陸北亭心底的疲憊一下子就被打開了。
他在醫院裡守了一個晚上,天剛蒙蒙亮,陸北亭就抵抗不住困頓的疲憊之意了,挨著床邊就睡著了。
季瑤一睜眼,看到的首先就是男人那俊美的睡顏。
她偏了偏頭,側目去看陸北亭,發現他就連睡著的時候,模樣都是高貴清冷的。
這人,動的時候,舉手投足間都會瀰漫著渾然天成的倨傲與霸氣的氣場,靜得時候,整個人溫潤如翩翩公子,緊繃而冷硬的面部線條在這個時候盡數軟化下來,變得溫和起來。
季瑤望著陸北亭,下意識地就笑了,笑著笑著,又無聲地落了淚。
這淚水來得毫無預兆,悲傷也沒有前奏的湧出。
季瑤擦了擦眼淚,又回過了頭,睜著眼睛望著那慘白的天花板,一動不動,整個人就好像失了魂的洋娃娃一樣,說不出哪兒不對勁,就是有一股麻木的氣息瀰漫在她的周身。
過了許久,一直處於淺睡的陸北亭也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一眼望到了季瑤的眼側那道清淚。
陸北亭握著季瑤的手忽然就緊了緊,「醒了?感覺怎麼樣?」
「還好,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季瑤輕輕地回答著,語調平淡得過分:「對了,謝謝你救了我。」
陸北亭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憐惜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的季瑤的手,靠在了自己的臉頰旁邊,視線所過之處,盡數染上了溫柔:「你……受苦了。是我來得太晚,對不起。」
一提起這個,季瑤的眼裡又凝聚了淚水,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慌亂地擦著眼淚,只覺得如今的自己狼狽到了極點。
想到那些日子受的苦難,季瑤閉了閉眼,好在,大難不死,那是天不該亡她。
見季瑤許久不說話,陸北亭抿了抿唇,低沉的嗓音條理分明:「季瑤,如果你覺得很苦,就不必憋在心裡。你要明白,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陸北亭的話不輕不重,卻在這浮浮沉沉的空氣之中一下子擊中了季瑤的心,把她心門的那點防備擊得粉碎。
幾乎是立刻的,季瑤的淚水就如泉涌一般,再也無法抑制。
她嗚咽著,怒罵了一句:「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的世界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支離破碎。」
面對季瑤無厘頭的控訴,陸北亭只是輕皺了皺眉頭,這個一向自負傲慢的男人,儘管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但還是一股腦的全盤接下,笨拙又小心地哄著:「好好,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季瑤,別哭了好不好,嗯?」
他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季瑤就哭得越凶,就像個孩童一般,明明在哭,可模樣稚氣中又帶著幾分可愛。
她不停地埋怨著:「我昏倒之前你就是這麼說的,我醒來了你還這麼說,陸北亭,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陸北亭:「……」
他的額前滑下三道黑線,頭一回覺得,撒起潑來的女人居然如此難搞。
這個撒潑的小女人一邊抹著淚,一邊數落著陸北亭:「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得罪沐思雅?就是你,招蜂引蝶的,天天勾搭別的女人,所以沐思雅才聯合了許明澤和萬老疤害我……都怪你……」
陸北亭本來一一接受著怪罪可是當他聽到季瑤說出,是沐思雅聯合了許明澤和萬老疤害她,臉色驟然就變了,他壓著脾氣,耐心地問季瑤:「好,都是我的錯,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是沐思雅害了你麼?」
季瑤蹬著杏眼瞧他:「不然呢?你以為我會無端污衊沐思雅麼?還是說你想幫著沐思雅?」
「沒有,你不要亂想。」
眼見著季瑤開始胡攪蠻纏,陸北亭乾脆避重就輕的略過這個話題,不管季瑤說他什麼,都一概認下,一心只想安撫好季瑤。
可能是一直說個沒完,把季瑤說得累了,她這也才剛甦醒,身子還很虛弱,沒一會兒,就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除了偶爾看向陸北亭的目光時還帶著幾分幽怨,其他時候倒是乖巧。
等陸北亭哄夠了季瑤,她又開始犯困,不一會兒就兀自在床上窩在一團,睡得香甜了。
望著季瑤恬靜的睡顏,陸北亭卻緊緊擰起了眉頭來。
他把剛剛季瑤說的,沐思雅聯合許明澤和萬老疤害她的話記在了心裡,臉色不是很好看,起身就離開了病房。
季瑤不是一個會胡說八道的人,如果事情沒有根據,她更不可能在陸北亭的面前如此鬧騰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且現在許明澤和萬老疤都已經落網,就差最後的審問,如果到時候這件事情真的與沐思雅有關……
那麼,就算是得罪沐家,陸北亭也不會放過沐思雅的!
一出病房,門口就有醫生守著了。
陸北亭簡要地和醫生敘說了季瑤方才的情況,也提到了她的情緒有些古怪。
醫生點了點頭,斟酌著給出了解釋:「季小姐在那樣的一個環境裡關了幾天,受到了許多創傷,所以她剛剛甦醒過來,情緒未免會波動得厲害,只要後面細心修養,好好開導開導,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如此,陸北亭才放下了心來,又給季瑤安排了兩位護工,貼心照顧著,然後才離開病房。
也是時候,收拾收拾那兩個畜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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